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悦凡面红耳赤,忸怩了半天,终于用几乎看不到的轻微动作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难道元玡他没有解释过他得的不是麻疯?"展悦容追问,事qíng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把真相说出来呢?可是要是解释清楚了,展悦凡又不是他,断然没有可能霸王硬上弓的。
"他是解释了,可是……"展悦儿结结巴巴地把事qíng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叶之衡可真够狠的,这么gān脆利落地就把沅玡算计了。展悦昀和展悦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看出了同样的感慨。
虽然是叶之衡纯属误打误撞给的机会,但是,这一下确实省了他不少的事qíng。展悦昀略略蹙眉,思忖着。从元玡进了展家的大门起,他看着展悦凡只知道对人家无微不至地讨好关切,却不见那边有任何反应的样子,心里头是又急又气。知道若是靠展悦凡自己,只怕下辈子都没有指望把人拐到手,所以早就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了。
展悦昀可不是什么诚厚君子,自然早就想到了gān脆把生米煮成熟饭这种不入流的法子。骗也好bī也好迷jian诱jian都没关系,只要展悦凡和沅玡做了那种事qíng,怎么也比现在卡在这里qiáng。
问题是,展悦昀有一千种法子算计元玡,却偏偏不知道怎么对付自己这个纯厚善良的弟弟。他心知肚明,打死展悦凡他都不会在对方不同意的qíng况下和人家"煮饭"的。却没想到,现在这个问题被叶之衡轻松摆平。
展悦昀目光闪动,微微冷笑。虽然他和叶之衡并不熟识,但单从这件事看起来,他敢保证,这个看起来斯文秀气的男人,绝对也不是什么善类。
展悦凡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大哥,我正想和你说,我打算陪元玡回家。"
"嗯,也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展悦昀瞬间收回心思,抬头问道。
"我想后天一早就走。"
"好,我派人给你们收拾行李。我挑几个人服侍你们……"
"大哥,我不要人跟着,我陪着他去行了。"展悦凡打断哥哥的话,说道。
私心里,展悦凡极想能多点和元玡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只怕到了京城,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元玡在一起了。
展悦昀略一思索,慡快地点头,"反正过去也就十天上下的路程,你既然不要人跟着,那就算了。你一路上自己多小心。"
"好的,我这就告诉他去。"展悦凡顿时绽开一个愉快的笑容,转身急急地走了。
"大哥,你真的放心二哥一个人去?我担心他笨笨的让人欺负了也只知道忍着,还是派几个人跟着他们好一些?"见展悦凡走远,展悦容才担心地对展悦昀说道。
"我们是为了让悦凡追求人家,多了人反倒不好。不过,我会暗中派人跟着悦凡入京的,而且路上也会jiāo代江湖上的朋友照应一二,这点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就看悦凡自己的本事了。"展悦昀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我持悲观态度。"展悦容揉揉鼻子,说道:"那个元玡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处的人,二哥哪里是他的对手?别看二哥上了人家的chuáng,只怕啊,到了最后还是会被一脚踢开。"
"那也没办法,谁叫悦凡认定人家了?不过也未必一定就不成,我瞧着那个元玡对悦凡也不是全无qíng分,这两天明显对悦凡和颜悦色多了。"展悦昀其实也不抱什么乐观的想法,不过即使觉得极可能是白费力气,但是为了展悦凡,却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做。
"希望如此。"展悦容想了想,还有些担心地摇了摇头。
第三日一大早,展悦凡就和沅玡上路了。
阳光温和而明朗,碧空如洗,空气种弥漫着一股chūn天特有的甜香气息。不时的,三五燕雀自头顶飞过,唧唧喳喳地叫着,愈发显出chūn天的明媚活力。
少了无时无刻紧随身后的侍从护卫,没了一群人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服侍伺候,沅玡意外地只觉得满心的轻松。
"你累不累?要不然下马休息一下,吃点gān粮好不好?"看看天色已将正午,展悦凡叫住沅玡问道。
沅玡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他点点头,停了下了马。
两个人下了马,走到路边的树林中,选了一块平整的糙地坐下。展悦凡取出gān粮食水,先递给了沅玡。
沅玡吃了几口,觉得有些疲倦,便靠在展悦凡肩膀上,闭目假寐。不一会工夫,在chūn天温柔庸懒的阳光下,他迷迷糊糊地竟然真的睡着了。
待沅玡睡醒,懒洋洋地张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被展悦凡横抱在胸前,他的头靠在展悦凡的手臂上。身子窝进他的怀中,很是舒服。而展悦凡则一手揽住自己的身子,一只手却不时地驱赶着林中飞舞的虫蚁,不让它们侵扰自己睡眠。
也许是因为太过专心于自己的工作,展悦凡竟然没有发觉沅玡已经醒了。
被展悦凡这么抱在怀中,看着他温柔平和的面容,倾听他有力而平稳的心跳,呼吸中都是他的气息……这一切揉和在一起,氤氲成一种说不出恬静温和的氛围,深深地迷惑了沅玡。
他安静地躺着,不言不动,只是体会着那种宁静和舒适。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最温柔的水波中,那么舒服那么安宁。而他的心,也在这种奇异的氛围中沉静而恬适了下来。
多久没有过这么宁静平和的心境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恬适平和的心qíng是什么滋味。
这么多年来,他的心,一直飘飘dàngdàng,寒风冷雨chuī着淋着,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安稳安全的地方歇息。他渴望着温暖和爱,却始终抓不住任何一样。他只有纵qíng声色,用身体的刺激来让自己忘记心中的悲苦凄凉。
qíng不自禁地眷恋起这个怀抱,眷恋起这个男人。痴痴地望着展悦凡,沅玡不由得生起一种近乎依恋的心qíng,只想再多看看他这温柔宁静的神qíng才好。
"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展悦凡似乎觉察到怀中的动静,低头看到沅玡明净的眼睛,他收回已经酸疼的手臂,微笑问道。
沅玡默不作声地站起来,突然间涌起一种难言的焦躁和烦闷。
他讨厌无法掌握自己qíng绪的状况,讨厌展悦凡对自己qíng绪越来越qiáng烈的牵动和影响,更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么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产生无可解释的依恋……
依恋,这个近乎柔弱的词是他所陌生的。沅玡不让自己依恋别人,对任何人产生依恋感都是可怕的,那只意味着软弱——他曾经依恋过沅琅,结果被无qíng地伤害,他也曾经恋慕过古千袭,得到的还是失望。从那以后,他不许自己依恋任何人,他也做到了。可是,现在却平白地对这么一个男人生了依恋起了眷恋……
"你睡了半天,脖子酸不酸?要不要我帮你揉一下?"展悦凡没有发觉沅玡的qíng绪波动,跟着站起来,关切地询问他。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行不行?我告诉过你,我永远不会喜欢你的,我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你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少痴心妄想了。"沅玡突然对着展悦凡嚷了起来,口气恶劣而bào躁,他想发泄自己心头的郁躁,还有让他慌乱迷惑的qíng绪,也想打掉展悦凡脸上那个让自己依旧会qíng不自禁眷恋的笑容。
可是说着说着,沅玡自己却真的自伤起来。
没错,他恋慕的那个男人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一个人。没有人会不爱他。连那个对任何人都冷酷无qíng的沅琅也只爱他一个人而已。
但是那个人却从不曾把他放在心上过,自己多年来的爱慕倾慕,对古千袭来说,只是淡淡一笑罢了,根本没有过一丝珍惜。
"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不喜欢你的人一定是瞎子。也许他只是不敢和你说……"展悦凡忘记了自己的难过,只急着想安慰眼前忧悒的男子,不愿意看到他伤心难过的样子。
"笨蛋,你见过什么人,知道什么叫漂亮?比起千袭来,我这张脸算什么?"沅玡忍不住嗔骂了展悦凡一句,可是郁郁的心qíng却奇异地因为他的关切安慰而好转了起来。
不愿意去深究其中的含义,沅玡匆匆站了起来,催促着展悦凡赶紧上路。
十天之后,展悦凡和沅玡风尘仆仆地到了京城。
看着眼前华丽轩宏的府邸,展悦凡有些发愣。朱红的高墙、碧色的琉璃瓦以及门口甲胄鲜明的卫兵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身份。而在大门上,金粉在黑色牌区上写的三个大字他也看得非常清楚:"缜王府"
沅玡不急着回家,却把他带到王府来做什么?
"哎!我们到王府来做什么?你不先回家?"展悦凡拉一拉沅玡的手臂,纳闷地问道。
"这就是我家。"沅玡傲然回答。
"你家?"展悦凡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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