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灵剑_小林子【5卷完结+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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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你,你母后已经没人撑腰了。」二皇子冷冷笑着。「父皇早就想废后,这下子你们可要好自为之。」

  「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玄慈怒极,走近了一步。「母后大量,却叫你们得寸进尺了!?」

  「父皇已经有四年没临幸过华清殿,这件事后宫里何人不知?」

  闻言,玄慈脸色大变,走了近便是一拳迎面打去。

  想是没料到他说打就打,二皇子直到鼻血流下了地,还依然不敢置信地看着玄慈。

  「你打我?」二皇子下意识地捂上了伤处,才发现是满手的血。

  「血……血!」二皇子尖叫着。「我流血了!太医!太医!」

  挥舞着血淋淋的双手,二皇子仓皇奔出了御花园。

  「糟了。」玄慈低声说着。

  此时,吃完了饼,玄英正舔着手里的碎屑。玄慈本来还在微微的心慌,然而见到了玄英这等的动作,也连忙跑了过来拉开玄英的手。

  「手脏,别舔。」玄慈连忙说着。

  玄英抬起头看着玄慈,眯着眼睛可爱地笑了一笑。

  「唉,算了,没吓到你就好。」玄慈抱起了对他而言还是一样娇小的玄英,感叹地说着。「顶多,就是罚跪了。」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玄英低声说着。

  「嗯?怎么了,英弟?」

  本来要把他抱回殿里的玄慈,愣了一下停下脚步。

  「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

  玄英低低吟唱了起来,而此时玄慈才见到了眼前的玄武帝。

  「心慊移而不省故兮,jiāo得意而相亲。伊予志之慢愚兮,怀真悫之欢心。愿赐问而自进兮,得尚君之玉音……」

  玄英继续唱着,而玄慈连忙把他放了下来,自己跪了倒。

  「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修薄具而自设兮,君曾不肯乎幸临。」

  背完了以后,玄英像是期待什么似地看着玄武。

  「告诉我,你为什么唱这首?」玄武低下了头,低声问着。

  「因为,没人帮母后写。所以,我就只好帮母后唱。」玄英笑着。

  「……你是在怪朕?」听得这句话,在场的十几个人几乎全都跪了。

  「皇上饶命!饶命啊!三皇子不懂事!」

  「父皇息怒!」玄慈也连忙喊着。

  玄英拉着玄慈的衣服,躲在了玄慈的身后。然而表qíng却是倔qiáng的。

  「……你知道朕是谁吗,玄英?」玄武沉声问着。

  「皇上。」玄英看着地上说着。

  「……你这副脾气是皇后教的吗?」

  「当然是啊,因为我只有母后还有皇兄教我啊。」

  随着两人对话的紧张度升高,玄慈不自觉地双手向后护着玄英了。

  「……你几岁了?」玄武问着。

  闭着嘴,玄英不说话了。

  「英弟四岁了,父皇。」玄慈低声说着。

  「……谁让你替他答话的?」

  「皇上息怒!息怒啊!」一旁的太监婢女连忙磕着头喊着了。

  「……玄慈,你说呢?该当何罪?」

  「……玄慈认错,任凭父皇处置。」玄慈的眼睛微微阖了上。是了,倒让二弟说对了。

  父皇身后,捧着两卷huáng绢的太监,正忧心地看着自己。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一卷废后,一卷废太子。

  「坏父皇!」玄英抱着玄慈,瞪着玄武。「坏父皇!」

  「英弟!」玄慈喝着。

  「yù加之罪,何患无辞。」玄英啜泣着。

  「……说的好。」玄武不怒反笑。「不过,教得出这对皇儿的女子,我倒真想再见见了。」

  「摆驾华清殿!」一旁的太监连忙喊着。

  玄武只微微一愣,看向了身旁依旧趴伏在地的太监。

  太监没有抬起头来,整张脸还是埋在沙地上。

  「……你们起来吧。」

  「谢皇上!」

  走了几十步,玄武才回过了头。

  玄英和几个太监宫女正在连忙扶玄慈起来。

  三皇儿才华洋溢,太子却能得人心。

  天下有望了……只是,希望自己能把这天下留给他们了……

  年方二十七,但是心境却已然如此苍老了吗?玄武苦笑着,继续往华清殿走了过去。

  一边,拿过了太监手里捧着的两卷圣旨,jiāo给了一旁的杜扬。

  「毁了它吧。」

  杜扬接了过,随着身后的御林军一起缓缓离开了。

  然而,经过两位皇子身边时,杜扬却用眼角余光扫上了三皇子胸前的那块红玉。

  血般的鲜红,却又透亮而圆润。

  记忆悄悄地苏醒。

  这一个晚上的气氛,格外地诡异。

  皇上先是拿下了右丞相,擒下了九族,却又让内侍送了九龙玉环去华清殿,同时亲笔题字「勤学爱民」四字给两位皇子。

  皇宫里沸沸扬扬。原本以为废后之事大抵已定的奴才,从自己的chuáng底拉出白绫扔进了火场。

  然而,皇后本人,却是临窗展信。

  鲁儿列已进四川,火烧燃眉之急。

  速退进宫,其余再议。

  收起了笔,封好了信,皇后轻轻推开了纸窗,一个宫女低着头缓缓走了过来。

  「子丑处。」皇后低声说着。

  「是。」宫女盈盈一个躬身,消失在暗夜之中。

  战事如何,这个皇帝也是不可能对我提及的。皇后对着铜镜,暗暗想着。

  那么,他知道鲁儿列进了四川吗?飞将军是不是守得住?自己……要主动去提及吗?

  然而,又要以何种的说法,来回答这消息的来处……

  难,难,难。难在一介女流之身,难立庙堂之上……

  是了。

  「皇……皇后娘娘!」奉命把守监牢的队长连忙跪了倒。

  一身黑衣前来的皇后,直到揭下了蒙面的黑纱帽,才让众人认了出来。左右环顾了一会儿,皇后轻启朱唇:「祸从口出这句话,不晓得大伙儿记不记得?」

  「是……是……」

  皇后重新戴上了黑纱帽,缓缓走了进。

  在场的十人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幽暗的牢里传了出来。

  重重的回音。皇后走在既湿又热的天牢里,一间一间寻着声音的来处。

  「谁?是谁?谁来了?时候到了吗?我要见皇上!见皇上!」虽说把铁链摇得啷啷作响,却也只有徒增牢里的恼人回音。

  皇后皱着眉,看向了一间关着人的牢里。里头一个刚被吵醒的老妇人用着空茫的眼神看着她。

  皇后等着一会儿,那老妇却只是咬着唇,没有意料之中的求qíng。

  皇后轻叹一声,又走过了几间有人的牢房,此时,此起彼落的呼唤声响遍了整座天牢。

  「小姐!二小姐!」

  皇后没有响应,因为,她看见了自己的父亲趴在牢门上,用着渴求的表qíng看着自己。

  白发似乎更多了,脸上也多了几条深深的皱纹。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我来看大家了,爹。」皇后微微福了身,然而眼神却没有应有的悲伤着急之意。

  「谢天谢地,听说没有牵连到你,是不是?我还以为妳真狠心,眼睁睁看着家里人下狱也不过问一声……我……」

  「别说了,爹,孩儿已经想到了法子。」

  皇后凑近了父亲的耳边,轻轻说着。

  「求爹给皇上提醒一声,四川要地,易守难攻,务必留意。」

  「……为何如此?」右丞相皱了眉。

  「就说如今最怕的便是南北合击。皇上……应该会懂的。」

  「皇上不晓得吗?」

  「就怕他不晓得,多少提醒一句也是好的。」皇后重新站直了身,轻声说着。「再者,也是唯一活命的希望。说不得皇上高兴,就此饶了大伙儿也不一定。」

  「……慧娘……」

  「言尽于此。」皇后转身走了出去。

  「峨嵋已经退了。」华山旧时的掌门对着华清雨说着。「你打算怎么办?」

  「师门基业毁于一旦,我难辞其咎。」华清雨淡淡说着。

  「……君子不吃眼前之亏,你说这是什么丧气话。」旧时掌门低声骂着。

  「……师父,您带大家走吧。」

  「那你呢?」

  「我带几个师兄弟,死守华山。真要是胡人来击,抵御不住……就以身相殉。」

  「……你死了,华山以后怎么走得下去。」尽管脸色难看,旧时的掌门还是勉qiáng说着。「莫要忘了,华山派就剩你一个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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