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íng敌相见,分外眼红。雅重月听到他自报名姓的时刻起,早已动了嗜血之念,一腔子恼恨愤憎无处发泄。此刻不遑多让,脚踩虚步避开剑锋,双掌翻飞,寻隙待找墨愈梵空门击落。
两人你来我往,攻得不容喘息,守得密不透风,半个时辰之内只见人影飘忽不定,时而近身时而对掌。人影叠加著竹影婆娑,杀气冲撞中落了一地苍翠竹叶。
雅重月贵为帝国之主,空负一身武学,实际从未上过战场同人实打实过招。纵然招式千繁百复,到底欠缺了江湖历练,又兼年轻气盛,求胜心切,时间一久,便不知不觉落了下风。
墨愈梵一剑挑上雅重月左肩胛,瞅准他沈身回步的刹那,改挑为按,剑背挟带千钧之力,狠狠砸落到少年肩膀上。
“呃!”
雅重月闷哼,猝不及防,被一剑砸得失去平衡,身子重重往地面一沈。
再待反转提气,墨愈梵已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点了他几处xué位。
皇帝顿时身体僵直,动弹不得。
男人带著深沈怒气的脸凑近他,字字yīn鸷:“当日麒麟山意外相遇,我便该了断了你,就不会有後来你祸害从眉之事……”
“哈哈……朕要了他身子,你心疼得想死吧?”皇帝身不能动,口尚能言,针锋相对尖锐道,“你会比朕清高多少?你敢说你在看著柳从眉的时候,没有想将他狠狠压倒,吞吃入腹的yín邪念头?同是抱有不堪心思,何必装那君子柳下惠风度?柳从眉同你上chuáng苟且,看肚子都cao弄大了……”
“啪”!白皙脸面烙印五道内力不敛的指痕,触目惊心。
墨愈梵面无表qíng,缓缓收回手:“觉得滋味不错的话,我不介意再赏你。”
雅重月呸出带血一口,轻蔑冷笑:“怎麽,敢做不敢认?”
第四十九章 (古风年下,生子)
墨愈梵清晰听到脑海中主管理智的那根弦,嚓的绷断。
这颠倒黑白的混蛋小子在说什麽!他以为柳从眉腹中胎儿,生父是他墨愈梵?
“你以为每个人概同你一般,色yù熏心?”怒极反笑,墨愈梵反省自己何必làng费时间在此同这荒唐皇帝蘑菇。
既是不慡他,直接杀了就是!
眼神渐趋冷峻,真气凝聚掌心,缓缓高举,置於雅重月头顶上方。
九刑门万丈红尘过、恩怨不沾身的当家今天实实在在炸了毛,从未有过的bàonüè念头自心头穿透而过。yīn毒想道:杀了他,给从眉出一口气,也算为苍生造福,为从眉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积德。
───未出世的孩子……
刹那间无数念头逸散开来,激灵灵惊扰了意识坚定。
犹豫心念一动,生生收回即将拍上小皇帝天灵盖的手掌,凝寒半空。
雅重月背对他,看不见男人瞬息万变表qíng,只从周遭空气流动中察觉到男人充满杀气的一掌高悬头顶,随时可以让他七窍流血而亡。
他自知惹恼对方,索xing坦然,阖眸待死。
紧闭的双眼黑暗中,反复叠现著年幼时柳从眉温柔叫自己“重月”的表qíng,和如今挺著腰腹、为另一个男人露出温婉美好笑容的画面,不停歇jiāo互冲击少年荒芜惨淡内心。
那个人对他冀望甚高,纵然被他以那种方式nüè欺,仍然怀抱天真妄想,期望他能成为一代贤君。若见著他的尸首,知晓一腔教诲之意悉数付诸东流,总该记恨他一世不忘吧?
时间凝滞不前,空气中只闻风过竹林声息,簌簌作响。
雅重月久等不到致命一击落下,忍不住诧愕睁眼。
忽觉身子一轻,墨愈梵竟是将他衣领拎起,毫不费力自地上提了起来。
再一运气,将人隔空扔出竹林。身不能动的雅重月自空中呈抛物线飞跌而过,径直栽倒到一双紫金描边的鞋履旁,吃了一嘴灰尘,难受的咳咳。
墨愈梵大步从竹林中跨出,英气bī人的脸庞上水波不兴,却不难听出话语中隐而不发的怒意。
“跪在你老师面前认错,今日就饶你一死。”
*************
雅重月láng狈抬头,正对上柳从眉低头望来的眼眸。
老师眼底淡淡惊愕稍纵即逝,qíng绪湮灭得那麽快,雅重月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错看了他眼中即起即灭的痛楚。
少年心高气傲,万万想不到竟是以这麽屈rǔ的方式与柳从眉再会,胸口登时气血翻涌,“哇”一声,又是一口淤红呕出唇边。
他迅速埋下头,骄傲自尊不允许他去正视柳从眉眼里的同qíng。他想当然的认为被自己赶出宫、落魄非常的柳从眉,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神应当除了怨愤就是冷冰冰的怜悯。
垂下头的速度飞快,没有捕捉到面前俊雅男子一刹那的失神。
绝然料想不到深居皇宫的雅重月会现身在这座江南小城,更没想到他会和好友墨愈梵林中遭遇,大打出手。看他身上几处剑伤,唇边染血脸色惨白的模样,柳从眉数月来无波无澜的心,乱了。
看清来人的颦香闪身挡在柳从眉面前,也不管那人是皇帝,柳眉倒竖,喝道:“你来这里做什麽!”
她被自家主子隐瞒有孕消息,近日方获悉一切,一股子郁闷和抓狂qíng绪正无处发泄。
“我家主子对你忠心耿耿,辅佐政要事必躬亲,你却恩将仇报!”
雅重月xué位受制,几度暗暗运气,想冲开xué道,却是未果。
耳边听闻连一个下贱丫头居然都敢教训於他,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薄唇一掀,冷笑:“放肆,朕之作为,何时轮到一介贱婢质疑!”
“你!”颦香恼怒,待反唇相讥,墨愈梵冷淡声音截断二人无谓斗嘴,“落到这步田地,生死掌控他人之手,雅重月你有何资本自傲?以为此刻尚在你金銮殿上,左右侍卫环伺?”
雅重月冷道:“想弑君,来啊。”
要他求饶乞命,办不到!
“杀你,我没那麽好兴致。”无形真气发出,将雅重月刻意避开柳从眉视线的头扳回上仰,迫使他无法回避的瞪视著颦香後方那个人。
“我说过,为你犯下的渎师污秽,赎罪!”
既是无从回避,雅重月gān脆倔qiáng的直著腰背,苦苦压抑自己烈火噬焰的痛苦心绪。
竭力做出一副事不关己、漠然冷酷的表qíng,和接触到他视线,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的老师四目jiāo接。
四目相对,是君与臣,是学生与师长,是想爱而不能爱的人。
背德rǔ师一方,无从诉说躁狂而qiáng掩的渴望;心明如镜一方,一意逃开这段两厢完败qíng伤。两两相望,彼此都给对方眼中理解不了的qíng绪和无语的拒绝,深深刺痛。
柳从眉翕动嘴唇,好半晌,才听到自己声音,空dòng不似原音:“你……不该来。”
回答他的,是冷冷嘲弄。
“不该来打扰你们琴瑟相合,鸳鸯jiāo颈?”
心间蓦然一痛,雅重月不明真相的尖锐控诉,让柳从眉呼吸一滞,竟然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朕以这种不堪姿势,屈rǔ跪在你脚边,看你和你qíng人双宿双飞,”如刀眼眸带著浓浓嫉恨,扫向柳从眉身前,“看你肚腹隆起,为你二人共赴云雨的美好做见证……如此快意,如此酣畅淋漓,柳从眉,你不觉得这是对朕大好的报复麽?你舍得不为朕误打误撞、自招报应而欣喜若狂?”
柳从眉连连抽气,拼命压抑紊乱的呼吸。
微抖的手抓住前方少女手臂,轻声道:“香儿,扶我进屋……”
见柳从眉想逃,雅重月不假思索的飞快冲口而出,“朕一直敬你冰清玉洁,敬你不沾红尘,洁身自好,谁晓得背地里是个张开腿任男人上的下流之辈。滋味如何?墨愈梵比起朕,更让你yù罢不能吗?朕是不是成全了……”
尽挑拣锥心刺骨的话,去刺激那摇摇yù坠的惨白人影。直到面上又是一痛,再吃了墨愈梵怒极一掴,下一秒已是哑xué被点,发不出音。
不够,朕还没有说够,那些宣泄不出的滔天妒火、失去那人的惶恐、被背叛的雷霆怒意,朕远远没有说痛快!!!
“雅重月,你给我住嘴!”
墨愈梵再也听不下去,始料未及这个孩子竟会神昏智蒙,口不择言到这个地步!
他後悔莫及,不该把雅重月带到柳从眉面前,不该让心无挂碍的柳从眉被脏污了双耳,那是他珍惜珍重的宝贝柳从眉!
“从眉,莫动气,你……”身形一闪,将柳从眉晃晃悠悠的身子移入怀中。
雅重月出不了声,一双凤眸流溢浓烈恨意,像要吞吃人的野shòu一般,狂乱盯牢柳从眉不放。那浸染仇恨的目光似有形体,透过柳从眉不由自主望向他的视线,缓慢牵扯出孕夫内心一波波压制不了的剧痛。
52书库推荐浏览: 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