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嘀咕,陈绎心和闻人离都没多余心力去在意,门一合上,他的关注又都回到了对方的身上,闻人离先将chuáng铺稍微布置了一下,才将陈绎心放下。
随后他脱去陈绎心裹在身上,几乎不离身的黑斗篷,一头白发散落下来,白得刺眼。
陈绎心抿了抿唇,没有反抗闻人离的所有作为,他的衣服也被完全脱去,左胸膛上有一个浅灰色的印记,那里是一枚沉寂的完整神晶,裹在这些神晶外,是众神见之色变的虚源。
闻人离的手往那里抚去,陈绎心下意识抬起手要捂住,却又在闻人离凝眉凌厉的眸光中,将手放下,然后抬眸无辜又委屈地看人。
“不能再换了,不然我可能真的会……”
陈绎心没敢把那个字说出来,他想往闻人离那边挪一挪,微微倾了倾身,又不敢多动了,总觉得闻人离看他的目光,比以前可怕了很多。
闻人离的手抬着继续缓缓靠近陈绎心的胸口,那灰色印记直接穿透他的手心,带来些许焦痕,但还好,要知道之前南宫直接被这气息震重伤,没个千年万年的静修是好不了的。
可陈绎心看着却有些心疼了,他轻轻抓住闻人离抚在他胸口上的手,眸中qíng绪难辨,“还是不要摸这里了,除了这里,阿离想摸哪儿,我都给摸。”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闻人离没有搭理陈绎心那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他继续感受着手上的灼烧感,对上陈绎心的眸光,无比认真地问道。
陈绎心抓着闻人离的手,送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了吻,他脸上露出点极是清淡的微笑。
“在阿离身上无解,在我身上就不一样了,我带来毁灭和死亡,可阿离能再带来生命和希望,这样就只是一个轮回,而不是永无天日的黑暗。”
最关键是,一旦成功,他就赋予了虚源以意识,以往东方和南宫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qíng,他或许就可以做到了。
东方和南宫想的最错的一点,就不该是用虚源镇压闻人离的神晶,来寻找通往古老神界之门,而是闻人离镇压了虚源,才有打破界门的资格。
“我们有了时间,就可以继续寻找界门的线索,你我离开,这里该如何,还是如何。”陈绎心的眸中是无法遮盖的明亮,用闻人离说过的话说,他就是太过聪明了。
从父神那里知道东方南宫背叛的真正原因,陈绎心便有了这样的决定,半颗神晶不够,他要闻人离完整的神晶,否则那半枚极有可能会带着虚源自主回归闻人离体内。
如此他之前所受的苦,就都白费了。
所以他必须躲过闻人离,必须在东方南宫无法预测他目的时,把剩下的半枚神晶弄到手,至于裹在神晶外的虚源,他当时别无选择,就只能一起收到胸口了。
眼下这番话,半真半假,也不知够不够安慰闻人离了。
“界门……”闻人离轻轻呢喃着陈绎心口中这话,随后他摇了摇头。
“界门并非不能打开,却需要无数生灵的魂力冲击,也要等界门外的屏障自然薄弱,才有极其渺茫的希望,太难了,阿容不懂,太难了……”
活过太久岁月的闻人离见过很多神君的死亡,也包括他们的父神,全是死在这条路上,这更像是一个骗局,一个把众神推往死亡之路的骗局。
仙帝并非不死,只是活的岁月太久,给人一种不死的感觉。天地有轮回,何况是这些并未真正越过永生之门的神仙。
甚至闻人离本人也遭遇了死亡和转世,东方和南宫长久研究虚源,只怕也快到大限了,如此他们才这般着急。
闻人离当初否决了寻找界门,自己建起新神界,新秩序,可东方南宫却觉得他独占了虚源,独占了通过神界的秘法,为求不死,为求qiáng大,为求他们眼中真正的神界,他们选择了背叛,这才有后来的御虚宫之变。
“那我……给你帮倒忙了吗?”陈绎心靠着闻人离,眸中多了些不确定,或许闻人离是有自己打算的,可在他没来得及告诉他的时候,他就自作主张为他选择了。
这很不好,陈绎心知道,可他没有办法忍受闻人离在遭遇了背叛和转世之后,还要遭遇这样的宿命,还要成为东方南宫通往神界的垫脚石。
他不甘,为闻人离不甘,也为他自己这些年的所有努力不甘。
闻人离没有应话,可他却将陈绎心抱得更紧了些,他喉咙微微哽咽,所有的qíng绪压制了又压制,还是有那么些bào露出来。
“没有就好,”陈绎心轻轻拍着闻人离,他眸中浮现了些许笑意,他认真地告诉闻人离,“我回来了,不走了,以后都赖着阿离了。”
陈绎心偏头见闻人离在看他的头发,他也伸手揪过闻人离的银发,他凑上来在闻人离瞳孔微微放大的同时,在他的唇上蹭了蹭。
“白了也好,和阿离更配了……”
陈绎心说完这话,又叹了口气,“唉,阿离又故意凶我了……”
那眼神看过来,好像他说什么都是错的似的,他继续贴着闻人离的脸颊,然后声音放低地喃道,“我不是让阿离不要和我生气嘛……”
要让闻人离完全不生气,真的很难,那些恨不得将陈绎心关小黑屋的怒意,此刻全靠心疼和后怕压着,一旦陈绎心qíng况再好些,可没这般好糊弄过去。
闻人离伸过手捏住了陈绎心的鼻尖,用了一点儿的力气,眼前的人不仅皱眉,还红了眼眶,骂不得,碰不得,从不觉得自己无能的闻人离,面对陈绎心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语气略为僵硬地道,“先记着。”
话落,他伸过手继续将陈绎心拥回怀里,万分宝贝地抱住。
之前两个月的遭遇,比没寻到陈绎心的那一百多年还要难熬,眼下这短短时间,他依旧觉得不真实,抱着能和说笑耍赖的陈绎心,他还是觉得不真实。
陈绎心乖乖让抱着,没说些其他,再不久,他的眼皮耷拢下来,在闻人离怀里睡着了。
他睡着的模样依旧和个死人没有区别,全身冰冷,本该生机勃然时刻为他提供神力的神心,一次都没为他跳过。
陈绎心如今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状态,闻人离也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陈绎心不会死。
这一次他睡了三天就醒了,之后就能自己下chuáng走动,他摆弄着黑斗篷,最后还是没再穿上,却在闻人离那里挑了一件他经常穿的日常黑衣。
他手中多了一根木杖,那是他睡觉期间闻人离给弄的,大抵是闻人离从他自己本体上取下来的。
陈绎心拿着木杖又仔细对着闻人离一番打量,确定他没因此缺胳膊少腿,他才放心用着,他一只手杵着木杖,另一只手让闻人离扶着,他们在这片风景并不美好的废星上散步。
“那天我回冰极宫去了,还和以前一样漂亮。”
陈绎心说着话,偏头对闻人离一笑,可他却不知闻人离已经通过九御的记忆,知道了所有事qíng,陈绎心回冰极宫的经历并不美好,也不值得他这般笑。
可闻人离除了多瞅一眼陈绎心,并没有打断和否定他的话,“等你好了,我们可以再回去看看。”
陈绎心闻言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好了也再等一段时间吧。”
真跑去了,让闻人离看他难受的模样,估计会更惹他生气,在闻人离对他完全解气前,这些可能会引怒的事儿,还是少做为好。
闻人离扶着陈绎心的手稍稍握紧,陈绎心疑惑地看过来,他又走到陈绎心的前头,“我背你走。”
“好,”陈绎心乖觉地应了话,然后趴到闻人离的背上,他手上的木杖,也变回木枝cha到闻人离为他束好的发冠里。
“大兄和蔺语大哥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陈绎心在闻人离耳边轻轻问道,那天他都没能来得及和他们好好说话,闻人离能跟上来算在他的意料之内,便是不能,他现在好了,也会去寻他的。
“等你再好些,”闻人离稳步走着,却分神在想怎么帮陈绎心稳定身体的qíng况,这种一睡着就和死了似的qíng况,实在让他难以安心。
另外,这个时候,他不想让任何人来分享陈绎心的注意,便是卿若和蔺语也不可以。
陈绎心对闻人离这话没什么意见,他点点头,然后稍稍骗过头,在闻人离的脸颊处亲了一下,他正要乖乖缩回身体,就见闻人离停下脚步,然后往他靠的这边侧过头来了。
“嗯?”陈绎心轻轻疑惑了一声,又再眨了眨眼睛,才试探地再探过些许,将吻落到了闻人离的唇上,极是浅淡的吻,可每当陈绎心想结束时,毫无反应的闻人离眼波又回再抬起,陈绎心便又继续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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