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自然地分开,让那粗大的yù望充斥了他的身体。
喘息的声音、ròu体摩擦的声音,被压抑住的痛苦的呻吟。昏huáng的烛光扭曲了人的影子。
景非焰咬着云想衣的耳垂,呢喃地问他:“爱我么……”轻轻的,颤到心尖的声音。却用手捂住了云想衣的嘴,不让他回答。
“爱我么……”景非焰猛然用力地一顶,粗bào地要把云想衣撕成碎片。
云想衣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嘴被捂得那么紧,真的无法呼吸。狂乱地甩着头,伸出手,摸索着景非焰。
身体之间找不出一丝fèng隙,缠着绕着揉成一团麻,也许这一辈子都分不开了。
红烛灭了。
黏黏的液体顺着云想衣的腿流了下来,还带着滚烫的体温,也不知是谁的。
不敢大声说话,只是拥抱着,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地望着,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好象心跳都变得缓慢,一下一下地敲在胸口。
外面隐约有了人声,景非焰的身子动了,决然地想要离开。云想衣忽然恼了恨了,抓住他不让他走。分不清是逃脱还是缠绵,拌住了脚。
悉悉嗦嗦的衣裾声滑过那道屏风,青纱宫女执着琉璃灯从屏外转出身子:“云公子……”那时却料不得竟见到景非焰,猛地一呆。
景非焰的眼中寒光一掠而逝,一个箭步扑上堵住宫女的嘴,利索地拔出贴身的匕首,一勒一抹。松开手,女人的头颅“咯”地滚了下来,美丽的眼睛依旧睁得很大很大,空白地瞪着自己倒下的身躯。血溅了一地。
景非焰的嘴唇拂过云想衣的额头,带着血的味道,临走的时候那么轻轻地一个吻:“等我。”低沉的声音,仿佛金石都要斩断的坚毅,只是两个字,刻到骨头里面。
人影在窗外一点一点地远去。心头那根刺一点一点地扎入。
内侍重又挑亮了明灯,宫嫔们簇拥着玄帝进来,玄帝已经醉了。到了寝室内,便由两个小太监扶着玄帝,慢慢地转过月牙门,撤了屏风,当先见到满地血淋淋的一片,小太监吓得哇哇直叫,玄帝一巴掌摔了过去:“吵什么?滚下去。”
小太监头也不敢抬,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云想衣蜷卧在chuáng上,浅色的丝袍半搭在修长的腿间,露出一截苍白的肌肤,还有一片象是被人咬过的痕迹,红得透出血丝来。见了玄帝,高傲地仰着头,冷冷一笑,如水的眼波斜斜流转,眉尖上是一段妩媚的挑衅。
玄帝迷离着醉眼,一脚踢开了地上女人的头颅,摇摇晃晃地走来,一个不稳,扑到云想衣的身上,粗bào地将他压住,一把扯住他的头发,赤红着眼瞪了半晌,陡然自顾自地嘿嘿笑了起来:“我知道……知道你想要什么。”雍容尊贵的面目显得狰狞了起来,“你不会赢……不会赢……”
玄帝凌乱地啃咬着他。云想衣仿佛脆弱地向后仰起了脖子,长长的曲线就象白鸟的颈,发出濒死的叹息:“我本来就没打算赢……谁也不会赢。”
月光在海棠树外褪色,夜愈沉沦。明媚的红烛却浓浓地燃了起来,照着地上正在凝固的血,还有,扭曲的两个人。
——
天将拂晓,雾尚朦胧中,从皇宫中调集来的禁卫军已经将太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莫公公捧了圣旨,口称太子欺君罔上,图谋逆反,上谕令将其拿下,押由刑部处置。太子府上的侍人却只恭恭敬敬地回道,太子一宿未归,此刻也不知在何处去了。莫公公领人上下搜了个遍,便连卫妃也不见人影,只封妃卧在病榻不能言语。
莫公公急急地赶回宫禀了玄帝。玄帝脸上yīn晴不定,沉默了良久方才传令关闭四方城门,却已经是迟了。
战马的蹄声踏破了皇城燕都,刀光剑影中,秋凉沁人。
城外西禅寺,空涧深处偶有寒鸦两声,尖尖长长的啼声沉在了寒潭底下。
袅袅的烟灰绕了三尺,佛在云里雾里木然地俯视苍生。信佛者垂首低眉,对着西方喃喃祈祷,敲薄了那只木鱼。
战袍铁甲凌厉的光泽在香烟里隐没,只是有零丁的摩挲声,清脆而冰冷。跪在佛前的男人抬起了头,张狂的霸气从夜色般的瞳眸中倾流而出,刺破了神佛的安宁。
老和尚长长叹息:“我佛慈悲,愿景氏列祖列宗在天合眼,勿见此qíng此景。老衲无德无望,不能使殿下回头是岸,亦愧见佛祖,想来身后应入阿鼻地狱了。”
景非焰长身而起,倨傲地立于佛前,缓慢而清晰地道:“无妨,我之所yù、我之所罪,便是下了地狱亦我之所愿,与大师何涉?”
净空炯然bī视景非焰,沉声道:“神佛有灵,不佑大逆之徒。殿下为人臣不能全忠、为人子不能尽孝,逆君、逆父,求佛何用。若败归,则不能入景氏祖陵,死亦不得葬身之地。殿下思及否?”
景非焰眉目间只是淡然:“兄弟反目、父子成仇,本是皇族心xing,大师当已见惯,何必苛责非焰?”
净空摇头:“殿下当日远征封朝时,皇上曾亲临敝寺为殿下祈福,而今物依旧、人非、事更非,佛谓之冤孽。”
景非焰默然半晌,抿着嘴,英挺的轮廓上浮现出一种倔qiáng的神qíng,低低一笑,仿佛也有几分惘然,却是无言。深深地作了一个揖,大步而出。
中锋校尉急步迎上,跪下禀道:“太子殿下,从边关调回的十万大军目下已抵城郊,骠骑营正绕过玄武门向东城靠近,卫王爷的人也把宫里安排妥当了,只待太子一声令下。”
景非焰缓缓地扬起了手,肃杀的秋风掠过眼睫,冷冷的一片寒意。
“殿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唤。
景非焰回首,见净空缁衣临风立在寺门外,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老衲方外人,本不愿意再问尘事,只见殿下之大谬,便连佛也恻隐,老衲yù为殿下述一段过往故事,殿下且听,再作定夺。”
景非焰略一欠身:“待非焰事定,若有命归,当来聆听佛音。”
“事定则迟,悔之亦无及了。”
景非焰的脸色变了,倏然沉声断喝:“大师禁言,且给非焰留一分残念。”
净空一怔,长长一声苦笑,目中浮出沉痛之色:“殿下何必自取一叶障目,而不yù见天下之秋呢?”
景非焰的嘴唇动了动,yù言终究又止了,转过来面对跪在地下的将士,昂首,毅然将手挥下。
枯萎的huáng叶飘零,拂过冰冷的剑刃,落于尘埃,被踏成了碎片。
铁骑乍起,惊起深涧寒鸦,啼断在天外。
——
九重宫城,七转商音,尖锐的琴声倏然划过深沉的夜幕,银瓶斜倾,铁骑横踏。在云想衣的手指尖上挑起的那根琴弦,宛如金戈铮铮厉厉。
“他过来了。”玄帝站在巍峨的城楼上,俯视着宫墙脚下严阵的兵甲。跃动的火光掠过战士的刀刃,凝固在他黑色的瞳眸里,而后,高贵的天子在脸上露出了一种落寞的笑容,“好,很好,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然有这等胆量。”
“陛下。”金吾统领带着一身血迹踉跄而来,跪下叩头不已,“太子的乱党业已破了北玄武门,直奔广德殿而来,宫中的金吾卫看着是挡不住了,请陛下定夺。”
“知道了,下去吧。”玄帝淡淡地将目光转向远天外。
“陛下?”金吾统领错愕,qíng急时失措地叫了起来,“镇守京畿的杨将军尚有九万兵马驻扎东郊,此刻若不调遣便当真不及了。”
玄帝冷冷地回头,翻腕拔剑,寒光乍现,砍下金吾统领的头颅。
“陛下……”头颅上的眼睛兀自睁得大大的,滚落在玄帝的脚下。
侍立在身侧的莫公公走上前来,慢慢地对玄帝拜了一拜:“陛下,容老奴先行一步了。”起得身来,黯然一声叹,佝偻着腰隐没在黑暗的角落中。
马蹄声、金鼓声,还有,刀剑在暗夜中刺耳的碰撞声,近了近了。琴弦突兀地拔上高调,一声一裂,凄厉间竟似yù绝。
“呛”然一声响,玄帝挥剑劈下,弦断琴亦碎。
云想衣蓦然回首,漆黑的长发拂过漆黑的眼眸,暗色叠叠。两厢无言,接触的目光中,风起cháo卷,惊破千层云涛,离弦的箭终是挑破了心头的那一根刺。
玄帝忽然轻轻地笑了,一把揽起云想衣,搂住他,用柔和的语调缓缓诉着:“你实在是很象你母亲,不仅是容貌,便是这xing子也和她一幅模样,自私、固执,而且冷酷。”长长地叹息着,“还好非焰没一点象她,否则如你一般,终究也成不了大器。”
“有什么不一样呢,我和他的身上都流着那个女人的血。”云想衣咬着嘴唇,恨得极了,却微微地笑着,“你在这里看着,你的儿子逆人伦、弑君父……他和我一样,都将是不容于天地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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