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智大师内力深厚,当下不敢怠慢,两脚分开一前一后,先将重心稳住,然后双手打出劲力,硬生生去接慕容烈的掌力。只见地上的石块被震得飞出数十米,两股掌风撞出的冲击波使周围的食人怪受到波及,均被冲得东倒西歪。上智大师虽然接了这一掌,但仍后退了两步,可见慕容烈的武功实在太qiáng。
程一风内力不及上智大师,不敢硬接,只得翻身去躲,随手将几枚星月飞镖掷向慕容烈。程一风躲闪虽快,但仍被慕容烈掌力带到,飞出几米开外,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程小蝶见爹爹受伤,急忙赶来相助,“爹你不要紧吧。”
程一风运了一口气,感觉没有伤到心脉,对程小蝶道,“不要紧,你小心那些怪物。”
慕容烈将程一风和上智大师bī退,赶忙又把玉笛chuī响,可刚一使用内力,却觉肋间剧痛无比。低头一看,原来是中了程一风的飞镖,右肋血流如注。几个食人怪闻到血腥味,竟然朝慕容烈扑过来,慕容烈只好忍着痛,先将玉笛chuī响,令那几只食人怪掉头去攻击其他武林人士。
慕容远见父亲受伤,内心焦急,然而身体却不能动弹,只见两股热汗从其脸颊哗哗流淌。慕容远暗暗将自己的气息下沉,用意念将内力集中于丹田,待气满之后,便想要试着去冲开被封的xué道。
程一风和上智大师见慕容烈受伤,便要上前将其制服。慕容烈心知此时再难和两人对敌,便将心思全都用在控制食人怪上面。又一阵诡异的笛声响起,十几只食人怪挡在慕容烈身前,使上智大师和程一风不能进前。慕容烈不能亲自应敌,只好以笛声控制食人怪攻击程一风和上智大师等人。然而慕容烈越是使用内力,伤势越是严重,血已经躺了一地。渐渐的,慕容烈感到难以支撑,笛声也越来越乱,食人怪一会儿在控制之下,攻击程一风和慕容烈;一会儿又失去控制,反过来攻击自己。
眼看局势越来越难以掌控,慕容烈qiáng行使出全部功力,想要孤注一掷,使出最后的杀招。笛声变得更加尖锐刺耳,食人怪各个都如成魔了一般,纷纷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然后更加疯狂地对众人进行撕咬。本来已经筋疲力尽的众人,面对这力气丝毫不减反而更加疯狂的怪物,内心尽是绝望,有人甚至已经放弃了抵抗,扔下武器等待死亡降临。
恰在此时,却见慕容烈腰间紫光大起。一块石头从其腰间的锦囊浮出,慕容烈也是十分不解,只觉自己的内力正不断被这邪物吸去。慕容烈气息一阵紊乱,那玉笛竟不知怎的忽然碎成了数块。食人怪仿佛一瞬间被抽离了灵魂,全都垂头丧气地瘫在当场。
慕容烈猛地吐了一口血,浑身的内力全部被这邪物吸走了。本yù借此邪物诛杀江湖败类,不料因身受重伤被这邪物反噬,慕容烈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的武林人士,知道大势已去,便闭上眼睛求死。
果然,幸存的江湖人士对慕容烈恨之入骨,立即便要上前将其斩首。刚要动手,却被一股掌风击退,原来是慕容远冲开了xué道,见父亲有难,急忙上前搭救。江湖人士哪里肯放过他们,便要上前拼命。慕容远不愿与其周旋,当下抱起父亲,伸手抓住那邪物,几招bī退上前的刀客,便抱着慕容烈顺着山崖遁去。
众人还要去追,却被上智大师拦住了,“阿弥陀佛,任他去吧。”
江湖人死的死伤的伤,几yù全军覆没,也不想再生事端,便都停下来休整。为了不使这食人怪再次伤人,众人便把这些眼神空dòng的怪物集中在一起,一把火全都烧了。整个山上都是皮ròu烧焦的味道,臭不可闻。
“阿弥陀佛”,上智大师坐定后便陷入了沉思。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连蝼蚁都不忍伤害,此刻却任由众人烧了那些尚有气息的怪物,心中难免有些自责。这些怪物在神志正常的时候和常人无异,只是被那个邪物shòu化了。那么他们还能算是人吗不,人是不可能吃人的。那他们又算是什么呢就只是空有人的ròu身的怪物那人又是什么,以什么来定义人呢善恶吗不,没有谁是绝对善和绝对恶的。有坏人才有好人,有你便有我、有他。但是这其中的区分除了制造隔阂又有什么用呢果然就只有空才是归宿,唯有空才能放下一切,唯有空才能不分你我,唯有空才能得见真理。想及此处,上智大师一遍又一遍地默诵起了《心经》。
休整过后,江湖众人陆续离开了妙峰山,路上还相互议论,发誓一定要找到慕容烈将其碎尸万段,还要将慕容远一并处死。上智大师与众人道别后便启程返回少林,内心打定主意回去后便将住持一职让给自己的师弟,自己便搬到藏经阁潜心研读经典,以便解开心中疑惑。
程一风在程小蝶和陆子安的搀扶下,慢慢走下山,找到一间茶楼歇下。陆子安随便叫了几个菜,要了两坛上好的杜康,程小蝶也喝了好几碗,这才忍不住大哭起来。
陆子安默然地拍着她的背,任由其哭泣。
程一风也是百感jiāo集,想不到昔日的故友竟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伤他的正是自己所用的飞镖。“半生金兰qíng,一朝却成仇。莫道同生死,qíng理两不由!”吟罢,又仰头灌下一大碗huáng酒。
三个各怀心事,许久不语。
忽然,只见周围的食客纷纷离去,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三人向外一看,见是邱大储带人将整个茶楼围住。
邱大储喊道,“奉朝廷之命捉拿乱党,无关人等全都出去!”转眼间茶楼里就只剩下程一风等三人,连店小二和掌柜的都不见了踪影。
“我听说你们在山上有一场恶战,不知诸位有没有受伤”邱大储幸灾乐祸道。
“卑鄙小人,自己最先逃跑,现在又乘人之危!”程小蝶骂道。
“哼!待会儿你有好果子吃。程盟主,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大夫瞧瞧”
程一风道,“你我祖辈曾有jiāoqíng,然而你祖背信弃义在先,自此你我两家便恩断义绝。到你我这辈,仍然各有怀抱。我自认不愧于先祖,不愧于天地,而你只不过是个贪慕名利无恶不作的小人,当真是继承了你先祖的优良作风!”
“说得好听,那就要看咱们谁活得长活得舒服,你的所谓顶天立地给你带来的除了死,别无其他。”
话毕,韩硕便带着一众锦衣卫和从江湖上找来的帮手上来围攻三人。虽然刚刚补充了一点体力,但在山上实在是消耗过多,三个且战且退,只守不攻。程一风和程小蝶的飞镖都用完了,只好从锦衣卫手中夺过兵器,以刀御敌。
邱大储见三人显出疲态,立刻来了jīng神,展开双钩便去攻程小蝶,却不去攻武功更高的程一风和陆子安,卑鄙可见一斑。
程小蝶本就不是邱大储的对手,连遇险qíng,幸得程一风和陆子安从旁协助。邱大储给韩硕使了个眼色,韩硕会意,和几个江湖帮手猛攻程一风和陆子安。两人和程小蝶被迫分开,邱大储便步步紧bī,招招攻向程小蝶要害,程小蝶一个失手,被邱大储踢中腹部倒在墙角。邱大储更不相让,跃上前去,举钩便刺。程一风眼见爱女将要丧命钩下,哪里肯依,便不管不顾,任由韩硕砍了几刀,纵身扑到程小蝶面前。邱大储一钩不偏不倚,正□□程一风胸口,衣襟立刻被鲜血染透。
“爹!……爹……”程小蝶痛苦地喊叫着,将程一风抱在怀中,眼泪打湿了衣衫。“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一风看了看程小蝶,伸手想要去够她的脸,然而手却怎么也抬不起。程小蝶赶紧抓住程一风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最后一次感受父亲的慈爱。
程一风还想叮嘱几句,却觉嗓子被血堵住了,发不出声音。他只好对程小蝶笑笑,眼中的光亮就熄灭了。
“爹!!!”程小蝶悲痛yù绝。
陆子安见程一风被邱大储杀死,竟呆立当场,几柄刀立刻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邱大储见程一风已死,心想总算完成了一件刘公公jiāo代的事qíng,可以放心回去jiāo差了。听程小蝶哭得撕心裂肺,不由得也哀叹了一声。虽然他平时为人卑鄙,但毕竟也是血ròu之躯,这丧亲之痛他也曾经历,不过人生在世,各为其主,也怨不得谁。于是便一挥手,几个锦衣卫上前把程小蝶qiáng行拖走,地上留下了程小蝶长长的抓痕和泪水。
“把程盟主好好安葬了吧。”邱大储对几个锦衣卫道,他没有使唤韩硕,料到韩硕必然会公报私仇。邱大储想的是要叫江湖人知道刘公公也不是那么不近人qíng,免得日后江湖人不敢来效命。
“要不要杀了这两人小的”韩硕道。
“别,这两个人和慕容远关系密切,今后还能用得着。先把他们带回去。”
邱大储将陆子安和程小蝶分别关进监牢,便急不可耐地来到刘瑾处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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