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找吃的真难,不过上天好像听到了我发自内心的呼唤,正在我东张西望,想找块菜地拔几个萝卜填填饥的时候,就发现河边坐着个小姑娘,往棍子上串了一串鱼在那里烤,香味一阵阵的飘过来。
现在的我还没饿到极点,所以qiáng忍住了扑上火堆的冲动,我站在小姑娘前面,看着她笑笑,唉,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口水太多了,总是不受自己控制。
小姑娘也朝我笑笑:“我刚才在河里抓的鱼,看样子你饿了,那我分一半给……喂,不许都拿走……”
小姑娘来抢棍子,我慌忙把鱼全塞到嘴里使劲的嚼,小姑娘又来掐我的脖子,把手放到我嘴巴旁边朝着我耳朵喊:“我还一口没吃呢,至少分一条给我嘛!”
我被勒有点喘不过气,张开嘴,剩下的鱼全吐在小姑娘的手里,不过肚子总算得到了点安慰,我抹抹嘴,说了声:“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小姑娘看着手心,露出匪夷所思的表qíng道:“你真是铁齿钢牙,七八条鱼才嚼两下就只剩骨头了!”
“你吃不吃,不吃再给我好不好?”
小姑娘鼻子皱皱:“吐出来的东西再吃下去,脏不脏啊!”手一挥,那些鱼骨头全落在地上。
我“啊”的一声,有点遗憾的看着地上那堆骨头,真想捡起来放到嘴里,肚子才小小半饱,真饿的时候,别说鱼骨头,只要能填满肚皮,就连死人骨头我都敢吃哩!
师父,你不是饕餮派的,一定不是的,对吧。
小姑娘拍拍手,看着我笑:“你这人挺有意思,我叫蓼蓼,你呢?”
“我叫沐甚雨。”
“沐甚雨,你这么贪吃,不会是饕餮派的传人吧?”
蓼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第一句话就来戳我的痛处,我生气了:“你才是饕餮派,我不理你了!”
蓼蓼一把拉住我:“别走嘛!说错了我道歉就是了,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才打听一下你的背景,师父常说‘jiāo朋友还是要知根知底的好’,要不我先告诉你好了,我是药师派的掌门。”
“chuī牛不打糙稿,你才几岁啊,就能当上掌门?”
“我今年十八岁了。”
我乐了:“我们一样大!”随即我的脸又板起来:“十八岁的你要有成人的自觉,我这人最不爱计较才不怪你,你要是到处骗人,会吃苦头的。”
蓼蓼委屈道:“我真是药师派的掌门啊,谁骗人啦,我们药师派就剩我一个,我不来当掌门谁来当?”
“又骗人,我听你刚才还提到师父的。”
“师父是上代掌门,她刚死不久。”
我眼睛有点酸,蓼蓼是个柔弱的女孩,一个人孤苦伶仃好可怜,我好歹还有个老娘咧。
于是我摸摸蓼蓼的头道:“你师父是病死的吗?”
蓼蓼脸色沉痛:“说来话长(?),我们药师派历代掌门都是被自己不小心给毒死的。”
我更心酸了,拉起蓼蓼的手:“我们两派真是同病相……咳咳……嗯哼!我才不会和你同病相怜,我有庄主了,就一定不会饿死的。”
“庄主是谁?为什么有他就不会饿死?”
我很得意,庄主是我的自豪,瞥瞥嘴:“连庄主都不知道,他叫冯湘,武功天下第一,家里富甲天下。”
蓼蓼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是无涯山庄的冯庄主啊,我见过他,他是个大帅哥!”
我心里一跳,追问:“你怎么见过他?和他有什么关系?”
“八年前,我随师父去给他看过病,他虽然已经病入膏肓,却还是帅的要命,身上更是香的要命,他是我的……”
“病入膏肓?你别瞎咒人!我家庄主现在好好的,才没有病!”
蓼蓼惊恐的看着我:“你遇到鬼了吧,冯庄主那时已经药石无灵,不久以后就死了。”
我觉得身上冷飕飕的,拼命笑了一下:“鬼……不会吧……我家庄主……哈哈……要真是鬼……哼!就算是鬼,那么漂亮,那么香的鬼,我……我也要!”
蓼蓼又崇拜的看着我:“蓼蓼最怕鬼了,你胆子真大,不过冯庄主就算是鬼,应该也是个很帅的鬼吧,真是红颜薄命呢,那么年轻就死了,只留下一个十多岁的儿子。”
“啊?”
“怎么啦?”
“蓼蓼,十几加八是二十几吧?”
蓼蓼掰手指一算,点点头。
我拍着胸脯,又横了蓼蓼一眼:“吓死我了,你说的那个冯庄主肯定是我家庄主的老爹,我家庄主才不是鬼呢!”
蓼蓼沉思片刻,才点头道:“你说的对,原来我的初恋qíng人都死了那么久了……”
我轻蔑的说:“你真是没眼光,喜欢一个大叔!”
蓼蓼捶了我一拳:“那时候冯庄主还不满四十岁,年轻的很,再说他太帅了,根本让十岁的我察觉不到年纪!”
我心里有点晃dàng,问蓼蓼:“那个冯庄主和我家庄主像不像?”
“我不知道,当时我恨不得多长几只眼睛去看冯庄主,其他的人都不记得了,他那个儿子好像是整天都在旁边服侍,可是我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这才放下了心:蓼蓼要是变成qíng敌就糟糕了,又问:“冯庄主武功也应该很高吧,为什么不到四十就病死了?”
蓼蓼叹了口气:“坏就坏在‘武功高’这三个字上面,师父常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什么事qíng得来太容易,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像你们饕餮派,武功也能练的很高,最后还不都是饿死的下场?无涯山庄的武功更怪,每代的庄主没一个活到四十岁上的。”
“胡说八道,我家庄主肯定长命百岁!还有,别老是‘你们饕餮派’,我不是饕餮派的,不是的。”
“我真不骗你,无涯山庄的武功很容易练,像少林武当那些和尚道士们要练上一年的,他们练一天就够了,但这种武功有个致命的弱点:不能生气,一生气就会走火入魔,一走火入魔就会散功,你想,人活着,总不可能没一点脾气吧,这功力东散散,西散散,散到最后就把小命给散没了!”
我握紧我的小拳头:“有我在,绝对不会让我家庄主生一点点气的!”
这次蓼蓼很鄙视的瞟着我:“你才会骗人,你肯定惹人家生过气!要不你怎么知道香味的事?”
“香味怎么啦?”
“只有散功的时候才能闻到香味嘛,当年冯庄主临死时,功力大散特散,那个香呀!蓼蓼一直到现在还经常在梦里闻到呢!”蓼蓼伸鼻子狂嗅了几下,露出无比怀念的表qíng,马上又掩住鼻子:“你身上一股鱼腥味,难闻死了!”
我第一次对别人的指责充耳不闻,冷汗直冒,心想:原来那时候……他在散功……定了定神问蓼蓼:“那……有没有……办法治好……”
“有办法治就不会每代庄主都死那么早啦,我师父说肯定是因为花妖在作祟,谁让他们家种那么多花,人再厉害,也斗不过妖怪对不对?”
我推了蓼蓼一下,怒道:“才不对,你师父是个江湖骗子,治不好人家,就把过错推给妖怪,说不定人家冯庄主就是被你师父治死的!”
蓼蓼眉毛竖起来:“不许你说我师父的坏话,侮rǔ药师派!”
“你师父是庸医,你们是‘要死派’,专门招摇撞骗……啊……我的手……肚子好疼……”
“你刚才吃了我的鱼,摸了我的头,拉过我的手,又推我一次,已经中了我四次毒啦!”蓼蓼得意的看着我。
“你还说要和我jiāo朋友的!”我哭丧着脸,看看自己肿成小馒头的手。
“我又不是故意投毒的,也是怕被坏人欺负,才在全身都放了毒药,本来打算偷偷替你把毒解了,谁叫你不说好话?”
“我是为自己最喜欢的人说话嘛,就像你也不许别人说冯庄主的坏话是不是?”
蓼蓼小指头抵住下巴想了想:“好吧,不过以后你不许说我们药师派是‘要死派’!”
“不说就不说,快……快给我解毒……疼死了……”
蓼蓼给我吞下一个药丸子,肚子马上就不疼了,我放下了心,想:还说不能惹庄主生气呢!千万不能惹蓼蓼生气才是真的,唉,她们派真吓人,难怪老是被自己毒死。看蓼蓼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的,有点奇怪,问:“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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