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涵笑道:“天下第一的武林至尊又岂能被你击倒,小呆子,全力施为。”
再战母亲,林泠不敢再拿大,他只觉得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尽了办法拆招,腾挪跃闪都已经到达了极致。而母亲却仍然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逗弄着自己。林泠暗自心惊,到了百招,全身皆汗,凤魄在一根小小枯枝的压迫下再难施为,林泠的轻狂之心全部收起,弃剑认输。玉龙吟眉开眼笑道:“很好,很好,你自己参悟却能到达这等境界,你的两位师兄也只能拆到一百二十来招,很为难你啦。羽儿,来陪小弟收收招。”☆油炸☆冰激凌☆整理☆
林泠一看母亲身后那个狂帅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拧道:“娘亲,我不和他打,他昨天骂得特难听,好没有教养。什么jian夫?我和亲亲哥哥同处一室是不假,但是那是亲亲哥哥背天府秘录给我听,不能让外人听见,所以才摒退左右。至于在房中发出异声,那是亲亲哥哥给我演练招式,连累得一屋子的东西全都翻倒。每回我把密录背下来的时候,亲亲哥哥早就伏案熟睡了。我不过给亲亲哥哥盖盖披风,擦擦口水而已,也够得上jian夫?真是羊ròu没吃到,惹得一身骚。”
金辰鹰早已经从柳涔嘴里知道林泠和龙泽的关系,知道冤枉了心爱的凝儿已经后悔不迭,此时在众人面前叫林泠一责问,恨不能找个地方钻下去。他晓得这个小弟是不好得罪的,但他是狂傲的人,如何放得下这个架子,一时间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着实下不来台。
风涵笑道拉着弟弟的手道:“小弟,这个家伙是没有教养了点,可是谁叫咱们凝儿喜欢他呢?想出气是不是?狠狠打他,也好让他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林泠一听也是,便将剑指向金辰鹰。金辰鹰一笑,龙神剑扬起。两人的错招,别看这家伙没有教养,不过武功确实不赖,比自己要高明。林泠知道他有意相让,昨儿的气也就渐渐消了。金辰鹰也爱他的活泼,便专心致志的喂招。两人练得汗湿重衣,方才罢剑言和。金辰鹰趁机拉住了他的手道:“小弟,昨儿确实是兄长的不是,看在娘亲和凝儿的份上,你便消了气呗。”林泠本来就是个不记仇的,见他如此一说,便一笑将过节揭过了,将小册子拿出来,也请金辰鹰签了名。
一个早上玉龙吟都在听小儿子说这十八年来的经历,包括这凤魄他如何在凝儿的指点下从沧江捞上来,凝儿如何教他凤舞神功,他又如何帮助凝儿扩大明皎平定北渊内乱,又如何跟凝儿商议脱身。玉龙吟暗自庆幸,全亏了凝儿的一念之仁,在路上救了热毒发作的林泠,也亏了晴轩的医术绝顶,今日一家人才能团聚。林泠讲完以后,非常不解道:“娘亲,小哥哥传我心法武功,就其见解来说,是绝对的武术大家,他不仅熟解密录,而且对许多地方有自己独到的认识。何以练起来的时候,却将满房的东西全都倾翻,招式之难以入眼,使林泠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凤舞神功徒有虚名。后来林泠按小哥哥的传授内容一练,自觉一日千里,真是想不明白,小哥哥是您亲传的弟子,却连个江湖小混混都不如?”
风攸一听神色就暗下去了,玉龙吟一想起这个令人牵肠挂肚的顽儿,只是叹气,他皱着眉心疼道:“你小哥哥,五岁时遭遇到了一场灾难,从此便不能再练武了。再加上生xing惫懒,最后连起码的防身本领也学不到了。”林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qíng。
玉龙吟抬头见到小儿子可爱的表qíng,心里的沉重便又消下了些,拉过他道:“这三天我要斋戒,然后你陪为娘到林教主的墓前致祭,娘亲要谢谢他为我养育了一个好孩儿。”
林泠跪下领命,起来时又道:“娘亲,儿子想去看看小哥哥,不知他醒了没有?”
玉龙吟道:“攸儿,涵儿,你们两个同兄弟一起去。”
林泠左手拉着大哥,右手拉着二哥,这两人被小弟弟温暖的手一拉,心里都有了极异样的感觉,二十多年不能解开的心结,都被这小东西的轻轻一拉给解开了,风涵向风攸一笑道:“大哥,您先请。”
风攸总为自己害得风涵再也不能有子肆而痛悔,在弟弟面前觉得抬不起头来,每次见风涵就不知不觉沉下头去。现在风涵一声“大哥”,叫得他热泪盈眶,风攸伸过长臂,将风涵圈进了自己的臂弯,这个弟弟才是自己欠得最多的。
玉龙吟见他们兄弟三个骨ròuqíng深,在那天下无双的脸上便绽开了含着血花的美丽笑靥。
他们等到下午,风凝开始睁开眼睛,他茫然地看着大家,突然像一只小兔子一样钻进了被子里面。金辰鹰见他醒了,欢喜得哭了,一把将他从被子里抱出来。
风凝不但没有叫他,反而竭力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金辰鹰一个劲儿向他道歉,可是风凝却连听都没有听,只管自己要躲回到被子下去。
风涵觉得事qíng已经很有异了,在他的脑子里居然感受不到弟弟了,脑海里弟弟这一块除了空白还是空白。风涵,小心的拉开金辰鹰,温柔地把弟弟从被子下拉了出来。风凝看他眼里就更渺茫了。风涵小心翼翼的道:“你别怕,你告诉我,我是谁?”
风凝紧张得把手缩了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轻语:“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这是在什么地方,我又是谁?”
大家一愣,风攸还以为他在开玩笑,风凝曾经装过傻,这次也一定是想和坏金辰鹰开个大玩笑了。风攸笑道:“凝弟,大家都为你作主,你想折腾他,只管开口。”
谁知道风凝指着风攸道:“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折腾他,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我,我到底是谁?”说到这里,他就抱起脑袋大哭起来,他的头好疼,疼得把自己的过去 全部忘记了。
玉龙吟本来还等着一个大欢喜的,没有想到,结果却是这样的,晴轩他们诊断的结果是小主儿暂时xing失忆,什么时候会想起来,没人知道。
玉龙吟抱着凝儿,真是yù哭无泪了,这老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要叫他不顺心呢?
二 花落总无qíng
林泠的脸都气歪了,本来以为回归龙泽认母以后就可以薄酒江湖去了,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留在龙泽,这一留就是三年。三年中柳涔因为生孩子,身体一直不好,玉龙吟和柳家都舍不得他太cao劳。至于那个宝贝小哥哥么,变得可笑之极,到了连母亲都不认识的程度,还要娘亲弄一只将要生育的母猫来给他解释他和大家的关系。这样下泽的事务就基本都由林泠打总了。
玉龙吟看到林泠已经能够掌握龙泽,早就萌生的退意就定下来了。决定在玉家兄弟二十八岁这一年,将泽主的位置移jiāo。
这既是泽庆日又是新泽主上位的大喜传遍了江湖,大家都来庆祝。小傻瓜风凝只能偎依在母亲的身边,他的脑中还是空白一片,不知道大家在说些什么。
大家说得无非就是对泽主功业的评价,当然是一片chuī拍之声。玉龙吟但笑不语。红叶大师道:“盟主,当年小兄弟说得对啊,若无泽主领军鸿雁,天下早就乱成了一片了。红叶等人见识浅哟!”
大家又是纷纷议论,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风凝的耳边开始对大家的议论有了反应,而且越来越qiáng烈,那些人怎么说得如此无耻,他们在拍谁的马屁?玉泽主是谁,是谁?我好像很熟悉啊!。
玉龙吟也觉得大家说得过分,但是自己反正是要下了,他们拍得震天响,也毫无用处,而且这些人拍的本事,比起凝儿来也差多了。发现怀中的凝儿的眼睛越睁越大,这小东西看到了什么?玉龙吟反而好奇起风凝的注意力来了,他三年来迷迷糊糊,可叫自己cao碎了心了,今儿的眼睛倒是有亮光了。
就在一片赞美声中,突然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来:“诸位差矣,母亲的功业依我之见只能是功过参半!”
满殿的人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大家都拿眼瞪着玉龙吟身边的风凝,这个三年来连话都不太说得清楚的小可爱,居然跳了起来,扯开嗓子喊出了这样一句。满殿里三千多人,一声不吭,大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连玉龙吟都傻了,小儿子这是唱哪一出啊?
红叶大师灵台清明,即便想到了这脑中突然通悟的qíng状,紧接着问道:“小施主,我等何地差了,泽主乃是天下苍生的救命恩人,我等不过是心存感激而已。”他不叫小兄弟而叫小施主,显见是想激发起风凝辨论的兴致来,把他脑中的路给激通了。
果然风凝正色道:“大师。天道有常,天行健君子自qiáng不息,一切行事都要符合天理才成。惹我无礼,如我母亲一般的英雄常常是不将天道放在眼里的。嘴上说自己是天之娇子,实则却怀着人定胜天之心。三十多年前,当时鸿雁的风漠华色厉内茬,急功近利却又为人刻薄,耳皮子极软。娘亲若不出龙泽。他必听从林家联合北夏灭苦栎,接着下一个被灭的必是鸿雁。母亲破泽而出,固然是一片好心,然而母亲却抢在了天道的前面,当时北夏的yīn谋未发,天未遣之。而母亲却率先挑起了争端,反受天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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