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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
那个凤鸣城血腥屠城的晚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不是谜吗?
那个秘密应该随着无是的死亡而销声匿迹……
可无是却还活着……
他还活着,难道就是为了再一次掀起那层屈rǔ的伤口,把刚刚结痂的伤疤再舔一遍,然后看着自己弟弟痛哭?!
"我要让你和爹看得清清楚楚……谁才是那个最能gān的儿子……不是么?无命……你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他吻了上来,掐着无命胸前脆弱又敏感的绯红,缓慢而坚定地吻了上来!
无命的眼已空旷。
再也看不见所有一切--因为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个耻rǔ的暗格里,迷茫又凶残的黑暗--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十三面前自刎的那一刻里,十三那惊骇而又茫然的表qíng--他突然知道,自己其实早就该死掉!
真的,不该生下来的……
无是说的没错……
他不该存在的……
"怎么不说话?"细细舔过,无是抬起头来,捏着无命尖削小巧的下巴,冷笑着:"你不是很能叫吗?哭也好,求饶也好,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弟弟叫chuáng的声音原来那么好听。其实你是最差劲的!--跟婊子比起来,你的身子最差劲!可我也实在没出息,偏偏就喜欢你这个跟婊子一样的弟弟!小时候你那么可爱,老穿着一身白,像个小玉人儿似的,真没想到长大了的你,却是个喜欢钻男人裤裆的孩子!
--十三那家伙死也想不到,绊住他脚的,会是你!我把你毁了,他恐怕吓了一大跳!因为你本来就不该在凤鸣出现,你以为自己是来救他,结果你是在妨碍他的计划--真想看看,当他和爹一起,看到你从关老爷神像里滚出来的qíng形,会是怎样一种样子!后悔?还是吃惊?再不,是吃醋!?哈哈……他把你像宝贝一样收着,八成跟叫花子过年一样,想把好吃的留到最后!他本来就是叫花子嘛!真想再看看他那穷酸的模样!--只可惜!你对他来说,就跟年糕一样!味道虽好,却得赶紧趁着日子吃光!放着存着……日头一过,你就变味了!发霉了!
你的头pào,被我打下来!他气得吐血吧!?那么多年一直赢我,却在你身上输得当裤子,那小子怕是悔得满地打滚!"
"……杀了我吧……"叹息着,喘息着,脖子上的伤口崩裂,无命最终还是放弃:"把我杀了吧!求求你……哥哥…你还是我哥哥的话,请把我杀了……"
"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不是恨我吗?杀了我一了百了……你跟十三谁输谁赢,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恨你?!"无是像听了个大笑话!"为什么我会恨你?!哈哈……无命!你真傻!爱之深,责之切,爹时常这么对我,所以我把他对我的[爱]都存了起来!我怎么会恨你!我爱你都来不及!你这么能gān--把段非骗得团团转,我的弟弟,果然是……"
"段非……?"
这个名字,让无命的目光再次恢复些许神采--
"他跟你一伙?"
"怎么可能?那种武林天骄,全他妈的都是些傻瓜!段非再厉害又如何?叫他到江湖上走走,不出百步恐怕就栽了!--我只需要放出[请到段非来凤鸣城]的消息,那白痴就真的跑来了!他大概是想查出谁在利用他的名号吧?沽名钓誉的傻瓜!再加上我放出[段非求战十三]的消息,那家伙便心痒难熬,因为他想赢十三嘛!这些小手段原本是江湖上最最瘪三的伎俩,却没想到,骗过了折枝堂里这么多老江湖!"
"……"
"十三那家伙大概是想将计就计……他也算有点脑袋。只可惜,段非杀不了他,他便来了个潜龙翻身!--你突然出现,他就利用你的眼睛来证明他身受重伤,与凤鸣城一战全无gān系!只不过,他漏算了一个我,我在他下手杀我之前,自己先死掉,也算是跟他学了一招[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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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错,你还懂得借尸还魂……"
就在无是得意洋洋地说话的时候,一道幽暗而沉湎的气息悄悄地弥漫开来!yīn暗的小屋里,突然出现了第三个声音,低沉而森冷,像噬血的野shòu在摩拳擦掌着,伺机复仇前的吐纳!
"谁--?!"
这一惊非同小可,无是身形bào长,利落地弹跳起来,站到地上,环视四周--紧闭的门扉依旧,小屋没有与外界形成任何连通,但那魔魅的呼吸依然,潜伏在深夜的黑暗中,与月色下的yīn影连成一气,凡胎ròu眼,竟无法看得真切!
空气中还飘dàng着血腥的气味,异常浓重,与刚才完全不同!幽暗里,似乎还睁着一双毕亮的眼眸,圆圆瞪着,像丛林里最凶猛的野shòu,借着大自然的天险掩藏好自己的形态,只留下漫天的杀气震慑猎物!
那目光是凶残的!
即使无形,却又如有实质!
让对手浑身颤栗,寒毛倒耸,却又看不见摸不着,这是野shòu的天xing,也是野shòu最习惯的形态!悄无声息地接近敌人最薄弱的地方,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谁?!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无是的呼吸急促!
他似乎变成了那个浑身不舒服的猎物!而前一刻,他还是猎人!但现在攻守异形,突如其来,习惯了筹谋与忍耐的他,再也无法忍耐!
"英雄?……谁是?这个世上,谁是英雄?……我们不是阋墙狗么?"那声音又开始,似乎有些疑惑,又有点迟疑,声音断续着,间或着呼吸急促,空气里血味更浓,那如有实质的凶光也更甚!
那目光似乎可以杀人!
但这一刻,无命却放松了。
他站了起来,颤巍巍的,朝向不知名的方向,仿佛看到了那目光的主人。带点微笑的凄然,无视兄长,昂着头颅走过去,不顾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流下触目的一片鲜红!
轻微的脚步声渐渐出现。
嚓嚓的衣服摩擦声如此真实,月色西沉,冷冷的光线斜斜从窗棂落下,原本黑暗的一角重获光明,照出半片衣影,那人从yīn影里缓缓走出来,步履很轻轻,像猫儿,像shòu儿--一身红衣……
月光照到他的脸上,那是一片清秀俊美的轮廓。散开的长发拂在他宽挺的肩头,微微掀起的嘴角那么肆意,看头生死无常般的淡然。仿佛什么都可以看透,却又什么都明白的清澈眼眸里,其实并没有凶残的杀气,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温柔……
那是从没有出现在他眼里的颜色。
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无命却感到了一丝丝温柔……
仿佛原本很熟悉的物品,再次回到自己手中,那温存的感觉,并没有随时间而流失,他依旧在。
"你为什么来?"无命问。声音轻轻。
"我来接你……不过担心你不肯跟我走,所以带了点礼物……想讨好你……对不起,弄脏了……"他的声音也轻轻,说不上是温柔还是狡黠。嗓音里的沉实带点沙哑,气息似乎有些迟缓,伸手在怀里摸索了半天,一缕丝带在他手里飘dàng下来,是赤红的鲜艳颜色!
"你第一次送东西给我……"无命轻轻一笑,眼角滑下透明的水滴,掠过嘴角,仿佛是甜甜的味道……
什么都罢了!
谁对谁错,谁的爱谁的恨,都可以在这一秒装作不见!他看到他,便是奇迹!生死无憾……
"大概吧,所以你要珍惜点……"他笑了笑,嘴角还是歪歪的,像往常一样。
"你也第一次穿红衣……"无命又笑,多么惊讶,他也会穿上黑色以外的颜色,沉沉的暗红,在月色下显得破破烂烂,落魄得很,很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那身创痍--满合适的呢!
"……?"他迟疑了瞬间,然后释然,轻柔地发出笑声:"不错呢,原来已经是红色的了……像个新郎倌儿……来,第一次送你的东西,要不要拿去?"
无命忐忑地接过,爱惜地看着那濡湿的红色丝带,像个小心眼儿的孩子,嘟哝一句:"为什么是红颜色?多俗气,我要用在哪儿?"
他是男人,怎么使用红色的丝带?
他沉沉地一笑,声音还是老轻老轻--"街上卖丝线的胡老头送的……我看着觉得衬你,原本……它是白色的……"
原本,丝带是白色的。
就像他的目光,原本……总是一片赤luǒluǒ的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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