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问月_水天/seeter【上部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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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意中的一语却正正道中月天心的心虚处,月天心脸上无端一红,映着天边晚霞,说不出地绚美动人,浅笑道:“司空军师见笑了,月某这两日受了内伤,有劳贵盟主照应,不胜惭愧。”

  帝乙木心中偷笑,眼光触及月天心一瞬间的绝美,不禁有片刻失神,好不容易才想起这是在众弟子面前,忙笑着携起月天心的手,向城堡里走去,心中有些微惊,又有几分郁闷,只是面上更不能表露出来。然而他却不知,周围的一众弟子谁也未曾留意到他们盟主的失态,月天心那一笑,竟将众人都看呆了。所谓惊艳,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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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一行人走进大厅,分宾主坐下,本来这时该轮到天道盟各堂口的堂主上来向久已不见的盟主禀报帮务,却被司空璃笑着挥挥手,俱都赶了出去:“你们那些事,留着等会儿再说吧,我有要紧事,要先跟盟主商议。”

  众堂主都知道本帮这个军师智谋多端,从不故作惊人之语,既然是他说要紧,那必是刻不容缓,当下都赦然一笑,恭敬退了下去。

  司空璃亲手为帝月二人砌上香茗,见众人都已退出,连仆役都已远远站开,这才敛起笑容,沉肃地看向帝乙木:“盟主,内jian一事,有些头绪了。”

  帝乙木正微笑看着月天心低眉敛目轻拔茶叶的俏模样,听闻此言,注意地看了司空璃一眼,淡淡道:“有几成把握?”

  司空璃还未答话,却听月天心咳了一声,放下茶盏,长身站起,笑道:“这是贵帮大事,我一介外人,不便与闻,先行告退则个。”

  “你要到哪里去?”帝乙木长臂轻舒,已将yù离开的月天心揽到了怀里,不顾他涨红了脸挣扎的怒意,压在膝上,抬头对司空璃笑道,“自家兄弟,我也不用瞒你,这个人,我是爱上他啦,这辈子,定要他陪着我不可。无论有什么事,你当着他讲没关系。”说完又在气得几yù晕过去的月天心面上亲了一亲。

  司空璃毫无惊讶之色,象是早就料到一般,轻轻笑道:“佳人如玉,求之不得。可惜我比你晚见他一步,否则换作我,我也一样。假如大哥你再迟几天说这件事,难保我不会因动心而接近他,到时我们自家人打起来,可就难看的很了。”

  帝乙木哈哈一笑,也不以为忤,只是将月天心搂得更紧,似孩童抱紧自已最心爱的玩具一般,还带了些炫耀之意:“那可对不住啦,万里江山如画,我尽可以和你平分,天心却只有一个,除非我死,否则我是决不会让的。”

  “早看出来了,”司空璃摇头笑叹,“大哥你几曾用那样痴迷的眼神看过人?真当我是呆子么。你放心,既如此说了,我是不会再有非份之想了,大哥你还是当心着点旁人吧,听说那火离也同样对月公子势在必得,是么?”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佳人在怀,好几天未能亲近的帝乙木不由有些心醉,又偷香了一下,才正色道,“天道盟和火门,本来就是一南一北形同水火,这回加上天心,更是有我无他,有他无我,势不两立了。”

  “打就打吧。一山不容二虎,反正这一仗迟早都是要来的。幸好这两年我们为今天也准备了不少,该拿出来用用了。”

  “嗯。大战在即,帮中之事,你要多辛苦些了。司空,我信得过你,有些事,你不必回报于我,自行处理便是。”

  别说黑道,就连白道中也很少见这般豁达的心胸,肯将权势分与旁人,司空璃显也有些感动,却一笑将话题转开:“多谢大哥,大哥这样抬爱,倒让我为难了,本来想告诉大哥内jian是谁,现在看来,倒是还不忙说罢。”

  帝乙木敏感地瞧向司空璃:“那人也是我们的好兄弟,所以没有十成把握你不肯说?”

  “正是。”司空璃长长地叹息一声,“我当真不敢相信啊!为什么会是他……现下也不必多说,只是提醒大哥多注意身边人,好在我已在他身边安cha了人手,倒也不虞有它,只等当场抓住证据便了。”

  “唉,这世上的人心……”不管那内jian是谁,都是自已曾经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过的兄弟,想至此处,帝乙木也不禁黯然,下意识地将月天心抱得更紧。一时间心中空茫无比,只觉得世事翻手覆手如云雨,雪消水逝花落去,天地间悠悠什么都不能确定,唯有怀里这人,无论是爱,是恨,都能带来那般的踏实感,令人遇到浮木似的不由自主紧抓住不放。

  “天心,不要离开我……”不自觉地将脸埋入天心的长发间,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淡香,“求你……”

  “你再不放开我,你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其冷如冰的声音,蓦地从帝乙木怀里响起,月天心不知何时已拔出了帝乙木的随身佩剑,架在帝乙木的颈项上。

  帝乙木愣住,他现在要制住月天心是易如反掌,却舍不得让心上人生气,只好悄然瞟向一边的司空璃,只望这智计多变的军师能想个法子,出来打个圆场,谁知司空璃却看也不看他,轻咳了一声:“大哥,月公子,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要做,不便奉陪,先走一步,你们有话慢慢商量吧,我会吩咐旁人不来打扰的。”

  说着,竟然风一样地旋身出去了,临走还不忘将厅门关紧,一时阳光寂寂,青石铺就的地墙上泛着清寒苍茫的气息,空空dàngdàng的偌大厅堂里只剩下衣袂飘飘的两道身影。

  沉默良久,月天心已挣脱帝乙木的怀抱,一手执剑,指向这个卑鄙的男人,剑锋湛寒,已压入帝乙木的肌理,却怎么也刺不下去。帝乙木毫不抵抗,只是双目里蕴了如海的qíng意,又带了些凄凉,定定望向月天心。

  被他用这种目光注视着,月天心怎么也狠不下心去,转想至这数天来天翻地覆般的遭遇,自已的清白先后被人所污,道心日益动摇,一切竟似一场恶梦一般,却已是不能重来,胸中气苦莫名,不由心下一酸,竟自簌簌地流下泪来。

  佳人嗔颜似玉,清华中透出无限悲苦,脸上的泪珠在阳光五彩闪烁,有如宝石一般,看得帝乙木心中一痛,有如刀割。念至若非天心那日救了自已,他现下依然是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天之宠儿,又何至落得这般深堕qíngyù之海,苦苦挣扎纠缠不解。而自已,竟为了一已的qíngyù偷袭天心,qiáng行要他,带给他如此深重的痛苦,当真是恩将仇报,卑劣无端之至了,当下心中激dàng已极,热血上涌,一伸手,抓住了剑身,反手向自已的咽喉便刺:“天心,是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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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剑被夺,月天心措手不及,本能地回撤,却又抢不过帝乙木的大力,眼见那剑尖已割破帝乙木的颈项肌肤,便要向里深去,月天心这时方悟出帝乙木是真心想求死,qíng势危急之下再来不及多想,蓦地松了剑,合身向前倾去,正正地扑入帝乙木的怀中,将那白玉般的颈项也一并凑在剑上,哽咽道:“杀吧,索xing连我也杀了,大家一并死了gān净!”

  这变故突如其来,完全出乎帝乙木意料,慌忙丢开长剑,剑尖却已在那如霜雪颈间划出了一道艳红的血痕。

  长剑当地一声,剧然坠地,却没有谁再去理会。帝乙木直觉地抱住怀里的人,想也不想,便将唇压了上去,紧紧吻住那抺让他心胆yù裂的伤痕,半晌,确信伤已无大碍,帝乙木这才抬起头来,又惊又痛地看向月天心,那张娇颜此刻正有如梨花带雨,睇视他的水眸竟含了三分哀怨,说不出地可人疼惜。

  帝乙木怔了一怔,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颤声道:“你……我不是在做梦么?你当真心疼我,不愿我去死?”

  月天心自知失态,本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帝乙木qiáng健的臂膀,心中也有些不愿离开这般温暖的胸膛,听得这般急切的追问,只能转过了头,不肯与帝乙木的眼神jiāo接,嗔道:“好不要脸,谁心疼你啦,我只是不想看见有人死而已。还不快放开我!”

  “不放。”帝乙木这时已知玉人心底并非完全无已,胸中喜悦,便象要爆炸开来一样,扳过那张薄怒中带着十分羞意的容颜,笑吟吟道:“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我决不放。”

  那双望向自已的英气双目里绽出如许的狂喜,深邃得仿佛要将人吞进,溢出的qíng意之深之浓,叫月天心再也忽略不了。心中慌乱成一片,月天心半垂下眼睑,轻启朱唇,想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勉qiáng道出了一个字:“你……”

  那两片稍嫌苍白的浅樱色唇瓣在斜飞的晚霞中微微颤动,yù言又止,娇美之外,更添三分怯生生的可怜,帝乙木看得脑中轰然一响,全然忘记了别的一切,毫不迟疑地以双唇蘊了万千的呵护qíng意,柔而紧地覆盖上去。呼吸jiāo缠间,只觉对方的香舌又滑又软,不再如往日般坚拒,大力施为下,竟也犹犹豫豫地似应未应,温润香滑,触之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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