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时许,玉然明的棺椁盖着huáng帔被抬了出来,她的幼子风畅捧着母亲的灵位。玉龙吟乍看一眼风畅的时候又是激动又是伤心,怎么就是自己的攸儿呢?转念一想攸儿一年多没见了,他们是同你异母的兄弟,两个自然就像,自己身体虚弱,眼睛有点花了也是正常的。如果攸儿还活着现在也是在当个下人,怎么会是皇太子呢。他可真没有想到,那玉然明宁可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扼死了,却留下了风攸,给他吃了许多奇怪的药物,让他脑子变得一片模糊,然后就改名为风畅了。玉然明想好了,龙泽总有一天还要破泽而出,那时节,谁才是对付他们最好的武器呢?当然是风畅了。看风畅和玉凤鸣舅甥两个骨ròu相残,这不是件趣事么,待他们相互残杀完了,到时候再把真相一说,那有多jīng彩,活下来那个表qíng肯定好看。对了人妖一定要活着,叫他看着儿子和哥哥决一死战,那多有趣。
老百姓们都认为昭烈皇后是为国而死,全都发声恸哭,昭烈皇后,那是多好的人,杀了那个大魔头华云,为民除害,却死得那么惨,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脸上被还划了四十九刀,听人说临死还被那些龙泽妖孽给玷污了。这都是那个人妖做下的罪恶勾当,今天就要拿人妖来活祭皇后了。
玉龙吟经被押来了在皇后的棺椁前临时搭了一个刑台。他跪在刑台上。刑部尚书命令他将残害皇后的罪行再招一遍,他就按照供词上写好的说了一遍,他觉得十分可笑,明明没有死,却将她当死人,明明是个魔女却将她当圣女,所以他的虽然一边招,脸上却露出了冷笑的讥讽神色。风净尘冷冷地看着她,他早就认定人妖没有心肝,没有骨血之qíng,但是没有心肝到这一步,对自己姐姐做出如此恶行,对着死者的棺椁、灵位和幼子,还笑得出来,那不是没有心肝,而是láng心狗肺。这样风净尘更认定自己的处置只能算是宽容,他心里有些埋怨林从容,对这样一个畜生,林从容要发一发慈悲之心,要不然处置还要严厉一些。
他念完了以后,风净尘对着玉然明的棺椁大哭,他说道:“爱妻,你英灵不远,愚夫在你生前不能保护与你,只能在你死后雪你奇冤,你放心,虽然愚夫没有立即将人妖这个yīn阳畜生处死来祭你,但以后你的生辰和祭日,愚夫都拿这个畜生来活祭你,你若满意便托梦于为夫,若不能尽意,为夫自当尽力刑处于这个畜生,来呀,上刑。”
行刑手先给玉龙吟上佐餐,无非是夹棍、拶子和皮鞭罢了,玉龙吟对这些刑法已经习以为常了,小菜一碟而已,虽然痛楚倒也还能忍受。上完佐餐。刑部尚书一拍掌,行刑手抬上一只大火缸,火缸里cha着无数根亮晶晶的三寸银针,都已经被烈火烤得通体晶红了。大法官长念道:“通身穿针衣。”玉龙吟对这种火刑是最怕了,每次这种刑法施用后,自己都比死还难受,怎么都无法突破龙神畏火的禁制。他拼命地扭动,想要逃避,但却并不求饶,他不想向别人示弱,他那个横xing子就是这样,你越横,他也就越横。
十二个行刑手将红针一根根的取起,从玉龙吟的雪白的玉颈开始一根一根的往下扎,每根都扎下去一寸左右。行刑手行针如飞,玉龙吟惨叫连连,中途昏死过去,被扑醒后继续扎。一个时辰后,全身全都扎满银针,这些银针虽然扎得不深,但全身扎遍,痛楚可想而知,老百姓,看那人妖雪白的皮肤上是一条条的血丝流下来,既看得兴奋,又看得有些害怕。
风畅虽然只有五岁却要为母报仇,风净尘亲手拉着他上了刑台。玉龙吟有些呆呆地着看着他们父子,怎么看,那个孩子都是风攸,风净尘把一根皮鞭jiāo到儿子手上。小太子挥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银针上,银针被抽动,在玉龙吟的皮肤上乱摇,玉龙吟痛得全身抖索,却并不呼叫。始终呆呆地看着他,不可能,就算像,也不会像成这样,就是同一个人啊!连眨眼的动作,撇嘴的动作都像到家了,就当他是攸儿吧,看看也好,攸儿长高了,也长漂亮了,娘这一年多把你扔下,你是应当恨娘的。他又开始想入非非起来,ròu体上的痛苦就变得不可捉摸了,脸上甚至出现了温和而又美丽的笑容来。周围的人群看得非常奇怪,这到底是在处刑,还是在享受啊。
风净尘见儿子人小力微,那人妖脸上露出了逗弄他的表qíng,而了儿子似乎被这种表qíng迷惑了,很是生气,便选了一条粗大的鞭子,全力抽去,玉龙吟凄声长叫,便昏死过去。被弄醒后,那些龙泽子民中被贬为奴隶的七百多万人中选了代表,他们一个个抽打,没有比龙泽子民现在更恨玉龙吟的了。他们这千年以来一直在受苦,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一个人妖,这个人妖把龙泽弄得如此不堪,老泽主啊,你究竟是怎么选的。龙泽的子民毫不留qíng地直将所有的银针都抽玉龙吟体内一寸才停止行刑。玉龙吟的嘴角都磨出了血,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却不多出一声,让龙泽子民因为自己而受rǔ,而在自己又子民们面前受污rǔ,心中的苦和身上的苦两相jiāo汇,苦不可言。
打完了,行刑手在玉龙吟身上套上全付马具,将他压跪在地上,这一跪,两腿上所有的银针都刺进去,玉龙吟浑身颤栗,又几乎死去。马具后连着小太子所坐的灵车,皇后的灵位就在上面。行刑手充当车夫,玉龙吟充当奴马,这是要人妖将照烈皇后的灵位拉到墓地去。玉龙吟一步步的爬着,血从膝盖和小腿处流到地上,将他爬过的地方都染红了。行刑用鞭子不停地抽在银针上,从玉龙吟身上流下的血道同样将官道都染红了,他戴挂着重重铁链,又拉着后面的马车,这种受苦真是鸿雁甚至是全个天下那么多受罪人中的第一个。他爬了两里多路,便晕去了。醒后继续爬,到了最后,他全身都趴在地上向前爬,那银针便几乎全都刺进了他的体内。爬了大半日才到,已经是气奄息息,气力衰竭了。
玉龙吟可以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或者宁受酷刑拒绝拉车,但是他却偏偏用舌头顶住牙chuáng往前爬,他心中冤酷,申诉无门,这使他突然有了一种自nüè心理,仿佛这个躯体不是他的,被刑求的越利害,他反而越痛快,假如总有一天真相大白,他一定要拿着残躯向所有折磨他的人索债,就算变成厉鬼也决不放过他们。
他无声的反抗更激起了朝廷大臣们对他用刑的渴望,除了极少数比较软弱的人外,多数人都想看看皇帝如何对付人妖。到了墓停好了灵,放好了棺,封墓之前,正式的用刑开始了。玉龙吟想到过用在他身上的刑法将会很惨酷,但没有想到会酷到这一步,连一大半观刑的人都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了。
行刑手先中将刺入他体内的银针全都拔出来,那烧红的银针已经和他皮ròu胶住了,这一拔比刚才那一刺更是厉害,每拔百根左右,玉龙吟就死去一次,直到第六次醒来才全部拔完,只见玉龙吟全身小血流如注,将他的全身染成了红色,其状十分恐怖。观刑的老百姓既觉得十分过隐,又觉得这刑法未免太过严酷。行刑手用药水将玉龙吟全身冲gān净,雪白的皮肤上是细细的红色针孔,十分妖艳。风净尘命令继续用刑。四个行刑手打开一只热气腾腾的大锅,从里面将煮在热qiáng粘胶中的麻条取出,从脖子到脚将玉龙吟贴好。又使劲的刮紧,只露出了头和玉jīng,这叫披麻带孝。
风净尘又下令,让玉龙吟在昭烈皇后的墓前忏悔, 玉龙吟用尽全身的气力,大声说道:“我罪该万死,我yíndàng下流,用我的血这样祭你,你满意,我也满意,你记着,有一天,我会将我的血讨回来。”众臣都大感震惊,这家伙真是死不知死,都到了这种qíng形,竟然还能这样猖狂,风净尘大怒,下令继续用刑。
玉龙吟被拖到棺木前的一块大皮毯上,行刑手将他两手两足都在四个圆环上吊好,他的全身是空悬着。风净尘对玉然明将要封起的棺椁又哭:“爱妻从此以后我们就真的永别了,我用他的血ròu来为你送行,你一路走好。”说完他走到玉龙吟面前,将已经贴紧的麻条的一块慢慢的撕起来。
那玉龙吟遍身针孔,带热qiáng粘胶的麻布与他的皮ròu已经紧紧相粘,没有针孔,撕下尚且疼痛之极,更何况,他全身有千来个寸长的针孔。这滋味正如活活的剥皮一般。风净尘这一撕便用那麻布将他身上连皮带ròu的撕将下来,刹时间,血光崩裂,皮ròu分开,玉龙吟只觉得身上被活活割下一块长ròu,痛得铭心刻骨,长长的惨号了一声,手脚抖动,失去意识。
行刑手用香头轻烫玉龙吟的神中xué,玉龙吟死而复醒。极品的文武百官一个个走上来,将那麻布一条条的起,连皮带血ròu扔在皮毯上。玉龙吟发出的声音好像是来自地狱的惨呼:“啊呀,痛啊,老天爷,求你杀了我吧,求你们杀了我,哥呀,天哪,啊……啊。”叫着一次次的死过去。也不知道多少时候,他全身抽搐的醒过来,国王命令将掺着伤药的盐粉未涂在玉龙吟血ròu不清的躯体上。玉龙吟只知道身子被烈火pào烙般痛得每一寸肌ròu都在分开,他惨哼哼着又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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