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坐在chuáng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我,哭丧着脸说:“我就说嘛,这个老婆看着个头不矮,长的怎么这么嫩,原来是个正太。”顿了顿又说:“变成男人就够杯具的了,为毛还把自己的侄子霸占了,还未成年,造孽啊……”
虽然我跟他玩儿了十年,这一刻却发现我完全不了解他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半夜他跑到我房里,钻进我的被窝说:“小锦,我要告诉你个秘密。”
昏昏yù睡的我马上来了jīng神:“什么呀?你拿到我爹的秘籍了?”
“嘁……”他不屑一顾:“对那玩意儿我不感兴趣。”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说:“小锦,我不是你小叔,我穿越了,你明白吗?”
“穿越?”我挠了挠头:“那是什么东西?”
他说:“就是借尸还魂。”
这下我明白了,一下子跳起来揪住他的领子:“你是人是鬼,你是谁,我小叔呢?”
“我也叫花沁雪。”他推开我:“其实我是个女的,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别老对我动手动脚的。”
谁愿意对他动手动脚的啊,再说他哪里有个女人样子,要胸没胸要脸蛋没脸蛋,我穷追不舍:“我小叔呢?”
“挂了!”他翻个白眼:“就是死了!”
“啊!”我扭着他的衣领晃他:“你把我小叔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靠!”他再次推开我:“冷静点小锦……”我又想扑上来,他急忙躲开了:“算了我走了,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谈。”临走又回头对我说:“我劝你一句,别把这事儿告诉别人,要是让你爹知道你真的淹死了你小叔,你就等着跪祠堂跪成史蒂芬霍金吧!”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明白他是在恐吓我。
我接受了他的恐吓。
后来他陆陆续续告诉我,他来自很多年以后的中国,原本是个女的,有一次喝完酒发酒疯,从一种叫做“高架桥”的东西上跳下来,想要验证一种叫做“地心引力”的东西,挂了(就是死了)。
挂了以后他就成了我的小叔。
其实他(或者应该叫做“她”,算了大家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我们还是把“她”称之为“他”吧……)挺可怜的,对于身体少掉的部分他分外缅怀,但对于新增的部分却厌恶异常,不过厌恶也没有用,总不能不尿尿吧……
腊月里我过了十岁的生辰,终于如愿穿了袍子,束起发髻,刚开始有点不习惯,时间长了觉得还是当男人方便啊……
chūn天的时候小叔的悲剧加深了,有一天我爹把他叫到堂屋,说:“七弟,过完年你也十六了,虚岁已经十七,该提亲了。”说着递给他几个画轴:“这里是我帮你挑的几家姑娘,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家,你仔细瞧瞧,看上了谁,我明儿就遣媒人去提亲,赶着端午节给你定好亲,也算对得起爹娘在天之灵了。”
晚上我们在他房间里趴在书桌上看画轴,几个候选人都很美,我指指点点跟他说了半天,他却一点兴致都没有,最后我摇晃他:“小叔,你到底看上谁了?”
小叔长叹一声:“我谁都看不上。”转头看看我:“都没你好看。”
我白他一眼,难道我“苏州第一美人儿”的名号是假的么,都说是“第一”了,谁还能比得上我,哈哈!
小叔苦着脸说:“我以前一直想搞百合,现在不搞也不行了。”
我很好奇,问他什么是“搞百合”,他摸了摸我的头,指着洛阳陈家姑娘的画像说:“我跟她成亲,就叫搞百合。”
我点了点头,他又抱了抱我:“我要是跟你成亲,就叫搞玻璃。”
虽然我不明白他说什么,还是点了点头,他忽然仰天长啸:“不是百合就是玻璃,我怎么这么杯具,想要BG根本就没可能啊没可能……”
啸了半天他回过头:“唉,还是生理障碍比较好克服,小锦,我们搞玻璃试试吧。”
这下我必须要弄明白了:“什么是搞玻璃?”
“就是男人和男人好上了。”
原来是这样,我告诉他:“这叫龙阳之好。”
他拍拍我的脑袋:“你说的不错。”
小叔真是雷厉风行说gān就gān,第二天就上街去了,晚上鬼鬼祟祟抱了一堆书回来,我问他是什么书,他说是“huáng书”。我看那书白白的,一点都不huáng,于是随手拿了一本翻看,一看之下立刻面红耳赤,原来是chūn宫图,还都是龙阳之好的chūn宫图。
唉,我启蒙了……
番外 花再锦
小叔最终还是没有搞百合,当然也没和我搞玻璃,他说我太小,他有犯罪感。
chūn暖花开的季节,某个清晨他忽然跟我爹说:“大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在家里呆了十六年,也该出去闯闯江湖,增加些阅历了。”
我爹平日很疼他,听他说要出门颇有些矛盾,但想了想还是说:“七弟,你说的也有道理,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在江湖上也jiāo了许多朋友了,唉,这些年我金盆洗手不问世事,倒是忘了该让你出去走走。”
那晚我爹写了几封书信,第二天jiāo给小叔:“七弟,我原先在江湖上颇有些熟人,你这次出门,得空时拜会一下他们,一来替我问个好,二来自己出门也有个照应。”
小叔频频点头,接过书信郑重其事地放到了包袱里。
小叔成功地摆脱了相亲事件,收拾行李要走人了,我很羡慕他,央求他说服我爹把我带上,他白我一眼:“你以为老子真的出去闯dàng江湖啊?嘁,我是出门去寻找jianqíng的,带你个电灯泡gān嘛。”
我说什么叫寻找jianqíng,他摸着下巴上莫须有的胡子说:“家里虽然全是帅哥,可全都不能动,我多憋屈啊,还是出门毒害那些个不认识的人去吧,唉,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看了这么多huáng书,也该出去实践实践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我大致明白他这是要出门去搞玻璃了。
小叔这一去就是三年,三年里杳无音信,按他的话说他是“人间蒸发”了。
他走的第二年,我满了十二岁,剑法越来越好,渐渐引起了我爹的注意。有一天他差人来叫我去武馆,让我演一套快剑给他看,我照做了,他看完了很高兴,说:“小锦天分极好,比我年轻时还要qiáng些,若不是晚了两年学剑,此时你小叔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我想告诉他小叔对练剑这种事儿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说bào力是社会动dàng的根源,河蟹才是立国的根本,脑残才跑到江湖上去打打杀杀呢,侠客们都是二杆子。
当然我没敢真跟我爹说这些,他这些年老是容易头晕(小叔说是他喝酒吃ròu太多,“胆固醇”和“血压”都有点高的原因),我怕我说出来他直接就厥过去了。
再说他夸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还是不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来破坏我们的父子感qíng了。
第二天我爹吩咐掌柜的,让我去武馆里当代班武师,教一些被家人送来qiáng身健体的少年。
之后的一年多里我名气越来越大,一个是因为剑实在太快,一个是因为人实在太帅。
前者带给我的是“少年英侠”、“武学奇才”之类的高帽子,而后者,却给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跑来央求我爹去提亲的媒人踏破了我家的门槛。
我十三岁那年的秋天,小叔回来了。
他长高了些许,依旧很俊逸,只是神qíng中总带着些萧索,与以前的狡黠灵动完全不同了。
他是傍晚到的家,我爹很激动,絮絮叨叨跟他问些江湖上的事儿,我这才知道他在长安城混过一阵子,后来又去了南疆,和养蛊的苗人打了一年多的jiāo道,倒是我爹在出发时跟他jiāo代的一些武林高手、江湖侠士,他完全没有去接纳。
对于这个我爹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太苛责他。
小叔一直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晚饭他吃的很少,不一会就放下筷子说:“大哥,我路上许是着了风寒,有些头痛,先去歇着了。”
爹爹要叫人去请郎中,小叔不让,说他自己歇歇就好了。
他走了没一会我跟我爹说想去陪陪他,爹允了,让我带着厨子煮好的莲子羹给他送去。
小叔穿着件白绫亵衣躺在被窝里,见我进来很高兴,说:“小锦,没想到你长大了帅的这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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