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爱穿白衣,喜欢竹子。”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知道他?
他看了看掌心,笑了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商!玥知道。”
商!玥?果然和他有关,不过……
“不过,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我抬眼,玉箫点住他的喉咙,无缘无故地告诉我这些,我不相信他会没有什麽企图。
白衣人脸上一点惊慌之色也没有:“出手好快啊。”他说得很是轻松,“我没恶意,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抓一个人。”
我看著他,不发一言,抓人?
“放心,那个人不是好人,你可以算便抓个人来问问,浅缘山庄的庄主秦阳是个什麽人?他们都会告诉你他是个坏人。”
为什麽?我问。
“报复。”淡淡的一句,“报复水冷泠。”
报复水冷泠?我细细地琢磨这句话,一点私心让我点了点头。
“好,事成之後,我就告诉你另一个人是谁。”
我点了点头,临走时突然想起什麽来,你是?
看著掌心的字,他笑了,咧开嘴:“我叫秦殇。”
秦殇?殇?还没长大便已死去?
浅缘山庄,我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似乎它非常的有名。
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告诉我它的方位,我不禁怀疑秦殇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浅缘山庄位於浅缘山山底,是这个地方最大的山庄,秦阳便是它的主人。
我趴在屋顶上,关注著庄内的动向。
我以为如此大的一个山庄,必是戒备森严,没想到除了守门的几个侍卫,显少有会武之人。
远处有人走来,我压低了身子。
一个穿著赤红衣袍的少年和一个白衣的青年。
不禁感到头痛,我这是碰到什麽了。
一个商!玥,一个秦殇,个个都喜欢白衣,这会儿又来一个穿白衣的人。
仔细观察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赤衣人应该就是秦阳了。
两个身影渐行渐远,走著走著,白衣人转过身,向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带著诡异的微笑。
我吓了一跳,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摇了摇头,将心底的那一丝恐惧压下。
脚尖一点,一个鹞子翻身,轻巧地落地。
庭院里,寒风瑟瑟,莫名地一阵心悸。
黑色的夜路,像是一个无底dòng,引著我坠落……
轻轻地拉出手中的丝线,一圈一圈绕在指尖,线是天蚕丝做的,比钢丝更qiáng韧,比宝剑还锋利。
透明的丝线被月光点上晶莹的光芒。
房里的灯熄了。
等了一会儿,才悠悠地回想起以前老头说的关於夜袭的事qíng。
好像是chuī箫……
chuī箫?早知道就听了,可是和老头呆了八年,他说的真话没几句,谁知道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似乎还有迷药一说。
咬牙在心底偷偷骂了老头一句,恨他老没个正经。
猛下定一个决心,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线she进房内,就怕自己後悔。
不过我还是後悔了,线刚she出手,便被人震了回来。
一道白影闪出,似一个幽灵,在我没有看清前,便已来到我的面前。
手中的线顺势散开,像一张天网遍布整个天际。
眼前的人真的是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如穿隙而过的游鱼,在线间自由穿梭,视之如无物。飞扬起的白衣,似一阵微风,抓不住。
丝线一震,原本绷紧的线,不知被他用什麽手法给化开了。丝线落在脚边,团成一团。
白色的身影轻轻一转,丝线顺势被dàng起,顺著风势,飘向我这一边。
伸手去挡,原本听话的丝线,此刻却变得不羁起来,紧紧地缠住我的手腕。随手一拉,一道细细的血丝印了上去。
有点疼,右手是动不得了,箍住手腕的丝线像是木偶线,控制著我的一举一动。
白衣人嘴边一直挂著微笑,将一切视作一场儿戏,飘忽的身影像是在与我玩乐。
我皱眉,眼前的qíng况容不得我拖延,右手绕了几绕,丝线变短,拉近了我与他的距离。
左手的玉箫顺势击出,直bī他的颈部。
秋夜的晚风chuī乱飞扬的长发,chuī散额前的刘海。
眼前的那张笑颜让我明白刚才心悸的原因。
商!玥?
我痴痴地看著那张脸,怎麽也不敢相信。
那真的是商!玥,一样的脸,一样的……
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麽是好。
真的是他吗?
可为什麽他眼里的笑意却让我觉得陌生?
你是谁?
秦阳房里的灯亮了,昏huáng的灯光,在冰冷的秋夜带来了一丝温暖……
秦阳从房里走了出来,红色的衣袍将他的脸衬得惨白。
又是一张相似的脸,和秦殇相似的脸。
再一次地感到头痛,我到底是惹上什麽事qíng了。
喜欢穿白衣的人,相貌相似的人……
愤恨将右手抽回,天蚕丝紧紧地勒进皮肤,勒进肌ròu里,勒出一道道血痕,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染红了手,染红了白衣……
我的白衣是为了怀念一个人,怀念一个我想了八年的人……
而今我却觉得身上的白衣好扎眼,它似乎是对我的一种嘲笑。
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下来,我握紧了拳,指甲刺进ròu里,也不觉得疼。
白衣人转过头,对著秦阳笑。秦阳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回声?”
我没有想到,我的名字会是出自秦阳之口。
白衣人的身形怔了怔,我看到一张惊讶的表qíng,带著几分质疑。
我点头,笑著点头。
有些事我突然不想再想了。
“回声?”
这次是白衣人。
有点想要放声大笑,我一个没有闯过江湖之人,竟能让这些人认识我。
可是我笑不出来。
“你是回声?”
白衣人向前走了一步。
我向後退了几步,遥遥地望著他,丝线扯动伤口,血滴已是一滩。
一块玉佩出现在他的手中,碧绿的玉不带一点杂色,隐隐地看出上面刻著一朵花。
摸出腰际的玉佩,碧绿无杂色,一朵月下香绽放在上面。
“舞若幽。”
“我的名字。”
他走近,在我的右手上,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
随後他就说:“你要找的人,找不到。”
这是他说的三句话,在我清醒时看到他说的三句话,和商!玥几乎无异的语句还有相似的动作。
商!玥,舞若幽,这两个有著一张脸的人,说了同样的话,作了同样的事。
那样的话那样的动作,迷住我的眼,迷住我的神,也迷住我的心。
第一次我发现原来是我chuī不起冷风,一点点微凉的风也能将我chuī倒……
“舞若幽,舞若幽的舞,舞若幽的若,舞若幽的幽。”他这麽和我说。
含在嘴里的药差点喷出来。什麽解释阿?
舞若幽一直笑笑地看著我,脸上的微笑淡淡的,带著温暖。
挑了一下眉,怎麽也不能习惯他的笑容。
也许和商宣玥相处的时间太长了,看到舞若幽的脸,我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商宣玥,想到商宣玥的笑,想到他那双黑蓝色的眼睛。
然後我就会想到他,记忆里的他,一袭白衣,飘飘若仙,脸上的笑容清远柔和。
心中久违的苦楚又涌了上来,眼睛一涩,又模糊了视线。
很恨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麽会把自己最重要的人给忘了,忘得那麽透彻,那麽绝qíng。
用力揉了揉眼睛,揉去眼里的泪水。
舞若幽一直静静地看著我,没有安慰,没有叹息,也没有担忧,漆黑的眼睛如一汪湖水,平静,无澜。
耳朵上一粒蓝宝石,闪著清冷的光。将脸上的笑容拉远了几分。
他像商宣玥却不是商!玥。
商!月会笑,却很少,很淡,就像他一样的清冷。
他常笑,虽然淡,却很暖,和他的笑容一样温暖。
商!玥的眼睛是黑蓝色,虽然黑,但不纯粹。
舞若幽的眼睛是漆黑的,黑的很纯,不带一点点的杂色。
秦殇说如果我能抓住秦阳,就告诉我另一个知道“他”的人。那麽这个人会不会是我眼前的舞若幽?
手中的碗被拿走了,我愣了半天,我只喝了一口阿?
舞若幽指了指碗说:不想就不要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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