苏小鱼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更重的伤都受过,那岂不是垂死之际?便不禁怒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逞qiáng?留下一个人帮你不好吗?”
“这里没你的事!”上官明珞淡声道。
“上官明珞,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你是怕我看你的屁股,还是怕我看到你忍不住疼痛像个女人一样委屈痛哭的样子?”
上官明珞也没力气去打他,也没力气再去骂他,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越来越沉重,连身上的疼痛都觉得不再清晰:“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我自己……我自己……可以……”
“上官明珞?上官明珞?师父?娘子?”苏小鱼胡乱的叫了好半天,上官明珞也没反应,便知道他实在挺不过去,当着自己的面便昏睡过去了。
苏小鱼摇了摇头:“这么要面子的人,真是头回见!总说这里没你的事,回到上官家一天,你都说了几句没你的事了?没我帮忙,你自己怎么处理屁股上的伤口?对着铜镜弯着腰吗?唉!做人何必那么累?该求饶的时候求饶,该求助的时候求助,都有人主动提出帮忙了还要拒绝,怕打扰你爹休息就算了,一个丫鬟一个大夫都怕打扰,人家可都是收了你们上官家银子的,随时为你做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非要自己一个人舔着伤口吗?疼就该叫出来,叫出来舒服,你却半句都不叫!上官明珞,你可真是个特别的人,特别特别的奇怪!”
苏小鱼发了一通牢骚,也无法在深更半夜的去找青檀带自己去请大夫,也有些后悔没让上官老爷直接去把大夫叫来了。
现在只好在上官明珞的房里一阵乱翻,又怕翻乱,小心翼翼的,也没心思去打量上官明珞的“闺房”了。
果然,正如苏小鱼所想,真的在他房间里找到了不少药品,苏小鱼虽然不是大夫,但是很多药他也认得,打小他就顽皮,经常把自己弄得青一块紫一块,流点血的,所以有些药他见了倒是倍感亲切,还有一些药连见都没见过,不过苏小鱼猜想,上官明珞是习武之人,受伤难免,所以常在房里备点跌打药,或是治疗小伤口的药散,却没想到,备了这么多品种的药,想必,他每一次受伤的时候,都是自己躲在房间里,默默地给自己上药,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之处。
连挨打都不肯叫一声的人,真是固执的要命。
苏小鱼叹了口气,胡乱的把药都拿到了chuáng边,开始小心翼翼的帮上官明珞撕下已经粘在伤口处的衣料,心想:反正我当时也不是发誓,只是随口说说的,应该不会应验的吧!
可惜,臀瓣上的ròu是最柔软的部分,基本上撕下来的时候,都会牵连结痂的小伤口,苏小鱼怕弄疼上官明珞,他若是疼醒了,一定又会赶自己出去,说什么这里没你的事,我自己可以的!
基本上苏小鱼已经忘记了人的屁股该是长什么样子的了,就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红痕淤紫,细密的血dòng结成黑红色的痂,牵动一点,就会重新流血。
光是撕开伤口上的布料就废了好大的功夫,苏小鱼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专心注注的做一件事。
所幸伤口都只在屁股上,没什么致命的要害之处。
不过苏小鱼撕开布料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满头大汗,再一瞧自己的姿势,趴在上官明珞的屁股上方,这简直是做梦都没敢去想的事qíng。
苏小鱼作势抬起手在上官明珞的屁股上打了两下,嘴里还嘀咕着叫你欺负我,最后给你上药的人还得是我苏小鱼吧!
当然,他并不敢真的打下去,一是怕把伤口再打裂开,二是怕上官明珞醒后要了自己的命。
第23章.22.
或许是伤口阵阵撕裂,那股疼痛又透着一丝清凉之感,不知是痛感多一些,还是舒服多一些,所以还没到卯时,上官明珞就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房间里的油灯已经燃尽,窗外昏暗的阳光投进,让这黑暗的房间有些许温暖的光亮。
趴了近乎一夜,上官明珞只觉得右半张脸麻木而又肿胀,不仅是挨了上官老爷的一巴掌,也是用这半张脸趴了一夜的缘故。
这一会,不仅觉得口gān舌燥,更是饥肠辘辘,浑身无力不说,伤口的疼痛也倍觉清晰,就连口中被自己咬坏的地方都在隐隐作痛。
他想用手臂支撑着自己起身,却发现手臂受伤的地方已经被很好的包扎过了,在一摸脸上那细小的伤口,似乎是被涂抹了药,所以这会才觉得冰凉。
最后体力不支,他又重新趴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他趴下来的位置是在chuáng边上。
这才看到地面上,正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苏小鱼,嘴巴大张着,没有打鼾声,只有一点轻微的呼吸声,忽然心里觉得有一丝感动。
“苏小鱼!”上官明珞叫了声苏小鱼,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嘶哑。
只好qiáng支撑起身体,被子也跌落在一旁,他下chuáng的时候险些跪在地上,还好及时的扶住了chuáng边,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除去,只穿着里衣,便知道是苏小鱼gān的好事,可也知他是好意,便没有生气,跪在苏小鱼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脸:“你若困得很,就去chuáng上睡吧!”
苏小鱼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再睡一会,再睡一会!”
“我是叫你去chuáng上睡!”上官明珞沉声道。
苏小鱼却突然惊醒了一般,一下子坐了起来:“师父,你醒了?”
“地上冰凉,也不知你睡了多久!”上官明珞顿了顿,“万一着凉了,生了病,我爹娘又该心惊胆战的cao劳了!”
苏小鱼急忙起身去扶上官明珞,也没听见他再说什么,只自顾自的说道:“你下来gān什么,万一牵动了伤口怎么办?”
上官明珞从没有被人当做病人一般的搀扶着,有些不适应,却也没有推开他:“是你,帮我包扎的?”
“当然了,连你屁股的伤口都是我包扎的,你都不知道,我是一点一点把粘在伤口里的布料给撕开的,我这辈子都没趴在别人的屁股上,去做这种事!”苏小鱼似乎还很得意和自豪,期待着上官明珞感激自己的眼神。
没想到上官明珞不仅没有感激,还透着一丝愤怒和窘迫:“我可没叫你多管闲事!”
苏小鱼扶着上官明珞重新趴在了chuáng上,又给他盖好被子:“估计一会青檀就会来了,再让大夫给你好好瞧瞧吧,我这是第一次给人上药包扎伤口,肯定有很多不对的地方!”
“这里没你……”
还没等上官明珞说完,苏小鱼便打断了他的话:“以后你别再说这句话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在苏家我帮你,在上官家我一样也会帮你,无论身在何地,我还是会帮你,谁让你是我师父呢!”
“你不是恨我吗?恨我欺负你,恨我惩罚你,你喝醉了的时候,说的可不是这么让人感动的话!”上官明珞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酒后吐真言在我这里都不是真的!”苏小鱼傻笑着摸了摸头,“反正你记得,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捉弄你了!”
“怎么突然转xing子了?捉弄我不是你的乐趣吗?这可是你唯一可以报复我的机会!”
“起初是有乐趣,可现在没乐趣了,你受了伤,我似乎也开心不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比你还要心疼你的身体!算了,我打小就养尊处优,苏家人都宠着我,塘西镇的人都怕着我,可唯独我怕你,我猜出你在上官家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五岁就承受这么重的家法的人,自小就学文习武的人,受伤了也不肯求助不肯喊疼的人,为了妹妹可以连命都不要的人,又岂会是令人讨厌的人?不过我的确很讨厌你的固执!”
上官明珞吸了一口气,还从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没有人把自己看的这样透彻过,他将头别了过去,觉得自己的防护塔就快要坍塌了。
苏小鱼在他chuáng边坐了下来:“上官明珞,我才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是我看上了明珠小姐,非要来提亲,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发生了!”苏小鱼低声道。
“这不怪你,如果不是我爹娘执意答应了苏家的亲,如果当初我舍命违背爹娘的决定,如果我能为明珠设身处地的着想,早日帮她跟张公子搭桥牵线,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
“你看,最后你又把罪过都加在了你自己的身上,的确,这件事,我们大家都有错,可却没有人是有心让这个错误发生的,要怪,就怪塘西镇的规矩,要怪,就怪人的本xing!”
上官明珞勾了勾嘴角:“这么深明大义的话,居然出自你苏有余之口!”
“跟你在一块,当然要学会咬文嚼字了!否则,我不白做你徒弟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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