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薛遥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会鄙视他吧!
纪维才正担心会被薛遥看穿心事,被丢在市集的薛遥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薛遥是闻亲身而来的。薛遥虽然对音律并不jīng通,但由那一点也不和谐的琴音,薛遥知道他此刻的心qíng并不平静,因此才在纪维身后占了老半天却吭也不吭一声。直至纪维终于弹累了,琴音嘎然而止之际,他才敢开口说话。
“这玉佩送给你。”
薛遥从他身后伸手将握在掌中的玉佩递给他。
“啊!”纪维被突兀的声音吓得倒抽口气,差点放声惊叫,直到看清来人是薛遥后,才松了口气斥道:“gān嘛偷偷摸摸的吓人!”
“你方才在弹琴,我不敢打扰。”
“有事吗?”纪维故意不看那递到眼前的玉佩。
薛遥再次将玉佩递到他面前。“我在市集见你还挺喜欢的,所以就买下了。”
“这种玩意儿我多得是,根本就不希奇。”
听见纪维鄙夷不屑的话,薛遥顿时宛如跌落冰冷的无底深渊,怔愣的无法动弹,只能由心头淌着血。好半响后,他才gān涩的苦笑两声,自我解嘲的道:“说得也是,以你的身份,哪看得起这不起眼的小东西,我真是傻。”
薛遥话里难以掩饰的凄楚,让纪维听得心痛如绞,可却拉不下身段开口安慰他,反倒冷淡回道:“既然是别人看不上眼的东西,不如就丢了吧!”
听他这么说,薛遥扬手就要将玉佩丢掉。纪维qíng急之下,忙不迭地拦住他的手臂阻止。“别扔!”
纪维紧紧抓着薛遥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让薛遥将玉佩给丢了。
“既然已是不要的东西,何不让我扔了它?”
“买都买了,怎么说扔就扔,你这人也太狠心了吧!”
“我狠心?”薛遥不敢置疑的反问。
明明是纪维说要扔的,他却莫名其妙地反将薛遥一军,让薛遥吃了闷亏却有口难言。
纪维没理会薛遥的反问,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傲然地道:“如果你真不想要这玉佩,我倒是可以收下,反正只是多了样玩意儿,又不碍事。”
那施舍的语气,让薛遥的自尊心打受打击。那是诚心诚意买来送他的,为何却得被人奚落?
“不用勉qiáng。”
薛遥硬生生的抽离那紧抓着他的手,振臂一挥,将手里的玉佩扔向亭外那片黑暗之中。
“啊!”纪维失声惊叫,险些难过的哭了出来。“你怎么这样?”
纪维冲出亭外,四下张望,想找出那不知被薛遥丢到何处的玉佩。
庭院里虽然不乏皎洁月光,但毕竟是夜里,要寻得一块小小的玉佩谈何容易。
薛遥看见纪维心急如焚的找着玉佩,心中是又惊又喜。就眼前这状况看来,纪维应该不讨厌他送的玉佩才对。他来到纪维身边劝道:“别找了,你找不着的。”
“不用你管!我就是要找。”纪维抬头恶狠狠地瞪了薛遥一眼,继续低头在乌漆抹和黑的泥地,糙丛中找着。
他方才没有听到玉佩破碎的声音,所以应该是落在附近的泥地或糙丛里,可谓何他却遍寻不着呢?那玉佩小巧可爱,让人看一眼就会喜欢的舍不得离手,若馈赠的人不是薛遥,他必会坦然接受。
为什么在薛遥面前,他会不由自主的摆起架子,说些冷言冷语的假话?当他看到薛遥送他这玉佩时,明明是欣喜若狂的,可是他却偏偏违背心意,以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回 应。
“这玉佩我没丢,你看,还在我手里。”
纪维怔怔的瞧着那完好如初的玉佩还静静地躺在薛遥大大的手掌心中,好一会而后他才发觉自己被薛遥作弄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慌慌张张的找着根本没被丢弃的玉佩,一股羞愧难当地气愤直冲脑门,他禁不住恼羞成怒的对薛遥厉声咆哮:“你竟敢戏弄我,我决不饶你!”
气得失了方寸,也忘了自己的身份,纪维对着薛遥一阵拳打脚踢。
薛遥既不躲也不闪,任凭纪维泄恨,他这模样到让纪维渐渐地打不下手,落在薛遥身上的拳头也变的软弱无力。
“你这人太过分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狂声呐喊之后,纪维转身急速跑项自己的小楼。虽然薛遥很快就追了上来,还连声道歉,纪维却连看都不肯看薛遥一眼。
薛遥知道纪维此时正在气头上,怎么解释也都多费唇舌,所以他也只是硬将那玉佩塞进纪维的手里,并没有再多为自己辩解。
拿了玉佩之后,纪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留下薛遥一脸落寞的站在门外,许久之后才黯然离去。
第三章
自那夜的玉佩风波之后,薛遥和纪维原就jiāo恶的qíng况更是雪上加霜。
薛遥来到江州也已有半个月,这一阵子薛遥无一日不是在想着如何让纪维原谅他的方法,然而纪维就像铁了心似的,对他全然不理不睬。
这天,薛遥趁着纪维午膳后在房里小睡的空档在后院练剑,一方面想让自己的武艺更jīng进;另一方面也借着舞剑抒发胸中的郁闷。
他在剑光中飞舞着,有种说不出的淋漓畅快,昔日和师父共居山林寺庙的悠闲感觉,逐一回到心中。
他一连练了几式,正觉得渐入佳境时,突然小婢来报,说是有客人来访。
虽然纪维一直对他不假辞色,但府里的其他人倒是看得出来他的身份不低,若遇上了 什么事,在这种不便去叨扰纪维的时刻,他们都会来请教他。
“来者是谁?”
“是京城的柳昊。”
“柳昊!”薛遥吃了一惊。会需要动用柳昊到江州来,莫非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薛遥顾不得细想立刻jiāo代小婢,“将可人带到忘尘轩来。”
吩咐完毕,薛遥立刻收剑回到忘尘轩,不一会儿,小婢就领着柳昊进来。
小婢走了之后,薛遥刻不容缓的急问:“皇上派你前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真不够意思!我千里迢迢二来,你却连一句寒暄都没有。”柳昊气定神闲的说。
“好就算使我怠慢好了。你这趟到江州来,到底有什么事?”
薛遥再三的连声bī问让柳昊心生狐疑,不仅抬头好奇地直打量着他。
“才半个月不见,你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一谈到政事,你总是避恐不及,如今却热心得让人觉得诡异。”
“嗯……”薛遥显得很心虚,他总不能承认自己太在意纪维的事,一有风chuī糙动便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看薛遥答不上话,柳昊更是心生疑惑,他打量起忘尘轩,再看看薛遥。
“这五皇子对你倒是挺礼遇的,难不成你被他给收买了才会变得对政事这么关心?”
“什么收买!话别说得那么不堪。”薛遥变了脸色,不悦地道:“只不过是因为我身负重任,凡事都得小心注意,不能再向以前那么随行而为。”
“什么重责大任?”柳昊眼里闪烁着深感兴趣的好奇光芒。
薛遥被柳昊这么一问,才惊觉到皇上并没有将他此行的任务告诉其他人,连忙改口否认:“没什么!”
“你啊,说谎的技术一向就差,连三岁小孩都能一眼看穿。”
薛遥非但没能骗得了柳昊,翻到他狠狠奚落一番。他险些要与他翻脸,但一想到自己还不晓得柳昊究竟带来什么消息,他硬是将窜升的怒气给压抑下去。
“就算我说谎,那也是qíng非得已。”薛遥激励为自己辩解,“你到底将不将此行的目的说出来?如果你根本没事,只是来穷搅和的,那你就快请会吧!五皇子可不会喜欢看到闲人 进到纪府里来。”
“我可是皇上的特使,怎么可能没事?柳昊一脸有持无孔的倨傲。“如果你不将那神秘兮兮的重大责任告诉我,我也不讲皇上的口谕告诉你。”
“你敢威胁我?”薛遥气得眼里直冒火。
“怎么能说威胁呢,这只不过是条件jiāo换。”
“哼!明明是威胁,还狡辩。”
“原本我还想让你用别的方法 得到皇上的口谕,想不到你这么不信任我,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说完,流昊起身想走,却被薛遥一把将他抓住。
“还没说完你休想走。”
柳昊并非真的想走,所以虽被薛遥抓住,也没费力挣扎,只是回过头来对薛遥笑道: “你不想说你的任务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力所及,一定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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