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样跟他们说了,他们说,只要你承认了所有的罪名,甚至把以前龙泽的罪名都承担下来,然后写信跟这些龙泽子民划断界限,说龙泽是一个肮脏的地方,不值得这些子民爱戴,也可以饶他们一死,并给他们安身之所。”
“麒哥哥,我招,但是,不是我不信你,我怕别人不守信,所以请太史令和礼部尚书到牢中来,我要让这件事存档。我招,但是鸿雁帝君也要写下一道圣旨,保我龙泽七百万子民之生。而存档就这样写,龙泽玉龙吟qíng愿一招换龙泽子民一生”
风净尘难过道:“珠儿,你不要招,麒哥哥再另外想办法。”
“麒哥哥,你能帮龙泽这样一个忙,龙珠已经感激不尽了,珠儿不能再麻烦你了,你现在就让吏部把供状拿来,请太史令和礼部尚书来好么?珠儿不想把事再拖下去了。”
他低着头在难过流泪,不想让眼睛给风净尘看见,他却没有看到风净尘的眼里那种欢喜和恶毒的目光,人妖,你是自己自愿招的,这样你就怨不得朕了,天下人也不好说朕太狠心。
第二天一早太后气极败坏地来到正宫道:“皇上,你怎么回事,怎么下诏给龙泽妖民一个容身之所,你是中了什么邪了?”
“母后,我们鸿雁多了如此一批奴隶不好么?再说朕要让他们看看,他们心心念念想着的龙泽和泽主是个什么下贱yíndàng的东西,还有什么比毁了一个族群的偶像更残酷的折磨呢?母后,你放心,儿子是不会叫那个人妖过一天好日子的。从七天后,开始,那个人妖,就只恨自己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此时在龙泽,凤鸣却像疯了一样的bī着龙泽子民将地下城没有开垦的土地,开垦出来,另外努力从地下向玉龙山的方向开去,要快,我要出谷,既然无法攻开银龙结界,我便从另外的出口来接你,珠儿,你要活下去,待哥哥来救你。麒哥哥,你一定要留珠儿一命,那时你就是我玉凤鸣的大恩大德之人。
十三 雨横风狂琼树凋
从天牢通往刑部的路yīn暗得如同下了骤雪的天空,夏日的清晨,不再是晴朗无云的,天空浓云密布。龙吟抬头看着那天,微微地笑起来,龙神先君,您发什么脾气呢?将军打败仗责任自负。珠儿无能,只能用一死来换你的子民一生,先君日后千万莫再选珠儿这样看不破qíng关的后人。想我玉龙吟一生,虽然短暂,却也闹得人世间不得安宁,叫整个江湖天翻地覆,既然活着的时候是条顽龙,死也要有所值,既帮着麒哥哥立了威,又救了龙泽的七百万流民,总算无憾了。
那半天空里突然打了个巨雷,把龙吟劈得心中一抖。龙神先君想要自己做什么呢?不要招么。事到如今硬挺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昨日麒哥哥已经当着太史和礼部尚书的面写下了圣旨,并归了档,我今日也当遵守承诺,先君就不必再多事了。他披枷带锁地进刑部公堂的时候,已经义无反顾了。
当这个将一身囚衣都穿出飘逸清空的感觉,将披头散发、披枷带锁的模样都能装得我见尤怜的人妖步入公堂的时候,刑部大堂上的两位尚书和四位侍郎都在吞口水,实在见不得人妖那种眼眸凄伤,惨然微笑的模样。主审的梁王命人用布遮了那人妖的脸,省得公堂上又如同前些日子每次提审都会出现的那样,丑态百出。
龙吟看也不看那一叠厚厚的罪状,反正是凌迟,看和不看有什么区别,他拿过笔,云淡风清地签了下去,就在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字签下去的时候,刷得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将清明的天空裂成两半,紧接着一声震天动地的雷鸣,把整个鸿雁山河都震动了,把刑部所有的人都吓得从位置上跳起来。龙吟却是色不稍变,淡淡道:“我已经招了,请问王爷和列位大人,怎么判呢?”
虽然是阶下囚,但是积威还在,那梁王不知怎地,看着那挺着肚子,漠然而立的人儿,就似有上万只羊在心里跳来跳去一样,竟然好一会儿才抖着嘴唇答道:“陛下有令,七日后公判,到时自然给你公道。”
龙吟轻轻一晒道:“那么本后可以回去了,陛下仍然未废后,在废之前,我还是皇后不是么?诸位这些天对我无礼,可是臣子应当有的仪节。如果鸿雁的掌刑律的诸位能员都是见风使舵之流,那么鸿雁的纲纪日后便可哀了。可惜了,因我一个人,废了许多良材。梁王,刑部那一半官员,希望你们只是换了,而不是杀了。请上告陛下,玉龙吟其人可杀,但其人的识人之能却不可抹,其人在时所选的各部官员都有安职立身的本事,希望陛下不要因人而乱事。”这是自己最后要忠告麒哥哥的话,自己已经不想让肚中的孩子活下去了,就让他们一起陪着娘去吧,做娘的不能护着他们,如果让他们受尽世人的折磨,那还不如一起去了。省得自己走得不安心。
他那双如清空般透明纯净的眼珠绕着大堂环视一周,看得众人既怦然心动,又汗毛竖起,只见他缓缓走了出去,刑部的两位尚书如在背的芒刺被拔一样,舒了口气道:“总算招了,唉呀,这个人妖还想让咱们上书陛下,想让他的那些狐朋狗党还在朝廷混下去,想都别想。斩糙不除根,让他卷土重来吗?”
梁王却在心里暗叹可惜,那人妖所安排的各部人员都是有才具的,那刑部的两位尚书,刑律滚瓜烂熟,那个案子不是办得漂漂亮亮的,昨儿听说一个回老家去了,年轻的那一个在家自尽了,风净尘你自毁长城,怨得谁来,你毁得越厉害,对我可是越有利。
风净尘翻着那小山似的一叠罪状,也是看都不看,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给自己处置他一个借口而已。他冷冷地对刑部尚书道:“叫刑部和工部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陛下,七天以后自然准备好了。”
“去到外政司让他们去各国再问问,还有什么玩意能将人弄得生不如死的,朕出重金买。另外老百姓能想出什么花样的,也有重赏。”
“是陛下。”
要公判这十多年来犯下累累罪行的人妖,这个消息一下子传遍了鸿雁的五千里江山。那些个老百姓都想拥到京城来将那人妖的ròu咬两块下来,那人妖的罪行已经向全天下公布的,那几十张贴在各大城门口的罪状,老百姓看了谁不怒火烧天。
谁知道那些个罪行中,一百桩可有一二桩是真的。要说玉龙吟和鸿雁几番血战那是真的,可事实那也是鸿雁先挑起来来的,如今却全却成了他处心积虑要谋夺大位,所以恶意挑起战争了,至于其他那些罪名,恐怕玉龙吟连清都不清楚,就给定下了。玉龙吟是觉得反正要死,还争辩什么,他哪里想得到风净尘恶毒的打算。
那老百姓又能知道什么,只要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朝廷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人妖没有用任何大刑就招了,自然是自己都觉得罪大恶极了。陛下仁慈,免了那些个龙泽的后代的死罪,仅仅是贬作贱民,说实在的就应当把这些个贱民都杀了。老百姓都想就这样杀了那个人妖也就太便宜他的,不好好作践一番,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大行皇帝、皇后和鸿雁在几次大战中的死去的几百万百姓呢?且看皇帝怎么判。所以涌入京城看公审的百姓竟然有二百万之多,一下子京城是人满为患,这使刑部和兵部不得不加qiáng所有的戒备,以防龙泽妖人劫囚。
七天后。玉龙吟被从天牢中押出,押入囚车,他服用了天一教为他专制的龙苏散,根本没法使力,再加上穿过身体的两根锁龙链,紧紧地将他拘在囚车上根本是动弹不得。两个差役又将他带上口枷,玉龙吟知道他们怕自己咬舌自尽。事实上玉龙吟已经打算受凌迟的酷刑,他也根本无所谓会在死前受到什么nüè待了。死前必有一番极惨酷地nüè待,可是比起他心中的离别之痛,和兄长将要面临的骨ròu之伤来,这就算不了什么了。此时他心中都是凤鸣,凤鸣是三月的chūn阳,凤鸣是六月的烈风,凤鸣是十月的清波,凤鸣是寒月的银雪,是他生命中的四季。从今以后,大江流日夜,君心悲未央,哥哥一定会日日夜夜站在那沧江在地下城的暗河边思念自己。哥哥啊,我走了,你保重。
他被押到公判台上,不觉一怔,台上有一百多号穿着囚服的官员,仔细一看,却是当日他点选的各部官吏。那些官吏既有世家的,又有平民,都是每一科进士中他们玉家兄弟认为的品学兼优的仕子。难道要将这一gān官员都做他的陪葬么,这可不行,这此人都是鸿雁的良材,而且跟他们兄弟没有丝毫关系,他们上位后,从来没有对自己卑躬屈膝,都有骨气的很,是些好人啊。麒哥哥为什么将他们也一块儿处置呢?
他可不知道,正因为这些人是好人,有骨气,所以也就不肯在人人皆诬玉龙吟的qíng形下,开口胡乱攀诬他,因此使风净尘龙颜震怒,如果这国中有人认为这人妖是好人,自己的审判便不完美,所以索xing便将这一gān人,作为人妖的同党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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