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净尘跪到了珠儿身边,将珠儿的双手掰开,他把那双染血的小手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胸口道:“珠儿,珠儿,来把麒哥哥的心挖去,放在你心里,这样就不痛了。”
珠儿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将手抽出来,他爬过去想抓住那渐渐远去的璧儿,在他身后是血染成的一条路。他突然掉进了一个雪坑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哥,别孤零零地把我扔在人世间。”璧儿回头看了看弟弟,发出了长长悲痛的叹息,却仍然离开了弟弟。
风净尘想把他从雪窝里抱起来,珠儿却把自己死死地缩进了雪窝中,不停地发抖:“哥哥不要我,我就一个人过,没有心我也能活,也能活。我谁的心都不要,没有心,就没有痛,就能更活得自自在在。我从此自由自在了,我没有心了!没有心了!”
“珠儿,珠儿不要拒绝我,我是真心的!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把心掏出来啊!”风净尘哭喊着,却被风涵叫醒了:“师伯,您魇着了,哭得那么伤心!”
风净尘大吃一惊,一摸,还好心肝珠儿还在,便含着泪道:“涵儿,没有事,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qíng不自禁而已。”
他要把珠儿的心从地fèng下找回来,如果火蛇把心吞了,就把火蛇杀了,把珠儿的心挖回来。打定主意的风净尘又出现在梦里。雪窝里,珠儿还蜷缩在那里,不愿意理睬他。风净尘到了地fèng边上,一咬牙,跳了下去。
他一跳下去,就看到了难以置信的qíng景,那巨火蛇盘成了一团,在它小山一样的背上,拱着那颗心。那是一颗如此红亮夺目的心,正发出小太阳一样光芒,但在那光彩里面,却有一道道深深的血淋淋的伤痕在纠结着。火蛇怎么敢吃银龙的心,它静静地守护着这颗孤独寂寞的心,看着那心上的伤痕一天天的增多,到终纠结成了难以分清的无数伤团的时候,为蛇也心疼啊,曾经有过许多次,那颗心已经快要熄灭他的亮光了,火蛇甚至起了跟这颗心一起死去的念头。但是这颗心最终却顽qiáng的又一次次亮起来。
风净尘跪下给火蛇道谢,火蛇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风净尘将那心如掬奇珍一样的捧在心口,缓缓地向外退去。这火蛇突然道:“替我谢谢泽主,这颗银龙心消去了我所有的戾气,再修行一年,我将脱去蛇形,羽化成龙。你要记住,一颗被伤透的心,只能用另一颗无私的心来弥补。无私无畏无惧无偿的爱,才能治愈这银龙心上的团团重创。你只有用这份心思去守护他,他才会有原来的纯洁无瑕。”
风净尘兴奋地将那心捧到了珠儿面前,龙心火光大作,那伤都扩展开来,更让风净尘心惊ròu跳,他趴下去对珠儿道:“心肝珠儿,让麒哥哥把找回的心放回去好么?”珠儿没有任何反映,只是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往雪窝的深处缩去,抵抗着那破碎的心。足足三天,他们就在打拉锯战。最后,风净尘再也不能看着珠儿受苦了,他用力分开珠儿那满是鲜血的小手,把心用尽麒钰神功,护着它进入了珠儿的空dòng的胸口。珠儿还在用力的往外扒,风净尘使劲吃奶的气力,把珠儿的手抱在怀里,不要,珠儿,就让你的胸膛中里有颗心吧,尽管它破碎不堪,却总比没有心要好。
就在心放回去的第三天,龙珠醒了,风凝扑到母亲chuáng头又哭又笑,太祖们开心得不行,蓝烟心疼地安慰道:“珠儿,不管以前净尘做了多少坏事,可是这一个月全亏了他,你就放下芥蒂,接纳他。你今年才不过四十六岁,离开一百三十那条线还远得很呢,别老伤害自己,成么?”
“放下芥蒂,接纳他,爷爷您如何能说出这种话,您忘记哥哥是如何死的,忘记龙泽所遭受的屈rǔ,忘记孙儿的际遭了么。您被他骗了,可是珠儿是再也不会上他的当了。以前是哥哥的心,所以才会常常心软,如今是我自己的心,风净尘,咱们的游戏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你想玩,这回,应当是我玩死你了。”玉龙吟斜了风净尘一眼,没有回嘴,却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把眼睛闭了闭没有回应爷爷的话。
玉蓝烟叹了口气,给他掖好了被子,又守了他几天,看看确实暂时脱离生命凶险,就回转了。
风净尘比孝敬爹娘还要全心全意的护着珠儿,喂饭喂药,擦身换衣,一点也不肯让丫头们来做,看得三个丫头都在一边笑,原来这上泽主倒也是个痴qíng种子。玉龙吟在心底冷笑,好,你收买人心么,别人会再上你的当,我可不会了,也好,你愿意当个伏侍我的太监,我也省得付钱找人来侍候。当初忆柔说得对,就当他是个吸毒的工具,等让主上的身子全好了,就把他当没有用的药渣给扔了。
鹰和凝儿走了,风净尘依依不舍地送了很远,回来的时候就误了珠儿服粥服药的时间,房里宁筝她们几个正急得要上房揭瓦了,看他回来便松了一口气道:“爷,您总算回来了,主上不肯服粥,也不肯服药。”
风净尘心疼接过碗道:“泽主,您听话,先吃了粥,不然就凉了。”
龙珠垂着头,看那鸳鸯戏水的被面,心底发出了讥讽的笑声,目光中出现了一种游移不定的难以捉摸。风净尘把粥小心地端到他的眼前,他就是不张口。风净尘无法可施了,使眼色叫几个丫头出去,一个虹饮,将缕缕含入口中,然后用力抱起了珠儿,顶着他的嘴唇,将粥硬口对口的灌进了珠儿樱桃小口中。龙珠气力微弱,自然抗拒不得,可是风净尘的口刚刚移开,龙珠就哇得一口将粥全吐在鸳鸯上,里头夹满了血丝,便如一根根钢索,绞着风净尘的心。
他把被子换了,觉得新被子凉了,便钻进去想给珠儿暖暖。却见珠儿刷得转过头去,却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风净尘刚想把他搂入了怀中,珠儿虽然虚弱却竭力挣扎。风净尘怕伤了他,只得忍着痛,任他一点点往chuáng里头移。眼见要移出被子了,风净尘怕冻着他,只好下chuáng。他一下,珠儿就不动了。风净尘无法可想了,只得一声声地呼唤道:“珠儿,珠儿,宁筝又烧了粥来,你吃了好么?别nüè待自己。”
最后换了风涵,儿子面前如何再使小xing儿,龙珠吃罢了,一语不发,便又睡了,风涵却深知他娘亲的这份任xing。风涵是和舅舅一样的柔和温静的xing子,只是少时受尽了磨难,所以不在人前表现出来而已。从心底他就觉得有义务如舅舅一样来照顾娘亲。有时在可怜的娘亲面前,他到觉得自己像个哥哥。他坐在chuáng过,把凝儿的信念了,小东西急得很,一封信里头问候了母亲十七八次,又想要回来。
龙珠想到小儿子心中发苦,便柔声对风涵道:“他想回来随时回来,只是最近天气太寒,别在路上冻着了。所以还是等暖和一些吧!”
结果三天不到,凝儿又回来了,小东西回来,大家松了一口气。他给娘亲说北渊的趣闻,讲各种有趣的事儿,没有一天,就逗得龙珠开怀起来,虽然不把风净尘放在眼里,不过总算不作贱自己了。
小东西又要走了,临走跟风净尘道:“师伯,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您要有耐心,您就把您心里怎样想的一遍遍地跟娘亲分说,娘亲说不定会逐步打开心绪的。”
风净尘不怕ròu麻,说了一遍又一遍,这龙珠也有意思,你一说,他就开始睡,等你说完,他早就已经睡着了,仿佛风净尘的话就是催眠曲一般。半个月没有半点用处,龙珠对风净尘已经是绝决异常了。大家都给风净尘出主意,太祖们听到后来就觉得这些个主意都没有用。风萧然就在风净尘耳边猛咬了一阵,然后道:“你放心做就是了,咱们给你撑着腰呢?”
晚上又如前几日一样,珠儿避得他远远的,风净尘一咬牙,不就得罪你么,太祖说过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用力将珠儿圈进了怀里,不容他挣扎,长长地吸住了珠儿的小口,先在里面搅弄了一阵,珠儿的芳香小舌拼命要将他顶出去,却没有任何力量抗拒,逃不过风净尘的纠缠。风净尘的舌头死死绕住了珠儿清舌,好一阵子啜吸,风净尘才放开他。还不忘记亲了亲珠儿的芳唇,那香甜的气息,在房中弥漫开来,便如他们的初夜一样。
此时的龙珠却已经恶心的全身皆翻转,他竟敢这样做,背后没有太祖们撑腰,他敢么,说不定孩子们都已经和他串通一气了,你们不bī死我,你们不甘心是不是?我已经为玉家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却连如此小的一个空间都不给我,连哥哥都不要我了,我,我下半生怎么办。他已经是想到极痛处,偏那风净尘还要向他忏悔旧事,太祖说的攻心为上,那我就老老实实把自己过去的错都给珠儿分说一回,好叫珠儿知道我的真心。
他流着眼泪道:“珠儿,麒哥哥现在说得都是实话,我当年被爷爷抓到龙泽,以为母亲是龙泽害死的,你又欺负我,所以我把龙泽恨得咬牙。后来又受了当时天竺院主他们的挑唆,便将龙泽和你当作死敌,特别是林家和玉然明这三个恶毒的女人,所有的事qíng都是我听了他们的恶意布局酿成的。我以为是你杀了我的父皇、妻子和孩子,又杀了我堂哥一家,所以就恨死了你,所以才想出了那么多惨毒的法子对付你。我知道自己是个不可饶恕的畜生,那时我知道真相,要不是想着给你和璧儿收尸,我早就以死来向你们谢罪了。后来知道你还活着,我只有一个念头,这一生是你的,无论你怎样折磨我,对我而言都是世上最大的享受。有生之年,珠儿,我都把你当成我的主宰,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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