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儿继续口吃道:“我……我……学了七个月。”
“七个月!”两个丫环一起惊呼,“您一定是已经练到返朴归真,jīng华内敛了。外表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里头众人也正在猜测,就只听见泽主生气的哼了一声。)
我开始练武,我也想好好学,和舅舅一样威震江湖。从此以后,哥哥便不能一生气就打我屁股了。可是不知怎么弄的,那玉石板好象很喜欢我的脸,我动不动就和它在一起亲吻 ;那柱子也似乎特别爱我的手,一错眼我就和它拥抱在一起。那把剑就更不用说了,练了一个月,连根树枝都没有劈下来。娘教我凤舞神功的起始招术,什么“凤唳chūn声”“丹凤朝阳”“凤临九天”……我就偷偷给改了名字,我捉摸着我使出来叫“jī叫茅房”“懒jī打滚”“jī飞篱笆”比较恰当,至于“凤舞神功”么,只能改成“jī啄虫功”了。不小心叫娘听见了,他气得发怔,拿着剑狠打了我几下。我平生最讨厌被别人打了,以前娘打我,是为了立威,吓吓那些不听话的人,我可以理解。现在打我,我不gān了,索xing消极怠工,最后就懒在地上不起来了,娘又气又疼,打怕打坏了,骂又开不了口,就不教了。
(殿中诸人几乎想哈哈大笑出来,有几个人刚笑了两声,便觉得泽主的寒光she过来,只好绷紧了一张脸不笑。
李玫长叹道:“小主儿,凤舞神功啊!天下人梦魅以求的功夫。龙翔天啊!世上学武之人孜孜以寻的良师。被您糟蹋成这样子,确实该打。”殿中人都收起了笑容,这个丫头说得很是,看来这小主儿,恐怕是个顽童。)
娘不死心,他以为是自己太忙了,没有耐心才教不好,就把我带去见太爷爷。两位太爷爷在我身上摸了半天,说:“很好,很好,资质极好,珠儿你放心,假以时日成就只怕不在当年的你之下。”太爷爷还信誓旦旦的向娘保证,他们已经教徒无数,没有他们教不好的弟子。
可是我也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听到这里,李玫忍不住又问道:“小主儿,您终于有信心学好功夫了么?”)
不是,我有信心让太爷爷们一样教不好,我娘做不好的事,他们怎么能做好?如果让他们做到了,岂非太不给娘面子?
(听到这里殿内诸人除了尊上外,大多绝倒,连那些个俘虏都笑了。)
于是我就百般顽劣,把两位太爷爷都恼得东倒西歪,风爷爷是练凤舞神功的,尤其被我气得脸都绿了。这世上还有这等不听话的传人,这凤璧玉是不是也进水了,红光大发,结果选了这么个接班人。风爷爷不信再拿玉试试,还是一样。还好我有自知之明,只偷偷对涔哥说我在练功,没让这消息传到江湖上去。要真传开了,别说两位太爷爷和娘脸面尽失,就连在地下的舅舅,只怕也气得活过来了。
武是练不成了,可这也不是我的缘故,这老师大有问题,他们都求全责备,拔苗助长,弄得我兴趣全无,这能怪我么?
(殿内玉蓝烟气恼道:“平生所教之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无赖。”
风萧然也笑骂:“此子不可都教,不可教极矣!”
玉龙吟嫌然道:“爷爷,是孙儿不好,生此孽障,使爷爷声名受累,哥的绝学差点所传。”
殿外两个丫环道:“小主儿,您就不能用心学么?为什么如此惫懒,哪里是人子,人孙应当有的?”
小主儿颇觉委屈道:“这事儿不能全怪我,我不好好练功,是有隐qíng的,索xing和你们说个明白,也省得和筝姨他们一样老拿这事臭我。”)
我五岁那年那场巨变,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了。我回到龙泽,哥跟我商量好了,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子的原因,决不跟娘说,不能让娘雪上加霜。我盼了十五年,才见到娘,当然想急着讨娘的欢心,才不想让娘为我难过,所以拼命点头应承哥哥。
娘看了看瘫在chuáng上的我,想也没想,从怀里摸出大还丹,扔给了云姨。云姨大惊道:“主子,这是您自己服用的,只要服了大还丹,您的内伤就能控制住,十年内武功能恢复到五成。”娘压根就没理云姨,冷冷的就走了,当时哥感激得跪在地上哭了良久。
没多久我就全好了,云姨偷偷叫我去她哪里,把娘的身体状况全告诉了我。原来娘亲受尽了酷刑,已经是五内俱坏,八脉全断了。全依仗着两位太爷爷和二十四位太长老们加起来的千年功力,才从阎王手上抢人。但是娘的血液里炎毒和经脉中的寒毒却日夜在折磨娘,本来以为服了大还丹,就可以治好寒毒,让娘的龙神功归聚,将炎毒驱出。可是这下大还丹叫我服了,娘就很难治了。
我一听大哭,云姨就告诉我办法。 我一听不就是每月抽一次血,吸一次骨髓而已,要是能救我娘,把我杀了也无妨。可是过了二个月,云姨还是愁眉苦脸,抽血吸髓的效果远不如大还丹。云姨希望那秦谷主能把朱实兰jiāo出来,秦谷主死活不肯,娘又不准大家难为秦谷主,所以这事难办的很。
我和哥去找晴轩商量。那时晴轩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他说因为他对医理的认识在他娘之上,他娘生气才把位置传给静宜姐的。我猛嘘他,却相信他的话,就安排他住在绿柳山庄,提供给他所要的医书和东西。告诉晴轩娘的病qíng,蛐蛐皱眉:“委实难办,让属下想想。”
我们一回去,云姨他们已经兴高采烈了,原来秦谷主已经想通了,把朱实兰jiāo出来了,有了足够娘服十年的朱实兰gān糙。宜姐起先很讨厌医谷助纣为nüè,故而不想认母,此时见母亲如此明理,却有了点想认的意思。云姨劝她等主上大好了,由主上说出来,不是两全其美么?宜姐才勉qiáng忍住了认娘的冲动。
果然娘服了朱实兰以后,qíng形大有转机,一连几个晚上都睡了两个时辰。静宜很是自豪的来看晴轩,拿着朱实兰时时来向晴轩炫耀。大约这些年都是宜姐受龙泽的恩,能让医谷为龙泽办些事,宜姐兴奋极了。晴轩默不作声,却让宜姐让朱实兰放下,让他好好参详。
一转眼一年多过去了,我犯了许多事,晴轩也成了龙泽决杀令下的死犯。不过他在太爷爷和哥的庇护下活得稳稳当当,晴轩说绿柳山庄的jiāo界池是天地yīn阳jiāo汇之处,种药材最好,我就把绿柳山庄从涔哥那里要过来,他就住在绿柳山庄,同时化名为云平凡,倒处行医济世。人家医生都有钱赚,只有这蛐蛐是个贴钱医生,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用钱让人家叫他神医?可哥却十分赞同,嘱咐说晴轩要什么,就给什么。
晴轩非要哥和我去一躺绿柳山庄,我们知道宜姐也想知道师弟的近况,以便向师傅他们报个平安。云姨、曲叔虽然生晴轩的气,可是到底是独生儿子,心里当然疼爱的。我们带了宜姐一块儿去,晴轩看到了宜姐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决然道:“两位小主子,属下要做一个试验给两位瞧,请两位耐心等等。”然后他便取出了宜姐给他的朱实兰,撕下了一片叶子,扔进了水里。
宜姐勃然变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师傅已经试了很多次了,没有问题,你这是怀疑我娘么?”
晴轩修养很好,他笑笑道:“师姐,稍安勿躁。”
我们兄弟一看要等一个时辰,便下起棋来。一个时辰不到的时候,我们就听见水面有哧哧的声音,只见那水竟然沸腾起来,大家都脸色大变,只有晴轩事先知道依然云淡风轻。
蛐蛐道:“再做一个试验,小主儿,属下不敬,请伸出手来。”
我们兄弟对视一眼,我立时伸出手去,晴轩在取了些血,将那朱实兰花叶捞上来,然后将我的血倒在那红色兰花叶上面。那血与兰花叶发生了最不可思议的事,它们好象活了一样,发生了剧烈的争斗,血想吞下朱实兰,而兰花叶却想将血吸gān。过了一会儿,那血都被吸了,那兰花叶子变得妖艳异常。我忍不住想弄样东西打死这妖花。
哥已经失去了平常的镇定,结结巴巴道:“晴…轩,里头…有什么…道理?”
蛐蛐还是慢条丝绺道:“这朱实兰是至刚至阳之物,人们都道它治寒毒有奇效。但据属下所知,这只怕不仅是药,还是一种毒品。这毒品发作很慢,初服时人会感到很舒服,可是服久了,便对这药产生依赖,到最后便完全受它的掌控。如果不服,就会寒毒迸发,全身血管破裂,心脏碎开而死。”
我吓得大热天冷汗直流跳起来道:“秦谷主不知道这花有毒么?为什么给我娘服用?”
蛐蛐看着宜姐,很是难过道:“做第二个实验以前,我不确定,但是第二个实验以后,我确定秦谷主知道这花有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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