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少慕语声最後再度被他自己心猿意马的亲吻湮没:“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就让重月继续误会那药伤身好了,能够拐到人才是最最要紧。至於柳从眉,我正好要同你说说,我们做父母的,该以何种态度面对……”
“你不要总是边说正经事边……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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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小木日上三竿才洗漱完毕,自闺房中走出,手搭凉棚看著城门口一骑红尘远去的喧嚣景观。
吵闹一上午,这两人总算消停了。
满意的对自己点点头,没有卷入这场莫须有的口角中,实在是该庆幸她天生具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啊……
话说方才好像有听到爹亲说提亲?
提什麽亲?
事未临头就从不费神探究太多,天xing豁达的南小木很快抛开这个念头,慢条斯理从地上捡起弟弟的来信。
看到月圆又似抱怨又似宽慰的最後一段话:
“父皇,行事果决、出人意表虽然是行兵打仗的上等谋略,但用在自己儿子身上之前,也先琢磨琢磨对方有几个胆来承受吧……不是每个人都有你从王爷兵变爬上皇位的胆识和心计的……顺便一提,柳大人的事,也是你们该出面的时候了吧,我认为……”
再後来的一些字,南小木蜻蜓点水的掠过,没再细读。
返身回房抱起依依呀呀的小笑,一边逗,一边笑眯眯对他说:“小笑小笑,我们很快要当皇叔和皇姑姑了……有个比你小不了多少的小家夥叫你皇叔,会不会很得意啊?来,笑一个给皇姐看,乖……”
脸蛋红扑扑的小婴儿咧著嘴,握著小小拳头跟皇姐对视,两人眼眸都弯成了月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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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这才是真相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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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胎动 上
二更刚过,雅重月趴在书桌上沈沈睡去。毛笔自指腹间滚落,滚到桌案边放置的笔架旁,发出一声轻响停下。
柳从眉闻声从自己正看著的奏折上抬起头,看见坐在太师椅里的皇帝身子前倾,倚靠著书桌,头埋在左侧胳膊间。右手还保持著提笔落字的姿势,只是已随著主人的昏睡而慢慢一点点倾斜到桌面上去。
放下奏章,柳从眉揉了揉眉心,慢慢撑著椅子扶手站起身。
五个多月的腹部已开始明显,站直身子後,他一手撑腰,略显笨拙的向皇帝走去。
雅重月呼吸轻浅,有点气血不足,趴在那里,侧脸苍白,眼睑下一圈青紫,是受药xing摧残的症状。柳从眉给他披上一层薄裘,缓缓踱到窗前将轩窗阖上,再返身回来将滚落的毛笔捡拾放入笔筒。
雅重月睡意朦胧中呓语了一两个音,似乎叫的是他的名字,但听不大出来是叫的从眉还是子归。柳从眉站在他旁边,轻叹口气,凝眸注视了皇帝片刻。
这些日子,停止服用焚香变体药物後,雅重月的神智并无众人预料中那般迅速减退,他仍然认得出人,日常公文批阅也能勉qiáng进行,只是人很容易累,常看著看著就睡沈过去。有时柳从眉与他坐在一处商讨,只要雅重月半刻锺不接话,再转过头时他一定就已经倚靠著什麽阖目大睡了。
新症状的出现让柳从眉心焦了好一阵,雅月圆他们便宽慰他说睡眠也算人体自我疗养的手段之一,总好过隔三差五就呕血。月圆让他不要太关注雅重月的身体状况,看目前来说熬过剩下几个月孕期不是问题,现在真正要紧的已经变成挺著肚子的他。
“毕竟……”雅月圆yù言又止,凝视著他外袍遮掩下依然能目见的那处隆起,有些忧心的道,“柳大人身子文弱,又过了最佳生产年纪,日日替皇兄cao持政务,劳心乏力,最该挂怀应是自己才对。”
他除了不上朝外,几乎如垂帘听政般,一手包办了朝中所有事。朝廷百官原本就对这位前任首辅信任有加,听闻他重新获得皇帝青睐(甚至是那方面的垂青),再度获得掌权地位,个个上书奏文比之从前愈加积极。一是为了邀功凸显政绩,二来也确实认可柳从眉的决断,在不好斟酌的事宜上希望听取柳大人的意见。
这麽一来,公文堆积如山,一个总打瞌睡的雅重月压根看不过来那麽多汹涌而来的意见,柳从眉就只好披星戴月的替他阅。
短短几个月,腹部高隆了不少,身子却消瘦了许多。给他日常进补身子的药膳、补气养神的食物,全部都消耗在社稷之事上。
纵然雅月圆劝他暂缓一缓,不用那麽日理万机,无奈柳从眉心系黎民,总嘴中说著我有分寸,而实际上怀著多看一道折子多解决一处难题的念头,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也难怪雅月圆把焦虑的中心点从雅重月身上转移到他身上。
雅重月还趴在那儿睡得香甜,浑然不知旁边凝视自己的人已是心头思绪转了万千。
柳从眉对自己说,再阅完南方六省送来的折子便熄灯安寝。举步正要回到方才批阅奏折的长案旁,忽觉腹中一动,一股压迫闷涨感自腹底袭来,蹿起丝丝隐痛。
“啊……”
低低呻吟一声,纤长手指抚摸上小腹,感觉到胎儿在里面轻轻蠕动。
胎动并不算太剧烈,但不知为何,每次胎动,柳从眉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他额头微微渗了冷汗,手指在腹部打圈,试图快速安抚下来。
孩子并不怜惜爹爹的不适,睡了一天jīng神十足,选在晚间来调皮捣蛋。
就见它不住的伸手,踢腿,花样百出,意犹未尽。柳从眉给它折腾得一张俊雅的脸失了血色,捂著胸口想gān呕,又呕不出来,手心覆盖下的肚皮这里凸出一块,那里又撑起一块。
“呃、孩子,你……”
他紧紧抓住书桌一角,身子半软,竭力克制凌乱的呼吸。
内心苦笑:你是在抱怨爹爹忙於公务,忽视了对你的关心吗?
雅重月睡得迷迷糊糊间,耳畔传来压抑的低喘,把他从昏沈中惊醒。凤眸半眯半开,转头望去,顿时清醒一大半,霍然长身而起,接住柳从眉双膝软倒的身子,吓出一身冷汗。
“从眉,你怎麽了?”紧张万分的询问,看他手捂在腹部,也将手探过去,一摸便觉得那腹中动dàng不休,胎儿在欢快的翻腾。
再看柳从眉脸色,已是唇色灰白。
“朕去找月圆过来。”
柳从眉拉住他衣袖,虚弱摇头。“只是胎动,无需惊动三王爷。”
若雅月圆和仇大夫过来,想必又要苦口婆心劝他暂且放下朝政不理了。但雅重月病怏怏的,他又怎能对那些奏章所提及的各处问题视若未睹?
“我歇息一会便好。”
“可是你表qíng很难受。”雅重月抱紧他,手叠放在他手上,感应到孩子的折腾,心里愧疚,“都怨朕,朕年轻冲动,一再吸食异药糟蹋身体,如今连累你遭受这般苦楚,朕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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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或许有二更……(捂脸)
第七十九章 胎动 下
皇帝表qíng中既有愧疚,有不忍,更多的是怜惜。
柳从眉抿著唇,雅重月作孽在先是事实,误人误己也便罢了,还因此延误不少朝政之事,这般心无全局的意识,自然是柳从眉不赞同的。加上他此刻身上难受,孩子在腹内活动,给身子本就不qiáng壮的他带来不小负担,因此也不想安慰他,权且让他自个自责去。
总得教他更加体会到责任感,今後对这江山社稷,才能更多一份尽心……
柳从眉半晌不语,雅重月见他一直捂著腹部,心疼更甚,将人半扶半抱挪到chuáng榻上。给他搭了软被,却不急著让他躺下,而是揽在怀中,让他向後仰靠自己身上。
他两人心结打开後,这般亲密举动已是寻常,柳从眉却仍是微微涨红了脸。虽未挣扎,倚著皇帝胸膛的身子还是有几分僵硬。
雅重月叹了口气,手掌轻柔抚摸他小腹,温柔道:“从眉,你还是不惯朕碰你?孩子大了,总爱乱活动,两个人安抚,总好过一个人硬撑。”
对於这个孩子的到来,雅重月超出自己意料的期待。并不仅仅是这孩子出生,能让他结束焚香的药xing折磨,更是因为他能亲眼见著从眉肚子一天天长大,从眉生产时他能自始至终守在身边,将上次怀胎诞子的错误、惊心、遗憾,全数在这次弥补回来。
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何停了焚香的变体药物後,自己并未倒退回神智初蒙的状态……想来那药的持续效果还不错?
“……”柳从眉仍是不做声,但明显感觉到皇帝手掌贴置他腹部的温度,让腹中孩子乖巧和顺不少。
孩子渐渐平稳下来,柳从眉深吸了几口气,胸口窒闷感略消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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