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晓小想阻止莽撞的苍茫月,但是此时的苍茫月什麽也听不进去,命令晓小注意不要让dòng口关上,便独自一人扶著墙慢慢的向漆黑的dòng中dòng走去。
目送著苍茫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晓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愣愣注视著前方,额头上已是汗水涔涔,心里却默默为月少爷祈祷。
祈祷他能够找到一条离开深谷的路。
晓小默默忍受著等待的煎熬,尽管幼年的漂泊流làng练就了他无摧的毅力,但同样的饥饿毒打下身体早已撩下了不小的暗伤,虽在苍府一年已渐好转,但那些个大大小小的暗伤不是一年两年可以治好的,更何况他在苍府还要做许多的事。
面对苍茫月只身进入密dòng,日日夜夜在外忐忑不安地等待守候;面对脚腕处红肿不退,双腿无力支撑身躯的局面。
晓小在苍茫月进入密dòng的第五天终於病倒了。
身体像被丢进火炉似的炙烤,身上残破的衣服更是,湿了又gān,gān了又湿。
朦胧中晓小依旧努力地睁著眼,希冀月少爷会从那个吞噬了他的密dòng中出现。迷朦中好似又回到了苍府那一间堆满书籍的房间,朗朗书声好似近在耳边。
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
他真的很想问问老天,他的大任到底是什麽?
走在黑暗的空间,那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尽的黑暗。
晓小独自一人伫立其中,仰天俯地不知何去何从。
突然,在漆黑的空间里亮起一点白光,像冬日的阳光播撒著温暖,像烈日的寒泉注入著舒畅,让晓小不迭思考地向白光处走去。
“晓小,晓小……”黑暗中好似咋响一道chūn雷,令漆黑的空间战栗了一下,也让向白光走去的晓小放慢了步伐。
“晓小,晓小……”雷声好似不遗余力地敲击著黑幕,远处的白光也焦急的闪烁著光芒好似正在呼唤著晓小一般,但晓小却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仰头寻找著一道道好似敲击著他在心上的雷鸣。
“晓小,晓小……”“砰──”白光再也无法与其对持,黑幕紧接著破碎。
晓小终於从昏沈中醒来。
眼前显现出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庞,蓬头垢面却依旧不失飘洒俊逸,那双颤动人心的明亮眼眸再次出现在晓小的眼中,就好像沙漠中望见绿洲般,得以安心。
晓小睡著了,褶皱的面纱下还挂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苍茫月走出山dòng第一次仔细打量著四周。奇花异糙、古树寒潭,粉蝶在谷中起舞,清风在空中chuī拂,恬淡中透著雅致,神秘中回味著真实,好一个人间仙境。
回忆著失去双亲的悲痛、坠入山崖的无奈、差点失去武功的癫狂、和获得重生的喜悦,他觉得好似做了个梦般,那麽长,那麽苦涩。
甩甩头,遥望那漂浮在山腰间的云雾,眼神变得更为坚毅和深沈。
从寒潭里取了些水回到石dòng,看见倒在地上的晓小,苍茫月丢下手中盛满水的叶子,急道:“晓小,怎麽了?你烧刚退身体还很虚弱,躺在chuáng上不要乱动。”一把抱起地上的晓小放在石chuáng上。
晓小摇摇头说:“月少爷,我没事,您还是让我下去吧。”
“别动。”苍茫月摁住晓小挣扎的上身说:“你是病人就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再说。而且现在我也不是什麽少爷了,以後我们兄弟相称吧。”
“这怎麽可以,这怎麽可以。”晓小讷讷道。
手指整理著晓小那头比鸟窝还糟糕的头发,苍茫月说:“苍府已被一把火烧光了,你的卖身契也没了,以後你就是自由之身,不再是下人奴仆了。”
“不,月少爷……”晓小对於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现在不仅不是下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等我们出去後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不,月少爷……”
“怎麽还叫月少爷?对了,晓小不能算姓,既然是兄弟,那麽就跟我姓吧!姓苍,叫苍晓小,嗯,听著感觉不错。以後我就叫你晓小,你叫我月大哥,就这麽说定了。”
“可是,月少爷……”
“晓小!”苍茫月面容一肃,吓得晓小忙改口喊了声“月大哥”。
苍茫月满意地点点头,坐在晓小身边,讲述起密dòng里的事。
14
山dòng秘道蜿蜒直下直达寒潭底部,内里共有四间石室组成,卧房、书房、丹房,以及通往谷外的秘道出口。石室的资料语焉不详,无从考究。到是从书房存放的书籍中看出些微端倪,石室的主人俨然是一位武功高绝的前辈,因dòng府内武功一书就不下百种。
了了几语将dòng府做了个简单介绍,苍茫月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晓小。
“晓小,dòng府里的武功不知比苍府高出几倍,如果学完它们我一定能够打嬴那些黑衣人,到时就能为父母报仇了。”话语中弥漫著沈重的悲痛。
“嗯。”晓小紧紧的握住苍茫月放在石chuáng上的双手,心底默默的给予支持。
甩甩头苍茫月换上兴奋的表qíng,说:“我身上的伤差不多都好了,多亏丹房里的丹药,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些来,你吃了病马上就会好的。”一拍额头,好似想到了什麽。
“啊呀,我真笨,我这就带你去dòng府,丹房里有许多避谷丹,一粒可以顶三天的饭,我们这就抓紧时间。”说完一把抱起chuáng上的晓小,侧著身子向dòng口走去。
“月少,月大哥。”叫了一年多月少爷,突然换称呼还真的不习惯,“我可不可以待在外面的石dòng里。”
“为什麽?”刚跨进秘道的右脚顿了顿,低头不解地看著怀里的晓小。
“我想,我想,月大哥练功最怕吵了,晓小待在里面万一不小心打搅了月大哥,害得月大哥练不成武功,那怎麽办?”
苍茫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月大哥在练功的时候晓小会跑来打搅月大哥吗?”
晓小脑袋摇得跟波làng鼓似的。
“这不就行了吗!”苍茫月忙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月大哥,月大哥,晓小是怕,怕……”拉这苍茫月的衣服,晓小焦急的喊道。
“怕什麽?”苍茫月发现怀里的晓小好像总想避开他。“晓小是不是有什麽事瞒著月大哥?”
“没有,没有,晓小没有什麽事瞒著月大哥。”眼中的惊慌不知不觉中已经揭了他的底。
苍茫月收起和善的表qíng,板著脸佯装生气状说:“哼哼,没想到月大哥刚和晓小做了兄弟,晓小就开始欺骗月大哥了,这让月大哥很生气,不,非常生气。”
看见苍茫月一脸怒容的瞪著自己,晓小心里一慌,眼眶渐渐湿润,不到一会儿功夫,眼泪就像成串的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晓小!”苍茫月没想到晓小会突然哭出来,忙将他放回石chuáng上,用沾了血的袖子轻轻擦拭著。
“月大哥。”晓小不知该从何说起,“晓小的脚好像走不了路了,晓小以後再也不能伺候月大哥了,呜呜呜呜……”
“什麽!”苍茫月手中的动作一顿,视线向下挪动,落在晓小的脚上。
小心翼翼地卷起裤脚,两条布满血渍的瘦弱的双腿映入苍茫月的眼帘。
腿上纵横jiāo错著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盖,有的正留著粘粘的浓液……
苍茫月腾的从石chuáng上站起来,冲出dòng外取了些潭水,从身上撕下一块还算gān净的布,蘸了些水小心的擦拭著晓小腿上的伤口。
“身上有伤怎麽不告诉月大哥!”苍茫月皱著眉责怪道。
晓小默默低下头。
“还是去dòng府吧,那里有药,擦一下马上就可以好的,别担心。”苍茫月安慰道,抱起晓小就像秘道走去。
山中无日月,晓小腿上的皮外伤在丹药的作用下快速的愈合,但是,双腿却依旧无法行走,两脚只要一踩地脚踝处就隐隐作痛。
眼见苍茫月废寝忘食的待在卧房里练功,晓小也就没有将此事告诉他,而是拿了些医术,待在丹房里自行研究著。
如此过了一年,两人各自沈浸在各自的书海里。
晓小自打知道自己的双脚可能因为跌落山谷时脚筋被树枝划伤,却又跌入寒潭被寒气入侵,接著没有及时治疗,而导致筋脉萎缩、坏死,晓小就更不敢将此事告诉苍茫月了。
反而更是努力的研究医书,以期能在苍茫月发现前治好。
但是,时间拖得越久越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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