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磅!
果不其然,手才一抖,那热汤就洒了一地,还摔碎了一个瓷碗。
就连唐忆qíng也没闪过,一半的下摆也给汤洒了上。
浓郁的姜香味登时溢满了整个房间。
「……抱歉……」那人低声说着。
「……不要紧,我另外端一碗来。」唐忆qíng低声说着,离开了他的身旁。
『忆qíng?没事吧?』隔壁萧子灵的声音传了来。
「没事,只是不小心洒了。」唐忆qíng一边回答着,一边往房外走着。
「……你就是唐忆qíng?」chuáng上那人低声问着。
「……是的。」唐忆qíng回过了头,低声回答着。「怎么了?」
「……多谢救命之恩。」那人只是说着。
端过了另外一碗姜汤,唐忆qíng这次亲自喂给了华清雨喝,而华清雨没有再拒绝了。
在嘴边轻轻chuī凉了姜汤,才送到了华清雨嘴边。如此喂了没几口,一颗有些温热的泪水就滴到了唐忆qíng的手背上。
温厚的姜汤,香醇的气味。唐忆qíng有些愕然了。
「多谢……」那人哽咽着。
「……谢什么呢?举手之劳而已。」唐忆qíng有些无奈地笑着,继续chuī凉着下一匙的热汤。
『唐大侠,帮主让我来打扫。』门外有人敲着门。
「请进。」唐忆qíng说着,继续喂着。
『……欸?怎么没点灯呢……』
「……别点!」瞄见了火光,唐忆qíng连忙就是转身喝着。动作之仓卒,甚至洒上了一些姜汤在华清雨的手上。
而听见了唐忆qíng的喝止,那丐帮的弟子就是连忙搧熄了手上的火折子。
『对……对不住!』那两个丐帮的弟子连忙道着歉。
「……不要紧。」唐忆qíng自知失态,也是低声说着。
而华清雨,则是睁着眼睛,似乎想要看清着唐忆qíng的脸。
「喝完了,就睡吧。」唐忆qíng继续喂着,低声说着,而华清雨也是沉默地继续喝着了。
只是,一双眼睛徒劳无功地调着焦点,却怎么也看不清眼前之人的面容。
「内息耗弱,外寒内燥,五脏失调……啧……」
一早请来的大夫,瞧了华清雨一眼,就已然频频摇头。如今才搭上了脉,一颗头更是摇得彷佛要掉下来似的。
一旁的萧子灵看来是随时准备好要去接头了,一见到了大夫摇着的头终于停了下来,也跟着松了口气。
「死不了。」大夫最后有了结论。
早说啊。萧子灵没好气地看着这个大夫。
「可也跟不起我们这舟车劳顿吧。」谢卫国沉吟着。
另外一头,华清雨却是疲惫地看过了整个房间,可就是昨晚的人没再出现了。
『……忆qíng……』
听得了萧子灵的问话,华清雨就是连忙听着了。
「说是去买些蔬果,路上好给你解馋。」谢卫国说着。
「真的?」萧子灵高兴地说着。
「……请问……」华清雨连忙问着。
「……何事?」谢卫国问着。
「那位唐忆qíng大侠,他是……」
「他师叔。」抢在萧子灵之前,谢卫国说着,还指了指他。
萧子灵没有好气地双手叉在胸前,倒也是无法辩驳。
「……可看来好是年轻……」华清雨低声说着。
「……我师叔他老人家驻颜有术,怎么?怀疑吗?」瞧了华清雨脸色,萧子灵就是起了捉弄之心。
「……不……我怎会怀疑,只是……」
「华清雨,论辈分我可大上了你一辈,对着我唐师叔,要叫唐师叔祖,晓得吗?」
华清雨?谢卫国挑了眉。
「师叔祖?……这……等等,为何您晓得……」
糟……晓得说溜了嘴,萧子灵却是开始装了傻,四处瞧了去。
「大侠,您适才……」华清雨用着沙哑的声音继续问着。
「啊!忆qíng也该回来了,我去帮他!」转过身,萧子灵就是连忙逃了走。
「欸!」谢卫国却是留他不及。摇了摇头,回过身却是见着了华清雨着急的样子。
「大侠……」
「……我是现在才晓得你就是华清雨。」谢卫国说着。「别问我,问我那鬼灵jīng的师侄去。」
「您也是他师叔?」华清雨问着。
「嗯……你放心,华山也算是一大宗家,晓得了你是华山后人,我自会好生礼遇。」谢卫国低声说着。「可先抱歉了,告辞片刻……我与我师侄有话要好好谈谈。」谢卫国挑着眉。
「他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人了!」三人另辟密室说话,萧子灵眼见「事迹败露」,就是扬起了声嚷着。
而听过了萧子灵的「细说从头」,唐忆qíng却是早已尴尬不已,也是一再地躲着谢卫国询问的眼神。
「你不怨他?」谢卫国问着。
「……」唐忆qíng摇了头。
「我们忆qíng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所以才不怪他。」萧子灵说着。「我可不会忘。」
谢卫国还是一直看着唐忆qíng。
「若你有难言的苦衷,我不怪你。如今既然重逢,你可要与他一同躲了开?」谢卫国问着。
「……躲?」唐忆qíng抬起了头,却是不懂。
「……你之所以躲着七师兄,莫不也是为了华清雨?」谢卫国问着。
「啊……不!并不是的!」唐忆qíng却是连忙否认着。「如今我与他只有旧时的qíng份。」
「……你无须瞒我,若你真……」谢卫国说着。
「谢大侠,确是如此,我又何须隐瞒?不瞒您说,我已是准备走了的。若是让他认了出,只是徒惹麻烦罢了。」唐忆qíng苦笑着。
「走?为什么你要走?」萧子灵连忙问着。
「我想了一夜,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如今他重病在身,需要人照料,可我却已是不愿相见。」唐忆qíng苦笑着。「长久一来,纸必包不住火,所以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与谢大侠跟你告辞了。」
「……我先说,你走我就走。」萧子灵却是说着。「他可不关我事。」
「……子灵走,我也会一起走的。」谢卫国说着。「我得送他去软沙岗。」
「好吧,那我们就把华清雨丢下来吧。」萧子灵做了个结论。
「可是……」唐忆qíng迟疑着。「这么一来,不就……」
「对喔……」萧子灵说着。「可是没办法啊,算他倒霉吧。顶多我们给他留条棉被?」
「子灵啊……」唐忆qíng看着萧子灵,只能苦笑着。
「……怎么啦,那剑可是cha在你身上啊。我还没忘,你自己就先忘了?」萧子灵嚷着。「你对他这么好gān嘛?别忘了他还娶了老婆,他不会感激你的!」
「……我又何尝需要他的感激呢?」唐忆qíng柔声说着。
「……可是……」萧子灵又提高了音调。
「子灵……」唐忆qíng拉着萧子灵的手,柔声说着。「我们别为了他吵,好不好?」
「……我又没有要跟你吵……」萧子灵低声说着。「是你先说为了他要走的。」
「……可也没办法啊……」
「有办法。」谢卫国说着。「瞒过他就成了。」
「……可只怕终究纸包不住火……」唐忆qíng低声说着。
「包不住又怎的?你自己定了住,有我们在,还怕他对你如何?」谢卫国说着。「难不成嘴里说着忘了,其实心里还在怕着?」
「……谢大侠说的对。」唐忆qíng喃喃说着。
华清雨是不能走的了,而一行人等着南军营区传来的消息,也商议着要走要留的问题。毕竟留下无妨,只是若待在镇上,照他们之前闹过的那一场,只怕没多久这儿也会让他们搜上了。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累赘。」萧子灵没有好气地说着。「先说好,到时候要走,我顾不得他……」
然而,说着说着,瞧见了唐忆qíng有些黯然的神qíng,萧子灵却是连忙说着。「我不是怪你留他下来啦,忆qíng,要怪就怪他怎么一直黏着你不放啊。」
可人家躺在chuáng上,是怎么黏着他不放?听见了萧子灵明显的偏颇之言,谢卫国要下肚的一口茶差点噎着。
唐忆qíng也是忍俊不禁着。
这人哪,若是我杀了谁,只怕也只会嚷着那人怎么撞到我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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