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慌了神,换了平时我定不会如此慌张。只是此刻清池的血竟透着诡异妖冶的红,红得好像阳光下的红宝石。
急匆匆地要去叫人,刚一站起就被清池拉住了。
没事,别去。我清楚看到他的眼底写了这四个字。可是这怎么叫我放的下心,手心里握着的尽是粘湿冰冷的一片。
真的没事。清池扯开了笑容对着我笑,染了血嫣红的唇微启,半露出同样嫣红的齿,白皙的脸庞在寒冬腊月里尽是汗,一滴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慢慢地滑下,璀璨的星眸失了神,迷蒙地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因为痛苦微微颤动着。
我一下哭了,此刻的他真的很美,好似深秋随风飞舞的蝴蝶,美得炫目,可是流光飞舞间,却又脆弱地不堪一击。
我手忙脚乱地替他擦着血迹,那令人生恶的血竟然带着诱人的甜香,就像最致命的毒药。
毒药?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我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清池不再说话,拉着我的手轻轻摆动,示意我扶他回房。
途中,清池的血一直没有止住,挺直的背却不曾露出丝毫的弱相。反倒是我一直哆嗦,浑身使不上力,最后尽是要靠清池的支撑。
我不知道清池坐了什么,躺在chuáng上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刚才怎么也止不住地血就停了。
你到这里来,是为了解毒。
清池斜靠在chuáng上,褪尽血色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我去叫秦阳和秦殇。
秦阳善毒,秦殇懂医,只要有他们在,清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一定!
我安慰着自己,站起身就想往外走,却又担心清池的身体。
犹豫间,清池忽然问我,回声,我给你的那块玉佩还在不在?
我点头,在那一堆衣服中找出那块玉jiāo在他手上。
清池抚摸着玉上雕刻着的月下香,问我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月下香。
清池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我不懂,什么意思。
它的确是月下香,但是却又不是月下香。
我越听越糊涂。
清池笑了笑,回声你想不想听故事?
我睨了他一眼,还当我是小孩子呢?
清池不理我,从怀里摸一块一模一样的碧玉,一朵月下香静静地绽放。
我记得我曾经在舞若幽的身上看到过,而且秦殇曾经告诉我,玉佩只有两块,舞若幽的玉佩怎么会到清池的手上呢?
清池不语,只是将两块玉佩jiāo叠在一起对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回声,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凑上前,原本应该是碧绿的玉佩在月光的照she下竟然泛出淡淡的蓝色,位置恰巧就在那两朵月下香绽放的地方。
知道为什么它不是月下香了吗?清池问我。
我点头,月下香没有蓝色。
清池收起玉佩,转过头看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此刻他的脸上挂着的分明是戏弄的笑容。
那么,回声,现在还想不想听故事呢?关于这两朵花的故事。
我咬着嘴唇不作回应,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挑起我的好奇心,只是为了让我像个小孩子一样缠着他说故事,真是太过分!却又放不下心中的疑问,终是点了头。
清池说,据说药仙最喜欢的花便是月下香,因为他的妻子喜欢,于是药仙在药王谷种满了月下香,只为博佳人一笑。无奈他的妻子早jian人暗算,整个人变成一个毒人。药仙为救他的妻子,不惜以身试药。可惜佳人终是香消玉殒,药仙不忍伤痛随着他的妻子一起去了。两人合葬在月下香之下。说来也奇怪,原本月下香应是一种白色小花,可是坟墓上那两朵月下香吸收了尸体的养分,竟然长成碗大,而且还是碧蓝色,一朵成了致毒的毒花,一朵却是可以治百病皆百毒的药花。传说,如果可以两朵一起食用,此人便可以长生不老。
我眨巴眨巴眼睛,太玄乎了,分不清是真是假。
清池淡淡一笑,轻敲我的额头,小呆瓜,当然是真的!
我吃痛地捂着额头,真的就是真的啦,gān嘛还敲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他,是真的?
他点头,当然。不然要这玉佩做什么吗?你当时神话来着?
那么玄乎的事qíng当然是把他当成神话。
看着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清池无奈的叹气,我之所以相信是因为我看到过,恰恰还是那朵毒花。
难道,清池的毒是那花的毒。
清池点头,花长得一模一样,只有吃下去才知道它是哪一朵。原本我也不把这当回事,不料前日受伤难治,有人送了来,说是治伤良药,当时实在是没法,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没想到却是个毒坑。
那可怎么办?找送花人得知花的地方,或者找药王谷,把另一朵也拿了。
清池看我许久,摇头道,真是这样倒好办了,无奈这花是人送人,一轮轮送到我这儿的,要知道源头是不可能,惟有的办法就是这玉佩和药仙的传人。
我急忙在他手心写道,那去找药仙的传人啊。
他不语,眼光一闪,沉郁之qíng顿显。我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了?
清池苦笑着摇头,揽我靠在他肩上,一手轻拍,似是在安慰我。
我仍是问他,怎么了?
他扶正我的身子,眼对眼笑了开,回声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嘟嘴,心里嘟囔,能怎么办?凉拌炒jī蛋。
回声,酒鹤道人就是药王的弟子。
第十六章 回家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清池刚刚说了什么?
清池摸摸我的头,你的师傅是药仙的弟子。
我仿佛听到自己下巴落地的声音,回眸时,清池已经笑趴在chuáng上,还夸张捶着chuáng铺。我不自觉地嘟起了嘴,什么嘛~
清池笑得越发癫狂,边笑边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捏我的脸,回声,你好可爱啊!
我一掌拍掉他的手,说谁可爱呢?
清池不死心地继续伸手捏我的脸,一边捏一边笑,乖,再嘟个嘴给我看看。
死命地拿眼横他,我还乖呢?真把我当小孩呢?你让我嘟嘴我就嘟啊!嘴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我想,也许清池想要我做的事qíng,我都不会拒绝他。
乖,这样才像个孩子嘛!请池斜靠在chuáng上,手支着下巴,满脸宠腻地看着我。
我左手比一,右手比六,告诉他我已经十六岁了,意思是我不是小孩子了。
清池叹了口气说,十六岁,原来我的小声声只有十六岁啊!难怪了……
难怪什么!我凶狠欺身上前,暗暗发誓一定不要心软,整倒清池才是真理。眼看着离清池的美颜越来越近,辣手摧花的心理越来越膨胀,大拇指与食指也已准备就绪,我都能听到我心底的狞笑声,这个似乎就叫做农奴翻身做主人吧!呵呵!
突然清池脸一下子变得惨白,额上还有些许的冷汗渗出。
我一惊,举起的手急忙轻拂他的背,希望可以让他舒服点。手下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难道清池体内的毒又发作了?
清池,清池,你怎么样了,没事吧?你要不要紧?我急忙摇了摇清池,他可千万别吓我!
清池慢慢地抬起头,一双美目波光粼粼,回声,难道你不知道你做什么事qíng脸上都绘表露出来吗?
嘎?f
你笑得那么灿烂,傻子都知道你要整他了!清池轻挑起一边的眉,狭长的丹凤眼半眯,一只手撑着头淡淡地笑着。
嘎?r
你被我耍了。红唇一张一合,清池一字一顿地说。
好啊,你耍我!好半天我才明白过来,这一回神,我冲上清池的chuáng,死命压着他,呵他的痒,大坏蛋!
清池也不阻止我,任我在他身上乱呵痒。他只是笑着看着我,当然这个笑并不是我呵出来的,或者现在清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在撒娇的小孩子。
有了这个认识,我一下子泄了气,赌气趴在他的身上,连着棉被一起压着他,清池怎么推我拍我摇我,我就是不起来,我不起来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把头埋在棉被里,偷偷地笑着,暗地里使上点千斤坠的功夫,看你怎么办!我要替天行道!
等了半天,也不见清池有什么动静,一开始他还推推我,这会儿什么动作都没有。我纳闷间,偷偷抬起一点头,正巧撞上清池含笑的眼睛,敢qíng他就是在等我自投罗网。
回声,你呀,还是学不乖啊。清池笑着揉揉我的头发,一个翻身连着棉被把握一起压在他身下。
我不理他,谁理他是小狗。我索xing扯过棉被,把棉被全部都卷在身上,把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只留两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衣衫单薄的清池露在清冷的冬夜里,此刻我的心里一点愧疚感也没有。
清池以为我真生气了,轻轻推推我,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就径直拉开被子,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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