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腿肚子转筋,丢掉烟蒂,戴上蓝牙,拨通了外公的电话。电话里是女佣蹩脚的中文:“莲雾山唐公馆,请问您哪位哈?”
“外公在吗?”
“噢,是烨少哈?老太爷刚回来,我这就去叫他,您稍等喔。”女佣跑去喊人,几分钟后电话那头便传来唐一鹤中气十足的大嗓门:“阿烨啊?怎么想起来给外公打电话啦?”
“外公。”朱烨冰冷的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去舅舅那边?”
“哎呀都退休了,还管那些个gān什么,最近都是在山里啦。”唐一鹤哈哈一笑,道,“你运气好啦,早十分钟打来我还没回家哩,山里最近不太平,灵物们都很焦躁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
朱烨的父母是典型的qiángqiáng联姻,他的生母唐娥娥三十年前是链岛最大的社团——永联帮的大小姐,链岛与海城隔着一道海峡,现今他外公唐一鹤已然退休,隐居在莲雾山,帮中事务尽数jiāo给独子唐定鑫处理。唐一鹤幼时曾师从一位非常著名的山地巫师,在整个链岛都颇有名气。
“你二十四的生日外公没赶上,礼物收到了吗?”唐一鹤对这个唯一的外孙十分在意,这次特意把自己戴了三十多年的一块huáng翡灵芝挂件送了过来。
朱烨经常进出商务场合,不方便戴这类首饰,但知道贵重,便特意收在保险箱里,道:“收到了,谢谢外公,只是太贵重了,下次还是带回去给您用吧。”
“不过是个物件儿,能有什么贵重?”唐一鹤不悦道,“你才是外公心里最最贵重的外孙子哩!”
朱烨捏了捏鼻子,不由得心下感动,也不再提还给他的事,转而道:“外公,我有件事要请教您。还记得您小时候教给我的那句咒语吗?”
“唔,记得。怎么了?”
“您能不能教我一些类似的更高阶的咒语?”
“怎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了?”唐一鹤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朱烨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实话,只道:“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梦见一只看不清样子的妖物袭击我,觉也睡不好,上次我在梦里念出了您教给我的咒语,好像有些作用,所以想求个法力更qiáng的。”
“只是梦魇吗?”唐一鹤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少顷道,“你八字yīn晦,年纪大了难免会被一些喜yīn的东西缠上,今晚睡觉前记得把那枚huáng翡灵芝戴上,应该能妨克一部分。至于咒语,不是外公不教给你,实在是怕你的身体承受不起,山地巫术虽然qiáng大,但对巫人有很严重的反噬,没有修习过的人是不能滥用的。”
朱烨一阵失望,但想起在幻境之中自己两次吐出血咒,之后都是jīng疲力尽,知道外公说的是事实,只得道:“知道了,外公,我今晚把您给我的huáng翡灵芝戴上试试吧。”
唐一鹤道:“嗯,那枚huáng翡灵芝是山地巫师传下来的,上面凝聚着几代人的灵力,对付普通妖物肯定是够了,如果戴上以后你还是会入魇,那一定要早点告诉外公,外公再另外给你想办法。”
“好的。” 朱烨又和外公拉了几句家常,挂了电话,虽然暂时还不知道那枚挂件有没有用,但多少心里踏实了一点。
晚上九点,阿贵接他回家,一进客厅,朱烨便见他开了脑dòng的秘书坐在沙发上,正一脸迷惘地看着一部不知道是一百集还是二百集的超长韩剧。画面里的男女主人公正在花前月下打qíng骂俏,朱烨看着男主角那华丽丽的眼线一阵倒胃口,心想他妈的还没狐狸男好看呢……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狐狸?朱烨深深感觉自己的脑电波已经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化。
“哼哼呼。”沙发里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哼唧,朱烨仔细一看,才发现墨墨就蹲在安德鲁身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屏幕,那表qíng比安德鲁这正经人类还专注两分。
看韩剧的猪真的逆天了……朱烨: =_=
“哼?”墨墨的大耳朵忽然摆了摆,转头,黑豆眼一下亮了,屁股朝下笨拙地爬下沙发,拖着圆滚滚的小身子往朱烨跑去,亲热地拱了拱他的裤脚。朱烨拗不过它,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将它抱了起来,问安德鲁:“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下午感觉怎么样?”
安德鲁一脸敬畏地站起来,战战兢兢道:“都、都收拾好了,谢伊森哥体恤!”
“……”朱烨感觉下一秒他就要给自己跪下了,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害怕,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蔼一点,道:“放松点,安德鲁,公司的事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安心休养就是。”说着想坐到他身边的沙发上。
“是,我一定安心休养。”安德鲁双腿抖了抖,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屁股,离他远了点,“请您放心吧伊森哥。”
朱烨被他躲瘟疫似的一让,别扭的不行,坐了一半又把屁股抬了起来,道:“算了,你看电视吧……话说你怎么喜欢起韩剧来了?”
安德鲁嘴角抽了抽:“韩剧……不用脑,对伤口好。”眼角瞟了一眼自家魔尊大人,默默扭脸——尊上,请您还是把jīng力放在如何早日修成魔灵化为人形上来吧,韩剧什么的,实在是玩物丧志啊。
魔尊大人的整个身心都扑在英俊的主人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忧心忡忡的属下▼ω▼~
厨师准备好了宵夜,朱烨对着画眼线的男人实在是没胃口,便叫他把东西送到楼上起居室。墨墨一直猴在他身上不下来,他只好把猪也抱上,吩咐菲佣把墨墨的宵夜一并送上来。
起居室gān净整洁,两只乌guī静悄悄趴在玻璃缸里,缩成一团,连喂饵料都没有探出头来,朱烨不禁有些疑惑,怀疑地看了一眼墨墨,掀开窗帘,却并没发现水渍。
看着主人放下窗帘坐到沙发上,某猪对着玻璃缸露出一个腹黑的微笑,攀着朱烨的小腿摇摇摆摆爬上沙发,在他旁边趴了下来。
“乖。”朱烨摸了摸它的头,随手用排梳给它刷了刷脊背,墨墨舒服地哼唧了一声,翻滚,露出粉红色的肚皮:刷这边刷这边。
“还真会享受嗯?”朱烨看见它傻乎乎的样子就心qíng大好,索xing把它反里反面刷了一遍,“好了,吃饭吧。”说着将它放到了茶几下面,那里摆着个猫咪老师大瓷碗,里面装着大半碗新买的猪饼gān。
“哼唧!”墨墨大声抗议,顺着他的腿爬上沙发,前爪挥挥指向茶几:我也要在桌子上吃!
朱烨刚端起一碗罗宋汤,晃了一下差点洒出来,皱眉道:“乖乖下去!”老子gān嘛要跟一只猪同桌吃饭啊?这次还好是牛排,下次吃猪排怎么办?
被嫌弃的魔尊大人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挑战,愤怒地转了个圈,跳下沙发,长鼻子一下拱翻了瓷碗,后爪踩踩踩踩!
“你!”朱烨被它气得够呛,啪一声放下汤碗,指了指墙角立着的斯诺克球杆,“皮痒了是不是?!”
▼皿▼#又来?墨墨生气地嗷嗷叫,跑到墙角拱翻球杆,一路推到朱烨脚下,前爪一踢:你打我呀!你打我呀!打我也要跟你同桌吃饭!
“……”朱烨被它气死,捡起球杆毫不犹豫啪啪啪在它屁股上揍了三下——妈的我们到底是谁调教谁啊!
“呜呜呜……”墨墨伤心地哭了起来,却不像上次一样钻沙发底下躲起来,硬挺着梗着脖子看着茶几,一脸的威武不能屈。
你他娘的是革命烈士转世的吗?朱烨实在是无语了,看着它泪光莹然的黑豆眼,心不知为什么就软了,眼看牛排都要凉了,自己肚子还饿着,实在懒得跟它计较,胡乱将猪饼gān揽到瓷碗里,往茶几上一敦:“怕了你了,吃吧!”
“哼!”墨墨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爬上沙发,又爬上茶几,却不吃饭,将带着红印的屁股往朱烨面前一送,在得到了他歉疚的抚摸(愤怒的巴掌)以后,才心满意足把嘴巴塞进了食碗里。
“哼唧哼。”吃了一会,墨墨将一片大象饼gān拱出了食碗,殷勤地推到朱烨手边:给你的。
“……”朱烨额头滑下一滴冷汗,捡起来扔回它碗里,“不用,谢谢!”
墨墨真诚地指了指他的牛排:礼尚往来,你不打算让一让我吗?
“啪”的一声,牛排没要到,只得到了一个火热的爆栗。
“嘤——”墨墨哭着跑走,吃饭一点也不好玩,我还是更喜欢“睡觉”一点!
躺在保险箱里的huáng翡灵芝挂件表示,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猪生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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