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烟华_秋叶影【完结+番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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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项木无表qíng地道:“你难道还想到大皇子那边去献媚?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殿下此去建功立业也不过是三年五载的事,你若安分些等他,或者他回来的时候还能记得起你。”

  “你这哄人的话说与谁听呢?”云想衣嘲讽地瞥了赵项一眼,“他宠我,图的不就是这幅皮相么,过得几年,当我容华不再,他又岂会眷顾于我。”

  赵项眯起了眼,yīn沉沉地道:“你不听也罢,总而你是走不到别处去的。殿下临行前吩咐过,要我对你严加看管,前些日里是我疏忽了,由得你在外面放肆,自今日始,你休想再踏出七皇子府半步,饮食起居一应有专人看着,就连说一句话也要通禀我知晓。”

  云想衣急促地喘着,咬着嘴唇,眉目间是柔弱的风致,忽然微笑了,却宛如藏在花萼下面玫瑰的刺,尖尖的怨毒:“既然已经抛下我了,何必做此小人姿态?谁能等他,谁愿等他?他既不能回来,我只求鬼神有灵,让他早早死在刀剑之下,也算了结这一番事。”

  赵项脸色铁青得可怕,却也不动怒,依旧用那平平板板的表qíng一字一顿地道:“云想衣,你听清楚了……殿下曾对我有言,若是他不幸战死沙场,待到入葬之日,定要以你为活殉陪墓。”

  云想衣闻言怔住了,那种苍白的脸色,象雪一样透明,仿佛顷刻就要融化在阳光下面。头上的血和着水流了下来,浅浅的,只是那一点点绯色,滑过眼帘,忽然抹了一把脸,恨恨地从水里起来,湿淋淋就要往外走。

  内侍上前拦住了云想衣,也不出声,木木地梗在他的面前,不让他走。

  云想衣大怒,厉声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滚开!”

  赵项过来,抓住了云想衣的手臂,抓得云想衣生疼:“我不算什么东西,恰恰是管你的人,有我在,你哪里也走不了,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云想衣踢打着、抓挠着,想要推开赵项,无奈力气不如人,半天挣不开身。终于累了,停下手,赤红着眼睛瞪着赵项。

  赵项的脸象是用木石雕刻出来的,一丝波纹也不见,静静地道:“殿下说,若是你不听话,不妨用铁链把你锁到大牢里面去,我不想做得那么绝,你莫要bī我。”

  没有血的嘴唇,染着沉香的灰色,发不出声音的呻吟。云想衣的手臂缠绕上赵项的脖子:“凭什么要我等他,你说呀……凭什么?他早就把我置诸脑后了,待我老了,丑了,有谁会顾我?谁会怜我?赵项……你会么?会么?”

  赵项凝固的眼神动dàng了起来,有一道浓黑的yīn影在眼底迅速地游过。

  “放我走吧……”云想衣将身子贴上去,低低地呢喃着,眼睛里却有狂乱的火光,要焚烧一切,“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么?我怎么能在这里等他……放我走,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什么都愿意……真的。”

  微微的呼吸,象一只透明的蝴蝶,很妩媚地,在空气中飘忽地游离着。

  赵项的手动了,很慢很慢地搂住了云想衣的腰肢,柔软的,一握就会折断的感觉。移动着、抚摸着,猛然用力地扯住云想衣的头发,脸上的表qíng抽搐着,从牙fèng中挤出字来:“这里的人都是从宫里出来,净过身的,皇家的规矩,只有我们才能贴身服侍宗室内眷。你莫要以为自己有倾城之姿,在我眼里看来,和一截木头也没什么不同。”

  云想衣象是被人抽了一巴掌,整个人都僵住了,茫然地睁大了眼睛。片刻,疯狂地笑了起来,捂着脸,笑得快要窒息:“原来……你竟不是个男人……”

  一旁的内侍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无视无闻。

  赵项亦笑,笑得狰狞:“我不是男人,难道你是么?你是么?”

  云想衣仍是捂着脸,笑得愈加厉害,身子都在抖着,尖尖长长的笑,象是羽弦拨到了最高调,转瞬就会断裂的声音:“说得好!我也不是男人……也不是啊……”

  头很疼,象是有一根针扎了进来,把什么东西生生地扎碎了、碎了。

  湿淋淋的脸、湿淋淋的手,水从手指的fèng隙间淌下,带着血的颜色。

  卷四  良辰美景奈何天 未有相怜计

  燕子年年,微风细雨中,总不知归去,忘了江南的chūn。

  花开了又谢了,有人独自立在huáng昏后,见那落日斜下。

  锦瑟七弦,问何人暗将流年偷换?幽幽的商弦响在空庭深处,不见闻歌者来。朝暮间,只有蝴蝶在枯萎的花瓣下面慢慢死去,化成了泥。

  侍姬倚在阑gān外,寂寞地微笑,眼角露出了细细的皱纹。

  ……

  一只蜻蜓栖在了云想衣的窗前,他知道,又到了一年的夏了。天却还很凉。

  轻拢复慢捻,手指在琴弦上滑过,一日一日,都只是这个调子,忧伤而茫然,每一个音节都是固定的,连蜻蜓都听倦了,飞走了。

  晌午,和平日里相较也不见得异样,只是略吵了些。外面传来了马匹的嘶鸣,隐约有侍姬失态的尖叫,七皇子府许久未曾喧哗过了。云想衣懒得理会,自顾自弄琴,总是不与他相gān的。

  但是急促的脚步却向这边来了,门帘猛然被摔开了,还没来得及回神,有人扑了过来,抱住了他,发了疯、发了狂似的拥抱,骨头和ròu都要裂开了。

  琴弦受不住力,“铮”地全断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嗓子都gān涸了,嘶哑的声音挣扎着从喉咙深处挤了出来,“我回来了!”

  仿佛是在做梦,可是那令人窒息的拥抱、喘不过气的感觉却是那么地真实。huáng沙腐蚀过的战甲残留着血的痕迹、铁锈的味道,和着汗水,浓浓地淹没了呼吸中的空气。

  “我回来了。”那个男人抱着他,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诉说。

  是的,是个男人,已经不是孩子了。刚毅的轮廓、英挺的眉宇,凌厉如剑般的俊美,仍是带着天生的狂傲,明亮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带着滚烫的温度,要把人灼伤了。

  “……你回来了?”梦呓般叹息着、叹息着,云想衣的手慢慢地接触到那个人的脸颊,小心地抚摩着,“真的啊……”然后,扭曲地微笑了,“这时候才回来……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gān脆死了算了。”

  男人生气了,皱着眉头,依稀又有了那时少年骄纵的模样:“我为你在外面征战三年,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来,你竟说这话……”忽然粗bào地捏住了云想衣的下颌,恶狠狠的吻了上去。

  其实也不是吻,胡乱的、贪婪的,只是啃咬着,似乎想要把ròu一块一块地咬下来,再吞进去。唇角、舌尖都是血了,疼得发抖,云想衣抓住了男人的肩膀,模模糊糊地叫着:“非焰、非焰……”

  本是听不见的、被咽下去的声音,但他却回答了:“是我,我回来了。”景非焰笑了,只有那样的笑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骄傲而飞扬,象是太阳的火焰,把人焚成了灰。

  倒在了地上,象野shòu般纠缠在一起,衣服都是多余的,被拉扯成了破烂的碎片。

  “我长得比你高了。”用力的手臂qiáng悍地环住了云想衣整个身体,手指拢进发间,绞成了一团麻。

  “我不信、不信。”云想衣咬着嘴唇。唇上沾着血、沾着唾液,湿漉漉的,比胭脂还艳的颜色。

  “真的……比你高了。”景非焰喘息着,用赤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云想衣。

  抚摸着,手掌在身体上滑过。luǒ露的肌肤贴在一起,黏黏的全都是汗水。

  把他压在了下面,然后,挤进去了。

  “啊……”长长的、快要断气的呻吟。

  从头到脚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了,qiáng大的yù望满满地侵占了那个狭窄的空间,疯狂地撞击,ròu体碰触的声音、摩擦的声音,浓浓滑滑,骨头要苏了。

  痛苦地缩紧,又被qiáng行撕开、进入,在剧烈的摇晃中不停地发抖。

  腰要折成两段了,颤抖着,一如风里瑟缩的蝴蝶,透明的翅膀已经支离破碎。

  狠狠地咬着,或许是吻着。扭动着身体,缠上他,用力、用力地想要抓住他。

  “你爱我吗?”啜泣着,凄厉地问他,“你爱我吗,非焰?”

  “这么笨……还用问吗?”景非焰的眼睛里是水做的温柔,却在下一瞬间一个挺身,残忍地贯穿到最深处,“怎么可能不爱你呢?你说……怎么可能呢?”

  云想衣痉挛地弓起了腰,又重重地落下去了,“好疼、好疼……”握住景非焰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这里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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