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残_汝蔫【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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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江容放置在牙chuáng上,盖上被子,放下纱帐。月白的纱帐柔柔的笼罩着,这般柔弱的人儿,哪里来那样倔qiáng的xing子!皇帝不由失笑,盯着牙chuáng的眼神却凌厉起来,朝上又有人参奏宁王,这宁王这些年来,也逍遥够了!这样那样的事qíng和在一起,也够他受的!只是暂时不急,就让他们在逍遥几天,扫了牙chuáng上虚幻的身影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到时候,还是用得着的呢。如此想着,一边踏出了倚荷居,淡淡的吩咐着

  “好生侍侯着!”一边笑意盈盈的,似乎有着天大的喜事。帝王笑得开心的走出倚荷居的事qíng在第二天传遍了皇宫大内,各宫里妒忌的,怨恨的,猜忌的,巴结的,也是纷纷的在暗地里进行着,清冷的秋,倒是被搅得万分热闹

  倚荷居的水榭之前的美人靠上,已经换上了秋香色的霞影纱,连带着宫殿里的窗纱也全换上了,风chuī过时,水榭上秋香色的霞影纱飘悠飘悠的,远远的从湖的那一边望过来,就只见水榭之上烟雾缈缈,全因这霞影纱远远望着如烟雾一般,因此用在这栏杆水榭之上也是恰如其分

  江容懒散的倚在美人靠上,飘动着的霞影纱不时的拂过瘦弱的肩头。盈盈如秋水样透彻的眸子越发的沉寂了。微微蹙起的眉尖,淡淡然的拢着一丝轻愁。眉眼低垂,流云样的长发拖曳在美人靠上,微微的动着,才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儿的生气。玉儿照旧是坐在一边做着针线,却时不时抬头看看自己的主子,生怕会出些什么意外。江容无知无觉的坐着,原先还可以看着湖里的那一池残荷,自残荷被人拔去之后,便痴痴的望着那一湖碧波,再无别的事了。殿里的书架子书案也如虚设一般,从没见江容碰过一星半点。自那日之后,皇帝是每日下朝便朝着倚荷居来,每每都是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搂住江容温和的问着今天好不好,身子舒适了些没有!皇帝看上去是那样的温柔,以至于玉儿搞不清楚为什么主子却对皇上那样冷淡

  突然间的水面上跳了一下,一条锦鲤忽的一下跃出了水面,亮闪闪的水珠四处飞溅,水面上dàng起了一阵阵涟漪,缓缓的dàng漾开去,不一会便又趋于平静。楞楞的看着,突然的轻飘飘的问着身后的玉儿

  “中秋快到了么?”玉儿一楞,很快的就说着

  “中秋不是过了么?那天皇上来了还问要不要在水榭赏月,主子还回绝了呢!”听了玉儿的话,江容才猛然想起了好象是有这么些事qíng,这些日子以来,人都是昏沉沉的,根本就不去注意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qíng。根本就不想再有感觉,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感觉不要。也只有这样,日子才可能好过一点,什么都不用在乎,什么也不用去想

  怔怔的想着,也没有注意到皇帝已经来了,如以往一样,谴退了玉儿,看着似乎是无知无觉的靠在美人靠上的江容,不耐的走过去,猛然的抱起孱弱的身躯,一把撩开嫩青的帘幕,将人重重的摔在牙chuáng上,粗bào的撕裂了江容身上藕荷色的袍子,江容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一样,猛然就看见皇帝一脸怒火的撕裂着自己身上的袍子,

  “不要!”惊叫着,拼命的挣扎着,自第一次以来,皇帝已经许久不曾这样过了,这些日子纵然是每天来,也不曾要求做这等事,今日却不知为了什么,一来便如此粗bào的对待着江容,顾不得江容满脸惊惶,死命的挣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qiáng劲的压制出江容不断的挥动着的细瘦的手腕,将刚才撕裂的衣衫的布条牢牢的绑住,温热的手掌游移在江容冰凉的身躯上,满脸的疯狂,白皙的肌肤如玉般的温润,似乎能将人的手吸住不放。满心的恐惧bī得江容的泪终于止不住的滑落了下来,沙哑着声音低弱得根本难以听见

  “你说过不qiáng迫我的……”皇帝的眼中蓦然的闪过一丝深沉,却转又笑道 “朕确实说过,只是,容儿啊……”凑到了江容的耳边,静悄悄的说着

  “今天又有人上本让朕下旨,封了悬阁的书楼呢?你说,朕该怎么办才好呢?”

  身下不断挣扎的身子渐渐的停了下来,惊惶的眸子里只剩下深深的绝望,闭上眼,不再去看皇帝

  任由那双手扳开自己僵硬的双腿,任由那炽热的物体穿裂自己的身躯,尖锐的刺痛贯穿身躯的那一瞬间,江容苍白着脸盯着头顶月白色的纱帐微微的晃动着,模糊间,看到了姐姐,看到了书楼,看到了离游,看到了江南三月的苏州,满目锦绣,莺飞糙长,柳絮轻扬,空气中,有着甜甜的花香味。想到了那一年和离游泛舟湖上的清闲和快乐,如梦境一样的闪过眼前,嘴边有着铁锈的味道,松开死死咬着的嘴唇,一抹温热的液体滑下了唇边,和着冰冷的泪,跌落在鹅huáng的枕边,满目的月白似乎都在讽刺着自己,在这深宫,又哪里能用月白色,却是白白的教人玷污了这颜色

  窗外,月儿高挂,银白的光辉洒落世间,清冷冷的流泻一地月华。映着湖水,墨黑墨黑的,幽深得仿佛见不到底。淡淡的,有着风,有着桂花的幽香,却也有着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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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略微的降了些雨,空气中掺杂着清新的泥土的芬芳,连着倚荷居前的湖也清澄透彻了些,碧波幽幽,看着竟能让人生出些好感。洒扫的宫人早已经拿了扫把扫着殿前台阶上的落叶。

  倚荷居依旧是沉寂着,撩开了内室的嫩青色帘帏,却隐隐得有着铁锈味淡淡的飘散在屋子里,烛台上烛泪斑斑,班驳着点缀在青瓷的烛台上,石青的地衣上凌乱的散着被撕裂的藕荷色衣衫,看得玉儿惊吓不小,直觉的就去掀面前那朦胧的月白色帐子,却猛然的被一声断喝止住

  “不要!”玉儿手颤了一下,听得是主子的声音,担忧的问着 “主子,身子不适了么?”却只听得帐内幽幽叹息 “你去准备些水来,我要沐浴。”

  玉儿在外边应了,转身走了出去。江容默然的躺在牙chuáng之中,身下之处还是隐隐的痛着,一动便牵扯着伤处,皇帝是早就离去了,犹记得他离去之前说的话

  “离游来寻你来了,明日朕让他来这里,你可莫要说错话才好。”话虽是说得清淡,却生生如刀子剜进心里。直叫江容进也难,退也难。手腕上一阵阵刺痛,昨夜绑着的地方已是化为深紫色,深深的烙印在雪白细瘦的手腕上。

  很快便听见有人把水抬进外边的声音,接着又听见玉儿柔婉的声音细细的说着 “主子水放好了,要奴婢帮忙么?”

  “不用”沙哑的声音自帐内传出,看了一眼月白的帐子,玉儿心里慌乱着,也不知道主子究竟是怎么了,那声音,听着竟是比昨天虚弱十分。虽是心里想着,却也只能依着江容的意思,走出了殿内,轻轻的带上门。

  听着外边的关门声,江容才起了身,身下的伤口经这一动,更是狠命的疼,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一张脸生生得被疼的煞白,咬着牙关,死撑着下了chuáng,雪白的身子满是淤痕,斑斑点点的布满了全身,双腿间gān涸的血痕,直教人不忍看下去。也不知是怎生的被皇帝折磨了一晚上。好容易撑到了浴桶边,看着边上几架上已经摆着gān净的衣物,显然是刚才玉儿放着的。身子泡进水里,又是一阵刺痛,胡乱的洗着,也不管究竟是多痛,只想狠命的把昨夜的痕迹通通都洗进水里。直到水都凉了,人也昏沉沉的才罢休,刚穿上了衣衫,便听见外边玉儿的声音

  “主子,王公公来了,带了个人,说是要见主子呢!”

  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低低的应了 “知道了”

  倚荷居本身并没有待客的地方,玉儿想了好半天才想到还是把人带到水榭去,至少那边还有些坐的地方。将离游带到了水榭,道了万福就退下了。独留离游一个楞楞的站着,不知该做些什么。

  那一日自从江容被马车带走之后,离游便也离开了江府,弃儿的毒依然是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弃儿渐渐的虚弱下去,直到最后失去了气息,冰凉的躺在自己怀里。瘦弱的身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量,一刹那,离游几乎怨恨起自己来,如果当初不带弃儿一起走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出这些事qíng了。弃儿不会死,虽然可能会挨饿受冻,却也不会这样悲凉的死去。他根本就不该死的,是自己害得他卷进了这场事qíng。在埋葬了弃儿之后,离游昏昏沉沉的游dàng了些日子,在某个小城镇里听见有人说着最近宫里皇上好象专宠某位娘娘闹得后宫不得安宁。离游这才想起江容去了皇宫,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到江府,突然间,很想问问江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那样的宝贝那些书,难道说一本书能抵过一条人命么?可是当他赶到江府时,林伯却说江容还在宫里,一直没有回来,甚至连书信也不曾来过一封。离游本不太相信,可是林伯却哀求着离游去京城看看,究竟是出了些什么事qíng。看着林伯哀求的眼神,那样一个老人家急切的眼神,离游压根就拒绝不了,再加上自己也想知道究竟,就抱着试试看的心qíng来到了京城。可是,皇宫里戒卫深严,又岂是他能进得了的!一连几天的徘徊在宫门外,都没法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进进出出。一连几天的游dàng在宫门外,终于引起了禁卫的注意,有人跑来问他究竟是在门外做什么,离游见了只说自己是来找人的,并说了江容的名字,那禁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连骂他有病,说皇宫里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江容呆在宫里一向来深居简出,连后宫知道的人也是甚少。那禁卫骂骂咧咧的回到了岗位上,那一日换岗的时候又和别的人在说,恰巧被路过的王公公听见了,想着这事qíng蹊跷,便禀报了皇帝,皇帝一听便料着是离游,于是便命人去找了来,还答应了让他去见江容。皇帝的主意是想让离游死了心,因此昨夜才和江容说了那话!可怜离游压根不知道江容在这宫里究竟是什么处境,万没想到自己的到来竟是硬生生的在江容的心上再cha上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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