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深殿_爱熙【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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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身飞奔起来,不顾身后一声急切的呼唤,“玉儿,回来。”

  只是不想现在看到他。我飞掠出皇城高墙,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才发觉自己已然出了宫。

  不可以跟他闹翻,我知道,可是现在,让我先一个人自己走一走。等我忘记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不,是等我忘记那个不是皇帝的李重炎,再回那斜阳殿做我的皇后,做我的棋子。

  不知不觉,已经踏上海棠楼。

  人去楼空。海棠和苍云已是不在。

  我自然知他们去了哪里。只是辽边天寒地冻,苍云的身子无妨吗?锦园不知是否跟着他们?

  很好很好。海棠楼外天高云淡。我止不住大笑起来,引得无数人好奇的向这边张望。暂且不去想什么禁苑深宫吧,我也撑一叶扁舟归去,在江湖间一洗满心郁结之气。

  明日如何,已非今日的沈明玉可以左右,可以了解。

  天下尽在他指掌之间。是我自做聪明,以为可以对坐两端持了黑白二子同下一局。

  有道是,不如归去。

  偶没信心了,越写越烂……

  55555,各位大人要丢jī蛋就尽管丢吧……

  (十三)

  沉醉醒来,竟是在陌生客栈里。chuáng铺简陋,木桌上散乱丢着酒瓶。我想了很久,才明白自己已是跑出皇宫,不知如何来到了这里。

  店小二送水进来,笑逐颜开的看着我,“这位客官,您可醒啦。您要的船已经租好了。保证是我们渭城里最好的。”

  “是吗?我说要租船?”我皱了下眉头,昨夜醉酒我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半分也不记得,恍恍惚惚只记得是和很多人在不停的喝酒。

  “可是。您老人家说什么,要要,要放舟五湖,寄什么东西的。”

  “放舟五湖,聊寄悠思。”我应声念道。这个主意不错啊。放舟五湖,远离长安青色的天空。且把皇帝和沈家放在一边,反正那个人也说了,不会轻易下手,我还担心什么。

  梳洗过后,换上店小二买回的衣衫,下了楼去。满厅喝酒划拳的人见我下来,竟齐声问好,神qíng之间似乎熟捻的不得了。我低声问小二,“我昨晚做了什么?”

  “啊,您忘了。哎呀,您请了咱们全客栈的人喝酒啊,还让我们上街多叫些人来,全都是您付的帐。”

  原来如此。我抱拳向满厅热闹的人们,“各位兄弟慢用,小弟先走一步,今日酒钱依旧算我的。”

  众人轰然叫好。我拱手四面,步出了客栈。早有马匹等待多时。打马而行,夜色深沉茫茫,仿佛又回到当年làng迹江湖的日子。

  客船果然是好的,不大却gān净整洁。给了船家五百两银票,吩咐他顺着汉水一直撑下去,到哪里就算哪里。

  渭城渐远,扁舟飘摇,水làng声声入耳。今日又至汉水。

  江上茫茫一片。云天之外却有箫声踏破夜色而来。我起身站至船头,远远见一点渔火在江心飘摇。

  我运气喊到,“既是故人,何不上船来喝两杯。”

  声音远远传去,箫声便歇了。那一点渔火向这边摇dàng而来。依稀见船首立着一人。

  敏之,敏之,别来无恙?

  我笑意dàng漾开来,。漆黑江面,敏之已弃舟踏水而来,身影轻折已落在我船头。风朗神俊,风采依然。

  “齐齐。别来无恙?”他笑问。

  我点点头,只看着他不语。他却仔细端详,又道,“清瘦了些。”

  江风猎猎,我低头拂平发丝,避过那温柔目光,“姐姐那?你们可有孩子了?”

  “她先回长安见你们父亲了。”

  片刻后又道,“有个儿子,已经七个月大了。”

  我失笑,“真的,长的可象你?可惜我现在不回长安,见不到小外甥了。”

  “等等,抱来给你看。”敏之返身跃回已靠近的船上,须臾便抱了一个襁褓过来。

  我欣喜万分的接在手里。小小的婴孩,犹自甜甜睡着。淡淡的眉目间有些象我姐姐,却也甚是象敏之。“小乖乖,我是你舅舅啊,你看看我。”我逗他,随口问敏之,“取得什么名字?”

  敏之似乎微微一滞,然后回道,“齐。颜齐。”

  风起,làng落。我愕然转身凝视着他修朗眉眼。汉水滔滔,光yīn流转,往事落为尘烟,故人在咫尺天涯间。齐,颜齐。那一句却分明传来,直直落在心底。

  我将甥儿递还给他,“好,好,好,你果然是记得我的。”

  再不理会他,我转身回了舱中,听着汉水涛声,已是痴了过去。肩上那道早已淡淡的伤痕,竟又灼热的痛了起来。

  汉水河畔,与君初相见,转眼已从前。

  那场相逢好象是寥寥几笔的序章,写在我所有的故事之前。初落笔时的惊心,还清新的留在记忆里,鲜明如初。

  一抹笑容出现在唇边。有人轻敲舱门,淡淡笃笃。

  我轻叹,何必再见那,你我已千山之隔,能夜逢汉水,已是足够了。

  拉开舱门,我却呆住。

  不是敏之。却是重炎。

  这人竟山山水水的追来。

  我们对面呆住,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起来似乎也憔悴一些。我心里不知他又要做什么。

  半晌,我叹了口气,拉过舱门,想要关住。

  “玉儿,”重炎拉住我的手,语气切切。

  我无语,或是无言相对,侧脸望着茫茫江面任他抓住。

  重炎深叹一声,声音低哑问道,“再不回来了?”

  “不知道。”

  “想去哪里?”

  “不知道。”

  他竟不解释那天一切,绝口不提。

  半晌他转身背向我,“玉儿,斜阳殿始终是你的,朕也,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我终于关了门。断断续续的传来重炎的低语,“自己上路,要多加小心。”

  “你武功是好的,我也不至太担心。”

  渐渐没了声息。只余风làng声声。留我枯坐至天明。

  离开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词语。再不见那莫测的帝王。

  就去辽东吧。有亲人,和朋友。

  (十四)

  下汉水,取洛阳,北上燕州,再赴辽东。几千里路程,不多不少走了两个月。

  近辽东时,已是初秋天气。北地天寒,刚是初秋,每日早晚均是寒意凛冽。辽东渤海郡的首府龙巡府倒还热闹,往来商旅如cháo,街上也满是店铺酒肆。想来我大哥在此为官也不会太过辛苦无聊。

  在街上随便抓了一个人问他,“龙巡府最好的酒楼在哪里?”

  那人立刻眉飞色舞道,“说起最好的酒楼,十几天前,那当然是几十年的老电德乡居啦。可是那现在,换啦。城西新开了家海棠楼,那位老板娘啊,长的几乎就,就……就不是人。”

  我丢开那个依旧在苦思该怎么形容的家伙,向城西而去。玉海棠这家伙,果然不出所料。

  “小苍,锦园,把海棠藏的好酒都拿出来吧。”我进得海棠楼的大门便高声叫道。

  玉海棠雍容万千的从楼下走下来,一边轻叹,“我就说这几天眼皮怎么跳个不停,灾星果然就找上门来。”

  我大怒,“少爷肯赏光来喝酒,不领qíng就算了,居然骂我是灾星。”

  “呵,满脸晦气,不是灾星是什么。”

  我不跟他讲,拨开他径自上楼。玉海棠这小子一向把好酒都藏在自己屋子里。倒是不愁找不到。

  玉海棠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拦住我的酒杯道,“到底发生什么事qíng?你跑出皇宫了?”

  我看看他,“我有没有问过你当年为什么逃出苗疆?”

  “没有。”

  “那我有没有问过你gān吗跑到这里开酒楼?”

  “这么明显还需要问吗?”

  “我的意思是,我可从来没问。所以,你也不要问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总结道。

  玉海棠打量我一下,“白吃白住?”

  “财迷!我替你端盘子。”我白他一眼。

  小苍和锦园傍晚才回来。小苍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锦园的气色那就别提有多好了。大家相见自是一番开心。只是锦园颇有忧色。

  海棠亲自下厨做菜,苍云拉着我定要再比酒量。闹了整整一夜,锦园依旧服侍我睡下。

  “想问就问吧。”我看那丫头yù言又止,终于替她说出口。

  “好。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有,你会不会再回去。”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这样回她。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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