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梧桐栖仙鸟_阿泱【完结+番外】(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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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怕是别的人都睡了吧?

  只怕是师哥这时也睡了吧?

  谁还记着我,还在外面游dàng着,居然在雨里哭成疯子一样的qíng状?

  想到这一层,我越发哭得大声。

  突然感觉到一只手犹豫着,轻轻落在了我头上。

  我浑身一震,僵硬着不敢转过脸去。

  那只手一落在我的头上,不由加大了几分力气,揉了两下。那动作太过熟稔,越发叫我害怕起来。

  我犹豫着,不敢扭过脸去,只怕一切不过都是我的臆想。

  下一秒,他却将我揽入怀里,悲痛在他的胸腔里翻滚着,隔着衣裳传到了我的耳鼓里。

  汉良师哥哽声说道:“傻子,你怎么在这里?叫我好找!”

  我呜咽着,冰冷如同霜雪的内心却开始渐渐回暖了,师哥,他竟然来找我了!

  师哥扳起我的脑袋,让我看向他——他没有伞,亦是被雨彻彻底底给淋了个透,雨水顺着他的头发缓缓滴落,落在他的衣领里,滑入他的衣服里。

  我拿头去撞他,不知是在说他,还是在说我自己:“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他就这么直愣愣的凭我去撞他。

  一下一下,撞得我头晕脑胀,我仍是不肯停下来。

  最终还是他将大手横在了我的脑袋前,护住了我的额头。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笑了,只是那笑容仿佛硬挤出来的一般难看,倒不如哭好。

  “仙栖,不疼么?”

  “疼。”我嘟起嘴,仗着酒劲和疯劲,竟将师哥的手摁在了我的心口上,委屈极了,“这里更疼。”

  师哥滚烫的手掌捂在我冰冷的身躯上,将热度源源不断地送入我的体内。

  他定定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渐渐有些痴了。

  师哥抬起另一只手从我的额头上方,缓缓cha/入了我的头发里,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他已摁着我的脑袋不由分说靠近了他。

  跟着,一双热乎乎的唇落了下来。

  我一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吻比起乔炳彰的委实不同,大约是我暗暗期许得太久了,竟不似真的。

  师哥在我的唇上辗转着,微微有些犹豫。

  我心里一热,冲动之下伸出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压向自己。

  这个动作一出,师哥立即加深了这个吻。

  我仰着头,积极回应着他。

  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真心——漫说什么师兄弟qíng义真,我对师哥,一直都不是兄友弟恭的君子qíng义。我对他,一直都是生死相随的qíng意。

  只是师哥他,究竟又是什么心肠?

  唇舌纠缠间,我嗅到了几分酒气,不由越发迷惑了——这酒气是我先前喝出来的,还是师哥自己,亦是酒醉的呢?

  来不及思考,师哥已将我摁在了矮墙面上,跟着就来拉扯我的衣裳。

  我不由低唤了他一声,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不在。

  “师哥……”

  他闻声蹙了蹙眉,没有回应我,手下拉扯我衣服的动作却越发急躁起来。

  我不甘心,仍唤他:“师哥,你……”

  他抬起头看向我,有些茫然,亦有些无措。

  我想,只要我提起一字半句有关香鸾的话,他亦会从梦里惊醒罢?只是,单若他一人醒了,叫我孤伶伶的怎么办?

  心里一苦,好似生嚼了huáng连一般。

  再也做不了什么正人君子,我不求这一辈子,只求这一次,之后便是万丈深渊的地狱,我也认了。

  我伸出手,哆哆嗦嗦就去帮他解自己的衣衫。

  湿漉漉的衣服贴着我的时候感觉不出冷,猛地拉开,飕飕的夜风夹着雨灌进来,倒叫我真的撑不住了。

  冰冷刺骨间,我意识到自己是在犯错,一旦师哥清醒过来,我有何面目去面对他?又有何面目去面对香鸾?

  只是错到了一半,我究竟是该将错就错,还是即是悬崖勒马?

  就在我走神间,师哥在我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嘶”,我倒吸了一口气,正撞上他略有些急躁,亦有些委屈的眼神,脑海里不由炸开了。

  他是我的汉良师哥啊!

  我鼻头一酸,再也忍不下心推开他。

  就在我俩闹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我的余光忽然扫到一个身影。

  那人站在对面的屋檐下,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惊疑起来,究竟是谁?

  师哥犹不知,手已渐渐没入了我的亵衣里。

  借着一道闪雷,我突然瞄到一眼那人的脸,不由疑惑起来——怎生那样的熟悉?

  他一看见我注意到他,身子一闪,就闪没了,快得我以为几乎出了错觉。

  师哥开始嘀咕,我没听清,凑近他嘴边,却听到了微微弱弱的一声“香鸾”。

  訇然,又是一声响雷。

  绝望间,我一掌落在了师哥的脸上。

  不是为了他刚才的举动,亦不是为了“香鸾”二字,不过是想让他清醒清醒罢了。

  果然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之后,师哥的眼中渐渐有了清明的意思。

  他如被蛇蛰,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心里有如刀割,面上却淡淡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襟,轻叹:“……师哥,我醉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低了头,支支吾吾说道:“对、对不起……”

  我心酸不已,我的傻师哥,我何尝需要你的一声对不起?你又有什么要对不起的?

  至始至终,不过是我没有看清自己心底,对师哥竟是这般旖旎的心思。

  至始至终,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罢了。

  “师哥,我们回去吧,香鸾姐怕是等急了。”

  “香鸾”两个字一出口,我就看见他浑身一震,跟着过了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暗伤只怕过了今晚,我和师哥再见面就要尴尬了,可悲我们半生的jiāoqíng,就断送在这一晚了。

  我率先走了出去,不想看师哥那张丢魂失魄的面容。

  香鸾果然正在大厅里等着我们,她守着一盏孤灯,望着那灯烛摇摇曳曳的烛火,一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满面说不出的温柔。

  那姿态像极了待夫归家的寻常妇人,却有说不出的温馨。

  莫说是师哥了,连我亦被感染了。像我们这种无家无室的,一生最大的渴望,就是有个温馨的家,过着寻常人家都有的生活罢了。

  果然师哥面上露出了愧色。

  我佯作不见,轻咳了一声,便惊动了出神的香鸾。

  她满心欢喜,朝我们飞快地走了过来,一手拉了师哥将他拽进屋子,一面还不忘问我:“仙栖,冷不冷?快把湿衣服脱了吧!”

  香鸾,她实在是个好姑娘。

  我抑制住自己内心翻滚不断的感qíng,勉qiáng笑了一下,说道:“师哥怕是出门前喝醉了,烦香鸾姐多照顾吧。”

  香鸾脸一红,微笑:“晚上他高兴,就多喝了两杯。听说你出去了,急着要去找你。没在路上给你添麻烦吧?”

  如今师哥已是她的了,倒和我不相gān了。

  我轻笑:“没有。”说罢,辞过她,径自朝自己的屋子去了。

  师哥如今,已然不需要我的照顾了。

  也好。

  第27章bào戾

  下午照例要去周举人家教琴,我出了屋子,记挂着月生,便专门绕到她的闺阁去看望她。上了楼,还没进得屋门,就听见有说话声。

  那声音亦是熟悉。

  “月生,这秦淮的行院姑娘,谁没遇到过几个负心汉子?都像你这样要死不活的,岂不更加的可怜可悲?”

  我蹑手蹑脚走了进去,隔着内闱的薄纱帘幕看了一眼,果然看见香鸾正坐在月生的chuáng边,一边绣着女红,一边劝慰月生。只是没想到,师哥亦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一见师哥,我连忙将身子往帘幕后面又藏了藏,确保他不会看见我后,这才放心大胆地去看他。

  自那一晚之后,我总避着他,想来师哥亦是避着我的,否则我与他不会连一面也没有见过。匆匆的过着日子,仿佛他竟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消失得一gān二净,毫无踪迹可寻。

  隔着薄纱,我亦能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是,两个女儿家说话,他一个大老爷们又能cha上什么话呢?

  只是每当香鸾看向他,他的眼中变多了几分暖色。那神qíng叫我看着见见入了冬的外景,亦如看到了chūn天一般。

  颇为艳羡。

  过了一会儿,月生淡淡说道:“香鸾姐,我不会想不开了,你也不用整天的守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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