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忆吹箫_玖之月【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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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爱穿白衣,喜欢竹子。”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知道他?

  他看了看掌心,笑了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商!玥知道。”

  商!玥?果然和他有关,不过……

  “不过,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我抬眼,玉箫点住他的喉咙,无缘无故地告诉我这些,我不相信他会没有什麽企图。

  白衣人脸上一点惊慌之色也没有:“出手好快啊。”他说得很是轻松,“我没恶意,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抓一个人。”

  我看著他,不发一言,抓人?

  “放心,那个人不是好人,你可以算便抓个人来问问,浅缘山庄的庄主秦阳是个什麽人?他们都会告诉你他是个坏人。”

  为什麽?我问。

  “报复。”淡淡的一句,“报复水冷泠。”

  报复水冷泠?我细细地琢磨这句话,一点私心让我点了点头。

  “好,事成之後,我就告诉你另一个人是谁。”

  我点了点头,临走时突然想起什麽来,你是?

  看著掌心的字,他笑了,咧开嘴:“我叫秦殇。”

  秦殇?殇?还没长大便已死去?

  浅缘山庄,我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似乎它非常的有名。

  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告诉我它的方位,我不禁怀疑秦殇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浅缘山庄位於浅缘山山底,是这个地方最大的山庄,秦阳便是它的主人。

  我趴在屋顶上,关注著庄内的动向。

  我以为如此大的一个山庄,必是戒备森严,没想到除了守门的几个侍卫,显少有会武之人。

  远处有人走来,我压低了身子。

  一个穿著赤红衣袍的少年和一个白衣的青年。

  不禁感到头痛,我这是碰到什麽了。

  一个商!玥,一个秦殇,个个都喜欢白衣,这会儿又来一个穿白衣的人。

  仔细观察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赤衣人应该就是秦阳了。

  两个身影渐行渐远,走著走著,白衣人转过身,向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带著诡异的微笑。

  我吓了一跳,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摇了摇头,将心底的那一丝恐惧压下。

  脚尖一点,一个鹞子翻身,轻巧地落地。

  庭院里,寒风瑟瑟,莫名地一阵心悸。

  黑色的夜路,像是一个无底dòng,引著我坠落……

  轻轻地拉出手中的丝线,一圈一圈绕在指尖,线是天蚕丝做的,比钢丝更qiáng韧,比宝剑还锋利。

  透明的丝线被月光点上晶莹的光芒。

  房里的灯熄了。

  等了一会儿,才悠悠地回想起以前老头说的关於夜袭的事qíng。

  好像是chuī箫……

  chuī箫?早知道就听了,可是和老头呆了八年,他说的真话没几句,谁知道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似乎还有迷药一说。

  咬牙在心底偷偷骂了老头一句,恨他老没个正经。

  猛下定一个决心,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线she进房内,就怕自己後悔。

  不过我还是後悔了,线刚she出手,便被人震了回来。

  一道白影闪出,似一个幽灵,在我没有看清前,便已来到我的面前。

  手中的线顺势散开,像一张天网遍布整个天际。

  眼前的人真的是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如穿隙而过的游鱼,在线间自由穿梭,视之如无物。飞扬起的白衣,似一阵微风,抓不住。

  丝线一震,原本绷紧的线,不知被他用什麽手法给化开了。丝线落在脚边,团成一团。

  白色的身影轻轻一转,丝线顺势被dàng起,顺著风势,飘向我这一边。

  伸手去挡,原本听话的丝线,此刻却变得不羁起来,紧紧地缠住我的手腕。随手一拉,一道细细的血丝印了上去。

  有点疼,右手是动不得了,箍住手腕的丝线像是木偶线,控制著我的一举一动。

  白衣人嘴边一直挂著微笑,将一切视作一场儿戏,飘忽的身影像是在与我玩乐。

  我皱眉,眼前的qíng况容不得我拖延,右手绕了几绕,丝线变短,拉近了我与他的距离。

  左手的玉箫顺势击出,直bī他的颈部。

  秋夜的晚风chuī乱飞扬的长发,chuī散额前的刘海。

  眼前的那张笑颜让我明白刚才心悸的原因。

  商!玥?

  我痴痴地看著那张脸,怎麽也不敢相信。

  那真的是商!玥,一样的脸,一样的……

  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麽是好。

  真的是他吗?

  可为什麽他眼里的笑意却让我觉得陌生?

  你是谁?

  秦阳房里的灯亮了,昏huáng的灯光,在冰冷的秋夜带来了一丝温暖……

  秦阳从房里走了出来,红色的衣袍将他的脸衬得惨白。

  又是一张相似的脸,和秦殇相似的脸。

  再一次地感到头痛,我到底是惹上什麽事qíng了。

  喜欢穿白衣的人,相貌相似的人……

  愤恨将右手抽回,天蚕丝紧紧地勒进皮肤,勒进肌ròu里,勒出一道道血痕,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染红了手,染红了白衣……

  我的白衣是为了怀念一个人,怀念一个我想了八年的人……

  而今我却觉得身上的白衣好扎眼,它似乎是对我的一种嘲笑。

  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下来,我握紧了拳,指甲刺进ròu里,也不觉得疼。

  白衣人转过头,对著秦阳笑。秦阳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回声?”

  我没有想到,我的名字会是出自秦阳之口。

  白衣人的身形怔了怔,我看到一张惊讶的表qíng,带著几分质疑。

  我点头,笑著点头。

  有些事我突然不想再想了。

  “回声?”

  这次是白衣人。

  有点想要放声大笑,我一个没有闯过江湖之人,竟能让这些人认识我。

  可是我笑不出来。

  “你是回声?”

  白衣人向前走了一步。

  我向後退了几步,遥遥地望著他,丝线扯动伤口,血滴已是一滩。

  一块玉佩出现在他的手中,碧绿的玉不带一点杂色,隐隐地看出上面刻著一朵花。

  摸出腰际的玉佩,碧绿无杂色,一朵月下香绽放在上面。

  “舞若幽。”

  “我的名字。”

  他走近,在我的右手上,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

  随後他就说:“你要找的人,找不到。”

  这是他说的三句话,在我清醒时看到他说的三句话,和商!玥几乎无异的语句还有相似的动作。

  商!玥,舞若幽,这两个有著一张脸的人,说了同样的话,作了同样的事。

  那样的话那样的动作,迷住我的眼,迷住我的神,也迷住我的心。

  第一次我发现原来是我chuī不起冷风,一点点微凉的风也能将我chuī倒……

  “舞若幽,舞若幽的舞,舞若幽的若,舞若幽的幽。”他这麽和我说。

  含在嘴里的药差点喷出来。什麽解释阿?

  舞若幽一直笑笑地看著我,脸上的微笑淡淡的,带著温暖。

  挑了一下眉,怎麽也不能习惯他的笑容。

  也许和商宣玥相处的时间太长了,看到舞若幽的脸,我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商宣玥,想到商宣玥的笑,想到他那双黑蓝色的眼睛。

  然後我就会想到他,记忆里的他,一袭白衣,飘飘若仙,脸上的笑容清远柔和。

  心中久违的苦楚又涌了上来,眼睛一涩,又模糊了视线。

  很恨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麽会把自己最重要的人给忘了,忘得那麽透彻,那麽绝qíng。

  用力揉了揉眼睛,揉去眼里的泪水。

  舞若幽一直静静地看著我,没有安慰,没有叹息,也没有担忧,漆黑的眼睛如一汪湖水,平静,无澜。

  耳朵上一粒蓝宝石,闪著清冷的光。将脸上的笑容拉远了几分。

  他像商宣玥却不是商!玥。

  商!月会笑,却很少,很淡,就像他一样的清冷。

  他常笑,虽然淡,却很暖,和他的笑容一样温暖。

  商!玥的眼睛是黑蓝色,虽然黑,但不纯粹。

  舞若幽的眼睛是漆黑的,黑的很纯,不带一点点的杂色。

  秦殇说如果我能抓住秦阳,就告诉我另一个知道“他”的人。那麽这个人会不会是我眼前的舞若幽?

  手中的碗被拿走了,我愣了半天,我只喝了一口阿?

  舞若幽指了指碗说:不想就不要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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