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林宠溺地看看底下那张沉睡的小脸,这是他的浅意识么?他知不知道这是在索吻?
口腔中,自己已被那条贪婪的小舌头邀请得难以拒绝。启开双唇,彻底品尝这只小鹿的芳香。
原本简单的四唇相对转换成激qíng的热吻。
他一定是有意识的。若林心中断定。
因为底下的人儿并非一味接受,他有回应,而且势均力敌。若林感到他正摄取着自己口中的每一寸甘甜。
抬起头,赫然看见小史睁着眼睛。但与刚才的吻背道而驰的是,在那双丹凤美目中写满的却是难以置信。好像先前发生的一切全是自然生成,并非他所能控制的。
若林到是轻松大方,微微一笑:“既然你醒了,就自己把药喝了吧!”
说完,便搁下药退出房去。
小史忽地坐起身,端起药碗,竟有种不习惯的感觉。
被自己的想法羞红了脸,他轻抿住嘴唇,回味起那水仙般的芳香。
第四章
如镜般的大理上,小史徘徊许久。
先前由一位总管模样的老伯端来一桌jīng美的晚膳。原先服伺的几个婢女全没了踪影。
仔细思量,小史发觉自己到不是真怕她们,想到那一张张被他泼出来的花猫脸其实也挺好玩的。可就是感觉上有一点不习惯。
逃离周家已有整整一日,虽然粒米未进,但看见桌上的佳肴却毫无食yù。
褚楚生死未卜,全家人竖吊在面前的景像仍清晰地历历在目。叫他如何吃得下?
若林说这里是林王府。他的名字中又带一个“林”字。那林王是否就指他?
想起那个靓丽似画的若林,小史的脸不禁又烧了起来。
他真的好美,好温柔,身上也好香。
小史的手指轻抚自己的柔唇,仿佛又尝到了那清新的水仙。
褚楚好像对他说过,刚才那样应该叫吻。以前姐姐也吻过他的脸蛋,可小史从没有这种心跳的感觉。
而先前与若林亲吻,第一次体验如此曼妙的感觉,yù罢不能,从舌尖一直延伸下去,全身都苏苏软软的,好像就要被溶化。
轻拥住自己,小史傻傻地痴笑起来。才一会功夫,他竟思念起若林。
如果他是王。那一定认得那个狗皇帝。那他知道诛九族这件事么?如果把姓氏告诉他,他会不会把自己抓给狗皇帝赐死?
思及身负的血海深仇,小史又犹豫起来。可他真的好想让若林知道他的名字,让他永永远远都记住自己叫周小史。就如他的生命已深深地镌刻上若林的名字一样。
“咚、咚”有人敲门。
“公子,我是陈伯。”推门而入的是管家和一个肩缠皮尺的裁fèng。
大概是听了小婢女们的话,陈伯心里早把小史定位成一个只能听不能说的哑巴。也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惠大人见公子那身白衣不怎么合适,特命我请来师傅特为公子量身制衣。”
见送来的晚膳没有动过筷,陈伯不免把脸一沉:“公子怎么不吃?是菜色不合口么?”
想起小史不会说话,陈伯只能示意裁fèng先去为他量身。
裁fèng取下肩上的皮尺靠近小史,在他身上比划来比划去,心中赞道:天下真有这玉雕般的美人!
“这领口的地方……”裁fèng将皮尺缠上小史的脖胫。
浓重的恐惧瞬间袭来,势不可挡地撕扯开那扭曲的回忆。小史突觉光亮的卧房变成周家那yīn湿恐怖,吊满尸体的前厅,胫上的皮尺也刹那变作一条仄长的白凌。越勒越紧,越勒越紧,勒到他无法呼吸,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要汇聚到口中涌出。
“啊……”小史猛地推开裁fèng。
他不要被勒死,被吊死。他还没为周家上下报仇,褚楚还在水深火热中等着他去拯救,他不能这么轻易地死。
小史不断地“啊…啊…”大叫,拼命扯掉缠在脖子上的那条皮尺。远远扔去,好像甩开一个可怕的恶魔。
“这是怎么了?你……你是不是弄疼他哪里了?”陈伯被小史的突然大叫惊得一身冷汗。
“这是惠大人的人,我就算是向天了借胆也不敢呀!”裁fèng跳到一边,显然也吓得不轻。
“敢qíng又发狂了。我在这儿看着他,你快去请大人。听说早上闹腾的时候也是让大人给制的。”陈伯指挥起慌张的裁fèng,“啊呀!门在那边,你开窗gān什么?快!迟了,这么‘啊’下去,叫破了嗓子,我俩都不好jiāo差。”
小史蹲在卧房的一角,紧抱住双膝以至不被那无形却又挥之不去的梦魇给活活吞噬。只有大声地呐喊才能趋散他心头的一点点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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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长的手指轻抚过一张莲花般惹人怜爱的小脸,若林深吁一口气。方才被风风火火的裁fèng请来,还当发生了什么大事。等他赶到时,小史已静静地靠在墙角睡去。
当自己将他抱起时,明明在睡眠状态中的小手又自然地挽住他的脖胫,好像就是等着他来抱似的。
如此美丽的孩子他究竟是谁?
为何他也与自己一样落入这个本不应属于他们的险恶乱世?世俗的尘嚣会彻底玷污你,既便你再怎么圣洁无暇也是一样,你懂么?
看着那张纯净的面容,若林忆起了过去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的透亮gān净。走至铜镜前,望见里面那张绝丽容颜,他突然有种掀翻镜子的念头。面前的人让他觉得如此恶心。
“爹……姐姐……”听见小史梦呓,若林连忙坐回chuáng边。
小史似是醒了,慢慢从chuáng上坐起,迎面逸来一股淡雅的水仙芬芳。
“梦见什么了么?”若林见小史一脸惊讶,以为他忘了他是谁,微笑道。“我叫……”
“若林!”为证明自己没忘记他的名字,小史急忙脱口而出。一说完立刻又尴尬地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我知道的,你姓惠,叫若林。我没有忘记。”
两抹红云在脸颊升起,小史顿觉心跳加速。他怎么会忘记他是谁。这名字的主人从相见的那一刻就已深入自己的骨髓了,不是么?
“记得就好。”若林的笑容犹如加快心率的催化剂,小史的心口好像栓了一只乱蹦的小兔。“听陈伯说你刚才又在房里闹来着?”
“我不喜欢别人给我量身。”一缕后怕从眼中一闪而过,小史不自禁地坐近若林。
“傻孩子,不量身怎么给你做新衣裳呢?”
小史觉得奇怪若林看上去分明大不了他几岁,怎么叫他孩子?他才不要他叫他孩子。
“我都十五了,不小了。我姐姐十八岁那年还没成亲,爹已经急得直喊太迟了呢!”
不知怎么,从做衣裳扯到成亲上,若林觉得有趣,问道:“成亲?你有喜欢的姑娘么?”
“我没见过多少姑娘!”
从早上婢女的事上看,若林觉得这话也不假,随即换了一种问法:“那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人,只想和他待在一块的?”
小史浑身一热。从见到若林再与他分开的小半天里,除了担忧过身负的报仇大计外。他好多次都在想若林,想他的一颦一笑、天簌之音还有那水仙般的体香。他搞不清这是不是喜欢,但至少自己就是想和他待在一块。一分开就会想念。
小史没有回话,若林疑他困了,准备起身,不再调侃。
“你乏了吧!那好好睡,我走了!”
“没!你别走,我一点也不乏。这屋子有点大,我有点害怕。”小史拉住若林的袖口,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猫。
“那好,我正好带来各地的奏章准备筛选后呈上去。”怜爱之qíng升上若林的心头。
“呈上去?呈给那个狗……呃……那个皇上么?”
“诶!”若林的手指轻点小史的嘴唇,“皇上就是皇上,称呼前不能加‘那个’。”
因为碰触到他的手指,小史的心又加速地狂跳起来。
“你和皇上很熟么?”
“怎么?你有冤屈要见圣上么?”
若林本是打趣,不想小史真的承接上来。
“对!我有冤屈,天下奇冤,一定要见到他!”
小史说这话的样子甚是认真,若林却不以为然:“凭你这副姿色,若是进了宫,出来恐怕就难了。”
小史涉世未深,不懂若林话中的意思,按自己的想法说道:“不会出不来,只要我解决了马上就出来!”
这少年实在纯真得可爱,若林嘴角微微上扬,走至书案批阅起公文。
小史看他不再说话,便躺下休息,可翻来辗去,周公偏是不来寻他。披上单衣,下了chuáng,轻轻走到若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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