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远见是好机会,几步来到那“雪人”身后,想要从后面攻击。那“雪人”也不示弱,调了个身,张开两只利爪便向慕容远抓来。慕容远向后一闪,几步又绕到那“雪人”身后,迅速在它背上划了一剑。“雪人”低吼了一声,又转过身扑向慕容远。慕容远闪身避过,又绕到“雪人”身后,抬手又是一剑。几个回合下来,“雪人”身后被划开了十几道口子,鲜血直流。
随着体力和血液的流失,“雪人”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虽然还是凶猛异常,却显得力不从心。慕容远心想是时候了结了,将长剑指向那“雪人”,“雪人”盯着长剑,也想要发起致命一击。慕容远忽然启动,猛地向前一刺,那“雪人”急忙后退,然后蓄力弹了出来,直奔慕容远中门。
慕容远这一招是假,虚刺之后便将宝剑撤回,身体向一旁闪出空挡来。待“雪人”扑过来之时,慕容远看准时机,举剑下落,将那“雪人”斩首。“雪人”没有了头颅,身体却还是动了几下,四肢扑腾一阵便没有了声息。那头颅滚在一边,沾满了雪渍,也看不清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尘埃落定之后,慕容远将长剑入鞘,转头看向庄内,整个陈家庄已是一片火海。慕容远曾亲眼看到陈敬泽闯入着了火的屋子,料想他肯定没命活着出来了,不由发出一声叹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俗语非虚。
慕容远抱着双臂站在雪地里,眼看着这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半个天空。庄子里能烧着的东西都烧没了,火渐渐小了,到最后就剩下低矮的火苗还在奋力地灼烧着。慕容远踏着余烬四下搜索着,他看到一具烧焦的尸骨,那正是陈敬泽。生前作恶无数,拼了命想占尽人间宝物,到头来却空无一物,真是造化弄人。他的那些玉石翡翠全部都被大火烧毁,原本价值连城的宝物都变得一文不值。
终于,慕容远从一堆烧黑了的珍珠里找到了那个宝盒,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宝盒居然也被烧坏了。慕容远从小就听慕容烈说过,这宝盒乃是用九天玄铁配以天火所锻制,除了用两把钥匙之外,无人能打开,就算用火烧,也不能将其损坏。然而这个宝盒在大火焚烧之下,居然被烧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黑黢黢的满是裂痕。
既然宝盒是不可能被烧毁的,那么只能说明这个所谓的宝盒并不是真的宝盒,就只是个赝品罢了。慕容远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宝盒,却想不到是空欢喜一场,感到十分失望。真的宝盒到底在哪里呢慕容远自问。“喋血双盗!”慕容远忽然想到,“既然这不是真的宝盒,那宝盒一定还在喋血双盗手里!只要找到双盗就能找到宝盒”。慕容远告诫自己,只要还有线索,只要还有一线希望,自己便不能放弃。
陈家庄已毁,武林中又少了一个藏污纳垢之所,庄丁们也都各自谋生路去了。慕容远想到这西北荒蛮之地,物质匮乏,双盗定不会在此久留,一定又会到富饶的地方作案。于是便决定返回中原,并于沿途打探双盗的消息。
慕容远离开陈家庄不久,在他站过的地方,雪地上发出一阵窸窣的声响。先前偶遇的那蒙面女子从旁边的林子里走了过来,她静静地望着慕容远离开的方向默然不语。她的伤势依然很重,连呼吸都有沉重的感觉。蒙面女子缓缓地揭下面纱,月光顺着她的脸颊弯成一道光洁的弧线,一对明丽的眼眸中似乎有一些柔qíng,但随即被涌起的风雪所覆盖,清澈中又暗含着冷静。她看了看已成灰烬的陈家庄,略带蹒跚地紧随慕容远而去。
第8章第八章风起云涌
慕容远走后,程一风便带着陆子安等人回到了程家庄。陆寒天的死搅得江湖中人人心惶惶,东厂也频频向江湖中人发难,以搜捕qiáng盗为名对武林侠客进行陷害屠杀。江湖人士也不甘心坐以待毙,纷纷举刀起事,势要拼个你死我活。
朝廷中,皇帝朱厚照不理朝政,听信宦官之言,太监刘瑾一手遮天。本有几个将领想要起兵剿灭东厂,然而三思之下只能选择按兵不动,一来因为皇上不知道朝中的变故,唯恐忤逆圣意,反倒落人口实;二来担心自己会有陆寒天的下场,既不能兼济天下又不能独善其身,所以皆无所作为。
那太监刘瑾早有篡位之心,听闻江湖上有个能够毁天灭地的法宝,便十分感兴趣,命令邱大储无论如何也要打探到宝物的下落,倘若其能将宝物带回,便许诺给其一品大将军的官职。
陆寒天的死宣告江湖与朝廷的关系彻底破裂,程一风深感忧患重重,不得已只好先行避让,召集武林同道商议进退之法。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一夜之间江湖中怪事频频,不少帮派掌门或神秘失踪或身首异处,从凶手的武功来看又不是东厂中人所为。此外江湖还有传言说食人shòu现身,天下必将大乱。
此日,程一风忽然接到消息,霸刀派的掌门胡楚雄被人暗杀在自己的房间里。霸刀派虽然在江湖上的名声不算太好,但总算一个有些头面的帮派,按理出了这样的大事,身为代盟主的程一风应当前去抚慰,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掌门人被杀,而且暗杀是早有预谋的。正当程一风踌躇不定之际,下人来报,说上智大师来访,程一风赶忙亲自迎出门外。
上智大师行礼道,“程施主近来可好”
程一风拉住上智的手道,“大师快请进来说话。”
二人坐定,上智大师喝了口茶,见程一风神色忧虑,已猜到□□分,而他此来也正为近日江湖中发生的暗杀事件。
“程施主,可知老衲此来的目的”
“在下本来打算派人请大师出山相助,却没想到大师慈悲为怀,急人所困,竟先行一步来到敝处,程某感激不尽。”
上智大师道,“以你我二人的jiāoqíng无需客气,老衲此来确实为了各派掌门或死或失踪一事,路上老衲听闻霸刀派的掌门遇害,看来这股势力来者不善啊。”
“大师您也认为这并非东厂中人所为”
“是的,这不像是锦衣卫的作风,老衲心中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一个巨大的yīn谋正笼罩着你我等人。”
程一风叹了口气,在他心中有着类似的担忧,一方面东厂不断施压,随时可能引兵来犯;另一方面,这股神秘的暗杀势力更为让人寝食难安,我明敌暗,犹如芒刺在背。但即便如此,商议之后,程一风、上智大师、陆子安、程小蝶还是带着一群豪杰来到了霸刀派山头。怪的是四下齐静,不见一个帮派弟子,众人俱感不妙。待打开紧闭的山门,发现满地都是死去帮众的尸体,这霸刀派竟然被悄无声息地灭了门!
正在众人错愕之际,只听附近山坡上一人yīn笑道,“程兄别来无恙”
程一风断定那人是敌非友,于是手腕一抖,三支短箭从袖中飞出,直奔那人胸口。那人使出手上双钩将短箭一一格挡下来。
程一风定睛一看,怒道,“又是你!”
“不错,是我”。众人此时皆看向山坡,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邱大储。邱大储击掌三下,百十号锦衣卫从四面涌出,将程一风等人围在中间。
程一风指着邱大储喝道,“暗杀各派掌门的事果然是你做的!”
邱大储摇了摇头,“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东厂委我以重任,我可以借机收拾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阿弥陀佛”,上智大师上前一步道,“邱施主定是要将我等赶尽杀绝吗我少林向以慈悲为怀,倘若施主不肯放下屠刀,那老衲也只好拼个鱼死网破了!”
话音刚落,一股劲力从上智大师身上涌出,如疾风骤雨般猛烈,排山倒海向邱大储及一众锦衣卫压去。邱大储忙运劲抵挡,虽勉qiáng站稳,但仍失了先机,被上智大师抢先攻来,一掌拍在肩头,登时全身一颤,被拍出数丈之远。周围一众锦衣卫也被劲力冲得七零八落,程一风等人趁势冲出一道缺口,与涌上来的锦衣卫混战在一起。
邱大储手捂肩头,嗓子里有股腥涩的味道,但硬是忍着没有吐出来。韩硕见主子受伤,急忙带着几个手下与上智大师缠斗,叫几个锦衣卫先带护送邱大储撤离。虽然武林中人武艺高qiáng,怎奈敌人众多,想要尽数消灭敌人有些勉为其难。正混战间,猛然有几声怪叫从林中传来,那声音yīn森中透着尖利,仿佛能将林中的叶子切碎。一群在林中栖息的飞鸟被这声音惊得四下乱飞,掉落纷乱的羽毛。正在jiāo战的双方心中一凛,头皮发麻,尽皆用兵器防御门户,望向林中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声音越来越近,三个长毛怪物缓缓地从几棵大树之间爬出,它们用四肢行走,手上长着尖锐的爪子,长毛中时隐时现一双布满血丝的圆眼。
在场众人从来没有见过此等怪物,尽皆骇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可那怪物却越爬越近,还不时露出尖利的獠牙。一个锦衣卫出于害怕忍不住叫出了声,这一声惊动了那三个怪物。怪物们一路狂奔冲向那个锦衣卫,其余人等都吓得不能动弹。三个怪物将那锦衣卫扑倒,其中一个咬住咽喉,另两个抓开衣服,用尖利的爪子撕扯锦衣卫的胸膛,在场众人无不骇然,只有一人方能勉qiáng镇定,此人便是上智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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