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们悄悄跟在那一堆人后面,跟着他们走进一家酒楼,那堆人吆喝一阵,把坐着的客人全赶跑了,神气活现的团团围坐在桌边,又一个劲儿大喊大叫的催店小二上菜。
蓼蓼本来嘟着嘴不高兴,这时眼睛里却冒出怒火:“沐甚雨,他们真可恶,我们来放长效巴豆好不好?”
“什么是长效巴豆?”
蓼蓼在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瓶子道:“混点这种药进去,保证他们拉上十天半个月都停不了,别说腰,就连骨头,都能叫它们软了!”
我伸了伸舌头:“真的啊,蓼蓼你真厉害,我最喜欢啃软骨了,不过他们的骨头可不能吃!”
我们两个偷偷摸摸进了厨房,哪知道蓼蓼太笨,碰到了装烤鹅的盘子,马上就被厨房大师傅发现了:“去去去,两个小姑娘,要唱戏到外面去,这里是厨房重地……嘿嘿,流口水了,原来是来偷吃的,快走快走!”
蓼蓼高高举着那盘烤鹅,还不高兴的看着我:“沐甚雨,我们是来gān什么的?你看到烤鹅就全忘啦?冯家哥哥还比不上一只烤鹅吗?”
我抹抹嘴,生气的说:“你才比不上一只烤鹅,不,连半只都比不上!刚才是因为烤鹅挡住路,我为了走路方便些,才想拿开它的!”
蓼蓼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师傅就发怒了:“臭丫头,不但来偷我们店里的烤鹅,还分赃不均吵起来!看你们长得怪可怜见的。这次就不跟你们计较,再不滚我要把你们送官府打板子啦!”
蓼蓼毕竟是女孩子,不经骂,听到大师傅最后一句话,小嘴一扁,“哇”的哭了起来:“我……我没有偷烤鹅……哇……蓼蓼从来不偷东西……呜呜……”
大师傅没辄了:“喂喂……我说你这小姑娘……我吓唬吓唬你们的……别……别哭了!”
蓼蓼哭个不住,其他的大师傅们也围了过来,我偷偷溜到一边,把巴豆一股脑儿全扔进正在煮的一大锅汤里,又把那瓶药往里面倒了个底朝天。顺手还抓起旁边碟子里的奶油小馒头,全塞到肚子里。
不知道大师傅们怎么哄的蓼蓼,她揩着眼泪终于不哭了,我走过去向大师傅们连连作揖:“我们真的不是来偷烤鹅的,是刚才那群很凶的的人让我们来问问汤好了没有!”
大师傅们一下子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很愤慨的骂:“那群蛮横的家伙!把我们店里的客人都赶跑了!”
我连忙说:“那咱们应该教训教训他们!”
“可他们身上都挂着明晃晃的刀子,我们小百姓如何惹的起这种人!”
我想了想:“这好办,大家一人往汤里吐一口唾沫,出出气也是好的!”
看来我的主意真不错,大师傅果真每人都往汤里吐了口唾沫,骂蓼蓼的那个大师傅还把那个烤鹅递给她:“小姑娘,刚才是我错怪你了,这个烤鹅算我向你们赔礼道歉好不好?”
蓼蓼摇了摇头,我慌忙接过烤鹅:“蓼蓼的意思是说不生各位叔叔伯伯的气了,我们不用你们赔礼道歉,有烤鹅就够了!”
做了件一举几得的事,我走在街上,心满意足的啃着烤鹅,看到蓼蓼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有点怜惜她:“蓼蓼,你要不要吃烤鹅,我愿意分只腿给你。”
蓼蓼又摇头:“沐甚雨,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哪里过分?”
“放巴豆倒也罢了,你还让大师傅们吐口水……我觉得那些人有点可怜……”
我吞下烤鹅的腿:“原来你是为了这个难过啊,蓼蓼,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让大师傅们吐口水,他们里面有人嘴馋偷偷喝了汤的话,你说会怎样?”
“会拉肚子把骨头都拉软了。”
“那就是了,所以善良的沐甚雨就想出了这个方法,为了不殃及……鲜鱼!”
蓼蓼笑起来:“沐甚雨,你把‘池鱼’说成‘鲜鱼’了!”
“我是为了逗你开心嘛……” 我笑嘻嘻的说完这句,忽然看到了前面一个人,笑容僵在了脸上,“蓼蓼,背后借我躲一下!”
“啊?”
来不及了,蓼蓼没我高,根本没法躲,那个人又眼尖的很,气势汹汹的朝我奔来:“沐甚雨,你这个临危脱逃的卑鄙小人!”
竟然这样血口喷人,我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己辩护:“姚沂你不要诬蔑我的清白,我什么时候临危脱逃了?我看你才卑鄙!”
姚沂额头上爆起青筋:“你你你……沐甚雨,我们俩结拜的时候,你还记得发过什么誓来着?”
我小指头按着脑门想了半天:“对不起,姚沂,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qíng,原谅我聪明的脑袋暂时变的有点迟钝吧!”
不知什么时候姚沂身边各站了一位女侠,都用很凶恶的目光盯着我和蓼蓼,齐声问:“姚大哥,她们是谁?”
姚沂却充耳不闻,指着我咬牙切齿:“你当时说‘我沐甚雨愿和姚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叫我活活饿死’!”
我双手一拍:“就是就是!我想起来了,除了最后一句,其它都是照你的誓言说的,就说我怎么会不记得……姚沂,那你还不快向我道歉!”
姚沂脑门上的青筋又多了几条:“你……你说什么?”
“不是吗姚沂,当时面对许多生气的女侠们,你眼睛一闭装昏,把什么难都推给自己可怜的弟弟;现在也是,你穿的一身光鲜,左边一个花容月貌的女侠,右边一个月貌花容的女侠,这么享福,不说分点福气给可怜的弟弟,还含血喷人,难道你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被我摆出金刚石一般的证据(注:沐沐知道金刚石比铁更硬),姚沂果然理屈词穷的说不出话来,手指着我浑身乱颤,我叹了口气:“姚沂,你想学我家湘的动作,我也不能怪你,谁让我知道你暗恋着我,但是看看自己吧,老爹常说你这种样子叫‘东施效颦’,不过现在的你不是‘效颦’,是‘东施打百子’!”
姚沂不说话,却抖的更厉害了,我慌了:“蓼蓼,快帮我义兄看看,现在是chūn天应该还没蚊子啊,我怎么觉得他像得了疟疾!”
蓼蓼怀疑的看着我:“沐甚雨,他好像不是得疟疾,大概是太生气了……”
我痛惜的拍拍姚沂肩膀:“姚沂,告诉我,谁惹你这么生气,我这个绝顶高手会帮义兄报仇的!”
唉,姚沂又来“效颦”了,竟然学庄主昏倒,不过他昏的可真难看,眼睛翻白,直挺挺的倒仰过去。
别指望我会抱你姚沂,沐甚雨早就是冯湘的人了,想让我帮你煮饭,没门!
旁边的两位女侠倒是七手八脚的扶起姚沂,连声娇呼:“姚大哥,姚大哥,你怎么啦?”
蓼蓼凑到我耳边说:“沐甚雨,他好像气昏了。”
“他是装的……你看……他醒过来了吧。”
姚沂大概总算明白了我心如铁石坚,再多的努力都是徒劳白费劲,也不装昏了,脸挂的像面条一样站起来,“哼”了一声:“算了,不和你这木头木脑的小家伙一般见识……喂……你……你旁边的小姑娘……是不是……沐chūn花?”
沐chūn花?对了,姚沂向我打听过沐chūn花的事,奇怪的人,他想要对一个三岁的小姑娘gān什么?
不过庄主给的钱快花完了,姚沂现在看起来又很有钱的样子,做弟弟的也就懒得纠正他这个天大的错误了,想到这里,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姚沂,我再提醒你一次,那个‘沐’是三点水的‘沐’,不是木头木脑的‘木’!“
姚沂的眼睛霎时亮了,盯着蓼蓼看来看去,这时蓼蓼大声反驳我:“沐甚雨你瞎说,我是蓼蓼,不是沐……”
我捂住蓼蓼的嘴,向姚沂解释:“是这样的,沐chūn花的小名叫蓼蓼,从她刚一生出来,大家就都叫她蓼蓼,害的她只知道蓼蓼这个名字,都忘了自己有个大名叫沐chūn花了!”
蓼蓼眼睛睁的老大:“沐甚雨,真的吗?原来我的大名叫沐chūn花啊!”
姚沂看起来有点失望:“你妹妹果然和你一样脑子有点……和你一样漂亮……蓼蓼姑娘,在下姚沂,是沐甚雨的义兄。”
蓼蓼点点头:“你好,我是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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