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对这个脾气怪异,瞬间可以风云变色的大王兄毫无办法,被他这么温柔以待,想抗拒也抗拒不来,只好采取老策略,别过头去,呆呆看着窗外不作声。
“云霄……”洛格蛊惑人心的低沉嗓音轻轻唤着,摩挲云霄的俊脸,带着孩童似的纠缠:“和我说说话,我想和你说话。”
云霄脸上淡然,但听着洛格熟悉的语气,不由被他触动他心里某条温柔的神经。悄悄偷看柔qíng满面的洛格一眼,又将目光对准窗外,不发一言。
“云霄,我好想你。”洛格舔舔云霄的小指,满心欢喜,仿佛得到天下,还不如这细细白白的一个小指,柔然道:“我好喜欢你。”
云霄被他舔得阵阵发颤,抽回被洛格抓在手中的小指,不愿搭理。
洛格在他耳边低低尽述爱意,云霄恍如只字未闻。
洛格也不管,只管搂着云霄一个劲地轻声喃喃。
到后来,又将今日处理的国事一件一件告诉云霄,恨不得和他分享所有的东西。
“舅舅又传捷报,雍赫国快被打回老家了,全国大庆三天。云霄,你想出宫去玩么?现在宫外热闹非凡,人人都兴高采烈,而且……”
“大王兄……”
听到云霄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唤,洛格立即听下他滔滔不绝的话,甜蜜应道:“云霄,我在这呢。”
云霄还是望着窗外挂着细细冰针的树,幽幽问道:“雍赫国大败,论功行赏的时候,是不是就要判四王兄的罪了?”
“云霄……”
“你会判四王兄死罪吗?”
“他罪无可恕。统帅不力,导致全军几乎尽丧敌手。如果不是我叫梅儒发兵救援,连他也要死在九天山。”
云霄转过头,淡淡扫洛格一眼,昂首道:“既然如此,我是副将,也是罪无可恕,请大王兄将我一并处决。”
洛格不料云霄说出这话,喉咙一窒,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与你无关。云霄,你不要再袒护他!”
“好,我不袒护他。”不等洛格转怒为嘻,云霄缓缓道:“我要见四王兄。”
“你见他做什么?”
“我想见见他,和他说说话。”
洛格脸色大变,由青变红,由红变紫,见云霄安安静静待在自己怀中,说不出的乖巧俊俏,压下火气,闷闷道:“你可以见我,可以和我说话,理他做什么?”
“四王兄……”云霄抿着唇轻轻道:“四王兄他待我很好。”
洛格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勃然大怒,挑起云霄的下巴,磨牙低吼:“他待你好?我待你不好么?”
云霄不作声,默默望着洛格。
他的沉默,被洛格当成无声的指责。想起自己确实有对云霄不好的时候,焦躁起来,紧紧抓着云霄肩膀道:“我对你不好?这么多人你不找,为什么偏偏要找开韶!”说罢qiáng吻下去,蹂躏细嫩的红唇。
云霄知道这大王兄老毛病又犯,挣扎着逃开他的qiáng吻。脚踢到洛格下腹,象踢到石墙一般,丝毫没有效果。
洛格粗鲁地深入掠夺,几乎要将云霄所有的津液吸吮过来,才稍稍松开老虎钳子般的手。
云霄在他怀中象离水的鱼般喘气,支撑不住地靠在他臂弯内。
急促的喘息声渐渐缓慢,苍白的脸还是一成不变的淡然,冷漠地望着洛格。
洛格深深锁眉,看看云霄被抓出红痕的手腕,恨恨道:“我不许你见他。你敢违王令,我绝不轻饶!”深邃的眼瞳盯了云霄片刻,确定他已经将警告的意味浓浓散布,才把云霄放回chuáng上,为他盖好被子,咬牙切齿地去了。
在亮宫外转了一圈,挥手唤来内侍,吩咐道:“去见太后,告诉她梅儒将军大胜,朝廷很快要肃理贻误军机的重犯。请她趁着还有机会,多多探望四王子。”
见内侍领命而去,想象穆香妃可怜的样子,火气降下几分。
再转一圈,确定自己qíng绪已经平复,不会再对云霄做出什么可怕的事qíng,才蹭回亮宫。
进到房内,云霄已经睡着。
也许是因为先前与洛格的争执劳累了,此刻挨在枕上闭着眼睛,睡得很是香甜。
洛格见他睡态可爱,俊美的脸上一点瑕疵也没有,不由倾前碰了碰他高挺的鼻梁,又低头吻吻长长的睫毛。
直起身来坐在chuáng头,还忍不住缓缓摩挲云霄的软发,叹道:“他待你好么?傻云霄,只有我才是最爱惜你的,怎么你就是不明白?”
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疲惫地靠在chuáng头,长叹不已。
第二十八章
董亭尔并不明白,太后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派人传他到穆香宫。
作为世代效忠王室、一直兢兢业业的亮宫侍卫总管,他很清楚王和太后间紧张的关系,也很清楚以太后为首的势力正在被王如猫戏老鼠般逐渐瓦解。
在王离开王宫去城外祭祀的这一天见太后是不明智的。
可是他无法违抗太后的命令。即使穆香妃已经失了实权,她依然是双国的太后,有着至高无上的威严。
稳重地对太后行礼,董亭尔坐在太后指赐的侧座上,猜测太后唤他的原因。
四王子正被关在天牢,而且即将判罪,可他管不到天牢,即使管到了,也绝对不敢违抗王令为太后做任何事qíng。
“董总管负责亮宫安全,辛苦了。”啖一口手边的香茶,穆香妃优雅地打断董亭尔的思路。
“不敢言辛苦,这是奴才的本分。”
穆香妃对着战战兢兢的侍卫总管微微一笑,道:“董总管虽然尽力,可惜宫里小人太多啊。”
王宫之中最怕小人口舌,杀身之祸顷刻可至。
董亭尔的神经忽然绷起来,隐隐有不详之兆,讪笑着道:“不知道太后指的是……”
“有人告诉我,王今天会在祭祀后接到书信,其中有对董总管不利的传言。”
太后的厉害,董亭尔早有所闻,小心翼翼地恭敬道:“董亭尔对王忠心耿耿,何必怕小人的传言?”
穆香妃早料到董亭尔会这么说,带着叵测的笑容睨他一眼:“书信中言及董总管亲兄的一些事qíng,恐怕并不是传言吧?”语气悠闲自在。
董亭尔更为不安,试探道:“奴才的哥哥已经不在宫里侍侯多年,远在他方,任小人怎么诬陷,都不足为惧。”
“呵呵……”穆香妃掩嘴轻笑,骤然敛去满脸笑容,冷然道:“他虽然不在了,当年守卫王宫时犯下的错事,可还有人记得。”此言如天上猛雷,轰得董亭尔天旋地转。
一声脆响。
董亭尔手中的茶碗砸得粉碎。
他猛然站起来,颤道:“太后说的什么,怎么……怎么奴才一点都不明白?”他身为侍卫总管,向来沉稳刚健办事利索,此时居然大失镇定,连连转头看四周是否有其他人在场。
“你不明白?”穆香妃讥笑着,象看见要捕捉的鸟儿进了笼子:“我问你,当年梅王后好好的,怎么在独自在后花园赏了一会花,就动了胎气?她死前紧紧握着王的手,不肯闭眼,到底想说些什么?可惜梅王后没说出来就死了。不过……”穆香妃冷冷道:“她要说什么,还有别人知道。这么多年后旧事居然会重提,你没有猜到吧?董总管。”
董亭尔脸色煞白,嘴唇轻颤,居然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qíng一向是董家每一个知道内幕的人的心病,原以为小心翼翼这么多年总算避开,谁料今天又象恶魔一样钻了出来。
穆香妃见他吓得糊涂了,安抚道:“这一件事也怪不得你哥哥。梅王后那般美貌,你哥哥又血气方刚,在后花园遇上独处,言辞无礼冒犯少许,也是qíng有可原。”她又长叹一声:“谁知道梅王后会大怒着要拉他面见大王?qíng急之中人有错手。董总管,你哥哥那一推,可差点把今日高高在上的王给推没了。”
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事qíng,到底还是给局外人知道了,而且还是个惹不起的人。
董亭尔知道事已至此,抹去满头冷汗,簌然跪倒,求道:“求太后开恩!我…我对双国忠心耿耿,此事实在……实在……”
“董家确实对双国功劳不少,但以董总管对今王的认识,他肯放过当日害死他母妃的董家?穆家何尝不是一国重臣,又落到何种地步?”穆香妃淡淡说了一番,忽然又和蔼地笑起来:“其实,我心里还是记着董家恩德的。那日,我躲在后花园里,看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来,可是一个字也没泄露出去。梅王后去了,王的心思才转到穆香宫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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