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学他……」
「学谁?」
不对啊……
洗好了澡,谢卫国捧着换下的衣衫望向漆黑的夜空。
西南的商路?我没有接到什么消息啊……岳心莲也什么都没讲……
不过,说实在的,最近也未免太平静了……平静到让我的口水流满整个账册都没人打扰我……
「怎么在外面chuī风?」古良的声音在后头突然响起,谢卫国吓了一跳转过了身。
「在想什么?我都走到你背后了还不晓得。」古良看着谢卫国。
「……你有事qíng瞒我吗?」
「没有。」
「真的?」
「真的。」
「看着我的眼睛讲。」谢卫国拉低了古良的衣襟,于是两人对视着。
「你真的没事瞒我?」
「没事。」古良沉稳地说着。
「唔……还是不能相信你这只狐狸。」谢卫国依旧是怀疑十分的眼神。
「其实,我有事想要跟你商量。」牢牢抓着谢卫国的肩头,古良叹了口气。
「喔?说吧。」
「……花好月圆,良宵苦短……」
天已经亮了,身旁的古良还是沉沉睡着。
谢卫国轻手轻脚地跨过了古良,扶着chuáng柱,小心翼翼地站上了地。
啧……谢卫国微微皱了皱眉。
「你要去哪里!」冷不防,古良翻过了身,气急败坏地问着。
上个茅房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
「还用问吗,你知道我要去哪里。」谢卫国连忙沉下了脸来。
「……」古良看了谢卫国一会儿,谢卫国的心扑通通地直跳。
「啧,还以为……」古良又翻身睡了去。
谢卫国瞪大了眼。
「古长老,你在吗?有事qíng商量。」门外传来岳心莲的声音。
「……等会儿,我立刻去。」古良叹了口气,翻身下了chuáng。
「我也去。」谢卫国连忙说着。
「你歇歇,我去就好。」古良走过了谢卫国身旁,还顺便把他头上的一头乱发拨得更乱了。
「古良,帮里有事怎么不找我商量。」按着自己的头发,谢卫国委屈地说着。
古良没有说话了,只是静静穿着衣服。
「古良?」
可恶……可恶!谢卫国坐在chuáng上,捶着chuáng板泄愤。
一定有鬼!他一定有事瞒我!
……可恶……
匆匆穿上了衣服,谢卫国随便挽起了发,气冲冲地走出了门。
迎面而来的两个小伙子,本来还说说笑笑的,看到了谢卫国铁青的脸色以后,也都吓了一跳。
「帮主?您怎么在古长老的房里?」
「过来,我有机密要事要你们办。」谢卫国威严地沉声说着。
见他们平常嘻皮笑脸的帮主脸色如此沉重,那两个小伙子也连忙靠了上前。
「帮主请说,为了帮里,咱们万死不辞。」就连声音也放了小。
「古长老造了反。」
「咦?怎么可能!」失声惊呼。
「怎么不可能!」谢卫国瞪了他们一眼。
「可……可是,古长老一向替帮里尽心尽力的……」两人为难地说着。
看了两个人一眼,谢卫国在心里叹了口气。
「咳……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因为有人跟我密告,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
「……喔,原来是如此!帮主请说,咱们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一定会替古长老洗刷冤屈的!」
谢卫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你们……就真的这么相信他啊……
「咳咳……是这样的,因为他们说古长老最近跟乱党走得很近,所以……你们把所有最近跟古长老接触过的人,开一份名单给我。」
「……可是,很多人……」两人对看了一眼。
啧,我就知道,这么多事瞒着我。
「……福州,重点放在福州的人……还有,蝴蝶山庄的方向。」谢卫国的眼神亮了一亮。
「……是的,我们一定会尽力去找!」
「还有,别让古良知道,他够忙了的。」
「这是当然了。」两人朗笑了起来。「这种谣言,古长老他老人家听到了不晓得会笑掉几颗大牙哪。」
是啊是啊。谢卫国瘪起了嘴。
「有件事qíng,我得跟你说……」
「大庄主请讲……」
「……卫国在吗?」
「帮主事忙,不知所踪。」
「……这样吗……」
「大庄主有事不妨直说,关于晚辈自己的事qíng,我想,不用本帮帮主作主。」
「……说这之前,先陪我到关外走上一趟可好?」
「怎么了?明天就要出发了,不先整理一下行李?」眼见谢卫国还是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古良低下了声音问着。
「……我想留在这里几天……」谢卫国微微挪开了眼神。
「为什么?你不是想赶快回去吗?」眼见大厅已经没有别人在,古良便轻轻地将手搁在谢卫国的肩上。
「……我……我有点不舒服。」谢卫国讲着,有点心虚。
「要我给你找大夫吗?」
「不用了,只要休息几天就可以了……」谢卫国装出了一副有气无力的语调。
「……是吗……好,那我们再留几天……」古良倾下了身,脸颊抵着谢卫国的脸颊。
谢卫国只觉得心跳又加快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只听得古良微微的一声轻叹。「你真以为瞒得过我?」
喝!谢卫国紧张地全身一僵。
「……也罢,就随你去吧,拖得一日算是一日。」
「这病不难医。」
「劳烦前辈了。」
「难就难在……你要不要随我去见几个人……」
庄内要事,众门人将于年底齐聚商议。敬请转告贵帮帮主速回蝴蝶山庄。
纸条上的字,总是写着同样的话语。而接到信的人,也总是做着同样的事。
卷起了纸条,卷成了长长的火引子样子。一靠近了附近的油灯,便成了一团小小的火焰。
火光照着古良的脸,古良脸上是一抹的淡笑。
「人不自私,天诛地灭。」
「师叔又不在了……」萧子灵撑着下巴,一再又一再地叹着气。
「怎么,想他?」古良检查着账册,淡淡说着。
「……也不是啦,我只是想问问他怎么还不动身……」萧子灵的眼神黯淡。
「想家了?」
「嗯。」
「家在江南?」
「咦?你知道?」
「不知道的人只怕少了……」说着说着,古良突然眼神一凛,而萧子灵也机灵灵地闭起了嘴。只见古良取过了一枝朱砂笔,在上头划了一个红圈圈。
萧子灵悄悄地探过了头来。
古良瞄了萧子灵一下,萧子灵也朝他眨了眨眼睛,于是古良啪的一声,合上了账本。
「小气。」萧子灵的两手托着腮帮子。
「如果无聊,找你朋友玩去。」
「他在睡午觉……」萧子灵委屈地看着古良。
「看我也没用,我没空。」古良偏过了身子,又开始看着账本。
「也教我嘛,我也想学啊。」萧子灵拉了拉古良的衣袖。
「想学?没看你师叔学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古良又是一个冷冽的眼神。
萧子灵递过了朱砂笔,古良画着画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接着,深深吸了几口气以后,在上头写了一个大大的「错」字,用力合上了账本。
萧子灵有些无辜地看着古良。
「我早该死心了,明明知道他根本没这耐xing磨。」古良咬着牙说着。
「古良……」萧子灵拉了拉古良手中的账本。
「……」
「剖脑取物之法,不是妄谈……」
「前辈……」
「不过,我只动过五人,而且,尽管尽力而为,也只有三人活到现在。」
「……只有三个人……」
「现在我带你去看其中一个。」
「你上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冷冷的声音。
正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关上门的谢卫国,又僵了身体。「我……我去逛逛!对,我去逛逛……整天待在这儿也挺闷的,而且,我……我写好了账本啰!」谢卫国转过了身来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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