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与枷锁_李葳【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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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愿扛起一切的天谴,他愿意受天火焚身之苦,他也愿意被众人rǔ骂、唾弃、挞伐,但他想拥有维克——时间是长或是短都无妨,一次也好,他想要接受维克的爱,也想让维克知道他心中的爱有多深、qíng有多浓。

  我不能再逃避了。既然脚本上注定没有了喜剧了的结局可选,至少我也该对众人jiāo代。我欠大哥一个事实的真相,不是吗?

  握紧手,尤里清澈的蓝眸坚定地注视着李奥伯爵。「大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看你这么认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是不是我一直等着的,你终于愿意定下来,有了意中人的好消息呢?」李奥伯爵温文敦厚的脸上写着满满的关心,笑笑地说。

  尤里知道大哥是无心的,可是他这些期待,让自己更难以启齿。

  默默地摇摇头,尤里再次吞咽口水,坚定决心,开口说:「有件关于我和……维克的事,我想向大哥报告。」

  「你和维克?什么事?」张着眼,伯爵等着。

  「我……我和维克……我们……」

  砰!门被贸然地打开。一身紫绒黑边骑马装,显得挺拔俊美的银发黑子,蹬着马靴闯入书房,说道:「父亲大人,尤里是想告诉你,你不要再拉着他聊天了,因为他和我约好了,下午我们要去骑马,你老是拉着他讲不停,害得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要走。」

  「维克!你这孩子,礼貌都学到哪儿去了?为何不敲门?」李奥伯爵不悦地掀眉。

  耸耸肩,紫瞳丽人一旋踵,走回门边,恭恭敬敬地敲了两下,再回头说:「现在你总可以放了吧?父亲大人。」

  悍然的紫瞳移向尤里,以qiáng势的口气说:「我们走吧,尤里。」

  尤里一愣。难道……维克是不想让自己说出秘密,因此故意借口要骑马,qiáng迫自己离开?

  「你要说的原来是这件事吗,尤里?呵呵,那你就去吧!不过别勉qiáng陪我家这不肖子,他骑马总是飙得太快,看了就教人胆战心惊。」李奥伯爵也叮咛儿子。「我看你尤里叔叔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要骑远了,早点回来休息吧!」

  知道告白的时机已过,尤里放弃地起身,在维克的催促下,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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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着喀喀喀的重重脚步,谢维克手执着马鞭,不住地弯折着,一口贝牙咬得死紧。等了又等,就是等不到身后的男人跟上自己的脚步,他气得在悬挂着许多祖先肖像的通道上定住脚,转过头。

  「尤里!我问你,我若是没出现,你打算告诉父亲大人有关我们的事是不是?」谢维克隐忍不住,激愤地质问。

  「……是的。」尤里端正的五官上写着愧疚——不是对谢维克,而是对李奥伯爵。「我不能瞒着大哥。」

  「你!」胸口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着,可想而知谢维克有多激动。

  尤里平视着他的目光中有所觉悟。「你想揍我也没关系,维克。可是我想我还是会说的,不是今日,也会是其它日子。因为我不能永远瞒着大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罪?」揪住尤里的衣襟。「什么罪?原本你认为爱上我,是一件有罪的事?」

  「我是这么认为的,没错。」

  听见这回答,谢维克不假思索地扬起手,但一看到尤里那副慷慨就义的表qíng,就迟迟打不下去。低咒一声可恶后,就放开了他。

  「算了!我不要你陪我骑马了,现在和你独处,只会让我想动手打人!我自己去就行了。」掉头,迅速地离开尤里。

  多待一分,谢维克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在那儿推倒他,让尤里后悔说出「与自己相爱是有罪」的一番话。

  **********

  是自己太天真了吗?

  驾驭着爱马,像狂风般地驰骋,谢维克扣着缰绳,茫茫然地想着:为什么?

  我真的不懂尤里在想什么。得不到尤里的时候,他一心一意只想要如何才能让尤里接纳自己的爱。可是得到了尤里的现在,他依然感觉不到自己得到了尤里的一切。

  尤里的想法、尤里的qíng感、尤里的爱,好像和过去一样那么难以捉摸、无法看透。是自己和尤里相差六岁的关系吗?抑或尤里所说的爱是受了当时的刺激,现在尤里后悔,所以又把爱收回去了?

  不懂、不懂!我真的不懂!

  喝啊一声地,大腿一夹马腹,受到命令的马儿利落地越过一道矮篱,朝着远离大宅的方向飞奔。通常到这一带,谢维克都会让马儿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但是今天他决定要跑远一点儿,直到自己能冷静思考前,他都不打算停下来。

  尤里怎么不知道,一旦他告诉父亲我和他相爱的事,父亲大人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的。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块儿,尤里难道想要和我分手?

  他不答应!这怎么可以!多年来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谁会在这种时候放弃一切的幸福,再重回那种受尽相思煎熬的日子?

  可是我了解尤里。他是认真的。依他那死心眼的个xing,是不可能懂得何谓得过且过,他一定会再找机会,去向父亲坦白一切的。

  这次自己能幸运地阻止,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除非他一天到晚都跟着尤里,监视着尤里的一举一动,不然……

  我得想个法子,倘使尤里非这么做不可,那我得要抢先他一步,先在父亲大人那儿筑一道……不,gān脆直接炸开来好了!

  只要炸碎一切,没了需要保护的东西,尤里也不会出拘泥于什么亲qíng,恩qíng,地位,身分,继承人……一堆有的没的的琐碎小事了。

  等扫除一切障碍之后,尤里就会完全成为他谢维克的人了!

  「喝!」、「喝呀!」当谢维克骑到离查基大宅相当遥远的林子里时,总算厘清了自己紊乱的qíng绪。他翻身跃下马儿,牵引它到小溪边喝水,自己则挑了块大石坐下。低头望进清澈的水溪,里头有着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

  「尤里大笨蛋!这么完美无缺的qíng人要去哪里找?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手顶着自己的鼻尖,扮了个鬼脸。

  蓦地,一声低低的、不属于自己马儿的嘶鸣声在附近响起。谢维克立刻转头四望。「是谁?有谁在这儿吗?」

  最近经常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被谁监视着一样。

  「有人的话,就快点出来,不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谢维克提高音量,眯着眼从大石上站起身,考虑着要不要亲自去揪出那家伙时,嚏嚏嚏的马蹄声已由远而近。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的qíng况下,他怀着戒备之心,握住马鞭。

  穿越过层层树影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尤里。

  「大哥说得没错,你骑得太快了,维克。你应该放慢点儿速度,跟在人身后的我,完全追不上你。」优雅地驾驭着马儿,缓缓靠近的尤里脸上挂着不变的微笑。

  心中还存有怒火余烬的谢维克,嘟起嘴,撇开头说:「你来做什么?我警告你,我的气还没消,万一你又想要说什么触怒我的事,最后是另外挑个良辰吉时,以免我掐死你。」

  「我是来补充一句话的。」尤里来到他前方不远处,翻身下马。

  「哈!我不想听。」

  把自己的马儿也释放到小溪边,尤里一跃,跳上足以容纳三、四人的大石头上,说:「我确实认为和你在一起有罪,但这是在我决定这么做之前,就已经知道的事,而我还是选择和你在一起了,这样子,你的气有没有消一点儿了?」

  「哼,这是什么意思?你牺牲自我去犯罪,很高贵?」

  失笑地,尤里抬起一手卷着谢维克的一缁银发,沙哑地说:「我的意思是……明知有罪,我还是抗拒不了你,就像蜜蜂对抗不了花蜜的诱惑般。」

  谢维克心动了、软化了,但还是想再矜持一下,因此佯装出仍然愤怒的表qíng。或许,尤里会因此而说出更多甜言蜜语来哄哄自己呢!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尤里叹息着,放开谢维克的发丝,无视于他诧异的眼神,缓慢地转身作势要走。

  惊怒挂在脸上,谢维克鼓起红嫩的双颊。「尤里·兰登斯科!你站住,不许动!」

  尤里缓缓地回过身子,脸上含着戏弄的笑意。

  「你可恶、可恶、可恶透顶!」气得以拳头槌打着他,谢维克知道自己上当了。

  尤里抓住那重重的拳手,苦笑着。「讲点道理,维克,是你先装作不肯接受我的解释的,这样也是我的错吗?」

  「当然!」紫瞳漾着高傲之色,丽人噘高唇。「我怎么可能犯错!我一向都是最正确的,有错当然是你的错!」

  「那我要怎么道歉,你才会消气呢?」挑眉。

  谢维克把手圈在他的颈项上。「吻我,用你最大的热qíng。要是你吻得够火热,或许我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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