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芹自然知道他家主子好看,却从没有与他正面接近过,直看得有些恍惚了,常留瑟忙又狠狠地捏了两下,这才bī出他几滴眼泪,回过神来委屈道:「公子,请公子住手,不然小芹要去找垂丝君了,垂丝君他会……」
常留瑟打断了他的话,狠狠道:「你敢去告诉垂丝君我就把你舌头拔掉!」顿了顿,又央求道,「好芹儿,小季说,是男人都要经历过这事的。大不了你帮了我,我再让你来,大家扯平不就好了?」
「公、公子……」小芹似是窘到了极点,「这、这事说的是要寻个qíng投意合的女子,两个男人怎么能行?」
屋里常留瑟怔了怔,叹口气道:「qíng投意合的女子?我长这么大,究竟见过几个女人?正经人家的孩子,十六七也该谈婚论嫁,可我连冠都未加……怕是要做一辈子童子了。」
小芹听出这话里的苦涩,反过来安慰道:「可垂丝君总比公子年长,不也是尚未娶亲?」
常留瑟怔住,苦笑了一声道:「莫要再提垂丝君,我算是怕了他的。」
听到这一句,屋外立着的人面色一黯,不知觉地紧了紧手心,疼得壮月与小chūn「咪唔咪唔」地申吟起来,屋里两人同时惊了惊,小作慌乱之后同时躺倒了装睡。
垂丝君也不去戳穿他们,只怀着心事走出院子。
常留瑟与小芹之间有没有成事,谁都不知道。
只是那日后的好几天,青年与垂丝君照面时皆有些尴尬。
以至于新式剑招的研习也受到些阻碍,垂丝君正琢磨着如何解开这个心结,却不意由常留瑟抢先一步,做出了动作。
「垂丝君,」他正色请求道:「明日请带我下山一趟。」
垂丝君不明他的用意,问道:「下山做什么。」
常留瑟有些红了脸颊,微窘道:「我想见应该见识一下……青楼。也算是成了一个男人。」
寻常男子,成年后大多进过青楼楚馆,便是垂丝君这等yù念淡泊之人,不容讳言,也偶有需要发泄的时日,更有甚者,某些地域亦将青楼一夜作为男子成年的仪式,这更是到了光明正大的地步。
垂丝君听着常留瑟的话,又回想起那日午时听到的对谈,只以为他是要摒弃龙阳的癖好,找个姑娘有个寄托,除了心中略形诡异之外,一时间竟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阻止。
略作思忖之后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次日huáng昏二人下山,快马取道山下小城,红袖招招,温柔之乡,夜色华灯下的好戏便正要开场了。
戌时初刻,二人入翠莺阁。
还在山上的时候,几个老头知道常留瑟要去「成人」,自告奋勇地将他好生打点了一番,本意要他出出风头,压住青楼里其它恩客,然常留瑟偏生俏丽多于俊朗,再绫袍玉带地装束了,愈发好像男装出游的女公子,倒让这满阁的chūn光失尽了颜色。
老鸨叫来的姑娘们一个个见了常留瑟,都只以为是缺了管教的姑娘家,小心躲着以免事端,反而是垂丝君一个高大冷峻的男子,沉静稳重地端坐在那里,直叫人心发痒。
看着那些柳绿桃红冷落了自己,却在垂丝君身边围得水泄不通,常留瑟在心里恨了一个牙痒,面上却只冷冷地招来了老鸨,抖出一袋子的珍珠撒在地上。
「给我叫这里最美的姑娘,上最好的酒菜。」
他这般吩咐,倒有几分痴狂的豪气。
那老鸨与姑娘都见钱眼开,再听常留瑟的口音,方才认定是十足的翩翩佳公子,立刻像见了宝贝似的聚拢过来,恭维谄媚,常留瑟心中自然得意,却又厌恶她们呱噪,最是那用胭脂水粉的俗气,直熏得他要背过气去。
第五章
然而垂丝君面前,却又不得不做出努力接受的姿态。
过不多时,酒肴与美女都上来了,四位环佩叮当的娇娥,果真比堂里的好看许多。
然而一个个手腕圆滑,又更是不好摆弄。
推杯换盏之间,常留瑟腮上便左右好几个唇痕。
还好她们无胆量直接作到嘴上,否则难保青年不会翻桌走人。
酒又喝了几盏,常留瑟偷偷望向垂丝君,男人擎了酒盅正在独酌,根本不把围绕的那几个莺燕收在眼里。
清冷的模样竟让常留瑟眼皮突跳了一下,忍不住轻念道:「崔大哥……」
「嗯?」明明像是出神入定了的人,偏在这一声不甚响亮的呼唤中抬起头。
常留瑟反倒有了几分不知所措。
「崔大哥,」定了定神,他gān脆说道,「天色已不早,我想……」
垂丝君沉沉地应了声,方省悟出常留瑟言下之意,该是行那周公之礼的时候。
他又一派沉静地环顾了周边女子,再开口问道:「你要选哪一位?」
常留瑟自言自语道:「我也算是头一遭,自然应该找个清白点的姑娘。」
又叫老鸨,「赏了这些姑娘,再给我带个雏儿来。」
说着,又扔出一袋子珍珠。
老鸨眉开眼笑地应了,带着一班姑娘退下。
少时,又领了位十五六岁怯生生的姑娘过来。
常留瑟上下看了,倒觉得是十易被唬烂的主儿,也就红红脸定了下来。
另一边,垂丝君上下打量了那位姑娘。
心想这便是常留瑟日后的寄托,却又有一种别样幽暗的心qíng拥堵着,勾起了另一段记忆,于是只想眼不见为净,远远逃避开。
常留瑟见他似有去意,忙问道:「崔大哥不留宿?」
垂丝君摇头道:「明日辰时,阁前再会。」
常留瑟哪里肯这样放过他,急忙扯了衣袖,切切地道:「小常恳请崔大哥留步,在此等候半个时辰,保不定我下不了决心临阵脱逃,到时候又到哪里去寻崔大哥?」他qíng真意动,竟是一副壮士断腕的悲怆。
垂丝君只道他心里忐忑,也就应承下来,依旧坐在大厅里。
常留瑟就要携那姑娘一同入室,刚走几步却又回了头,浓睫轻扇薄唇微启,竟是一个温润而无奈的笑容。
「希望崔大哥能够明白,小常近日做所之一切,均是以大哥为第一考量。」
说完,便又继续行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红绡灯帏深处。
垂丝君依旧垂着眼帘对付手上的酒盏,几个花娘见他孤单,又试探着围上来,却都冷冷地碰了壁。
常留瑟看着里间的陈设,高chuáng暖枕虽不致于寒碜,却绝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
jīng帘玉chuáng真珠帷,他暗自发誓终有一天要夜夜睡在其中,然而这弥足珍贵的初夜,无论如何是要jiāo待在这青楼里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站在一边的姑娘,「站这么远gān什么,你怕我还怕呢!」
那姑娘怯生生地走了两步,回话道:「奴家叫紫嫣。」
说着,又大着胆子上来几步,伸手去够常留瑟的衣襟,却被常留瑟吼了一声:「你gān什么!」
「奴、奴家服侍公子就寝……」紫嫣一派委屈,只觉得这美貌公子脾xing古怪。
谁知到常留瑟脸色一沉,忽然从腰间拔出明晃晃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咽喉要冲,低声吩咐道:「按照我说的去做,做好了给你赎身,做不好……便是个死。」
半个时辰未到,垂丝君面前酒瓶已空了数次,翠莺阁的酒虽不激烈,却容易叫人在不知觉间沉醉于温柔。
正当他明白不能再饮的当口,紫嫣突然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
垂丝君跟着紫嫣到了房门口,推门而来浓重的脂粉气息,他匆匆绕了屏风走入内室,正看见常留瑟半luǒ着身子仰躺在chuáng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厉声问道,立刻回身关了房门又把腰门布帘放下。
回头看常留瑟,面色cháo红双目微忪,分明是一幅chūnqíng萌动的模样。
紫嫣颤声道:「奴、奴家服侍公子就寝,公子想是头、头一次,紧张得很,也没什么反应,我只是稍稍笑了他一下,谁知他竟抓了chuáng头的药吞下去……」
垂丝君看向chuáng头,樟木档上作了暗槽,一溜排开十数个小瓶并几个yín器包儿。
近中间空了一个位置,再去地上寻去,果真有个空瓶。
垂丝君蹙眉道:「他怎么知道这里面是药的?」
紫嫣答:「刚躺下的时候,公于太过紧张,脑袋硌到了chuáng档子上,就见着了。」
垂丝君叹了口气道:「寻常催qíng之药,凉水即可解除,你且将桌上的茶壶整个提来。」
紫娇依言做了,垂丝君轻轻将常留瑟的头托到自己膝上,便将壶嘴翘入他牙关,约摸灌了半壶之后才撤出。
常留瑟是真服了猛药的,茶水下肚虽觉清凉,对清退药xing却毫无裨益。
垂丝君守了他一阵子,反见他面色愈发迷离,申吟喘息间更是径自撕扯起了仅剩的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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