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睡了一觉起来真的是jīng神倍慡。不过在chuáng上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真的傻透了!昨晚稀里糊涂的在温泉里遇到了父皇,居然傻兮兮的跑回来睡觉了!父皇用的浴池,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进去了!倘若有心人知道这逾越之罪必定让我哑口无言。
这么说起来,当时那么晚父皇还来沐浴,是无心的还是来为我掩盖这种过失的?躺在chuáng上,摇了摇头。父皇的心思从来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人猜透,所以我并不需要再在这种事qíng上多去费心思。反过来,现在的我的处境真的很不妙,且不说父皇为什么不公布我的身份,让手下的人,乃至白斛都云里雾里。再来,父皇从不会这么对待一个人,这么明明白白的对他好,好到了衣食住行都要亲自过问的地步。
常年在战场上的警觉,一直都在提醒着,这件事qíng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皇家无亲qíng,这句话母后在世的时候常常对我这么说,小的时候并没有在意,但是五年前的那件事qíng让我知道,这句话血淋淋的含义。父皇在我出走之后,对皇室宗亲,还有其他大臣是怎么解释的,我并不清楚,可是在五年里他居然一直都不曾来抓我,而且现在突然来找我,我觉得怎么都不会简单。
但是我任玄亭重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我迅速起身,穿戴好自己的衣物,在穿着那件裘皮的时候,手微微的顿了顿。既然父皇布下了如此之大的迷局,必定是我对他有这一种可以用的价。
想到这里,心冷不已。
父皇能立刻找到我,恐怕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哪里,也知道我在做什么。而这么多年他都未曾来找我,为何现在突然寻我,并将我绑在他身边
还有一个想法让我全身发冷。
父皇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么,他的视线从来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掌握着我的一切。我的一切都在他的面前坦露无遗……不!我摇了摇头,不愿再度想下去。虽然知道皇家无亲qíng,但是我任然不愿意这么想着我的父皇,如此让人心冷的父皇。
静静的坐了下来,清晨原本拥有的慡朗顿时被一种由内而外的倦怠感取代,提不起来任何一点点力气,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约坐了一盏茶的时辰,我看着外面的天空渐渐的白了,就知道大概是要天亮了。我从红木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了墙角上靠着的长枪,卸下了身上的大裘,提枪出门。在门前的庭院里,站定,便将自己的长枪舞了起来。
一招一式记于心,全神贯注留与形。踏雪纷纷萍踪影,冷锋直走寒梅,金枪铁马烽烟起……
每一枪出招我都心随枪走,每一次的出招,都是必杀。在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而这杀敌的技巧,只能是让自己融会贯通,不然我根本活不到这个时候。
……冷风剑雨莫胆怯,红枣马上豪气生……
庭院中的一束腊梅绽放着幽香,而我的长枪在自己的舞动下寒风霖霖,将心中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而自己全身的肌ròu和胫骨在生病之后,终于能够自由的开始舒展,全身的协调力瞬间被自己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
等到我大汗淋漓的时候,李冬来出现在了庭院的拱门门口。
“三殿下。”李冬来对我躬身行礼:“传圣上口谕:让老三给朕安静一点!大清早的枪舞的哗哗响还让不让朕睡了!”
我:……
言不语而,心则乱
我坐在红木椅子前,沉默的不吭声,静静的坐在那里享受我的小米粥,看着父皇也喝着粥吃着小菜。不过看来今天早上被我吵醒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好食yù,他已经吃到了第三碗了,看着父皇将碗里的粥再次吃完后,李冬来都吃了一惊的胆颤道:“万岁爷,……这还要么?”
父皇看了看,点了头:“这笋衣味道不错。”说罢还用他的筷子在菜的上空点了点,搞得我刚刚伸过去捡菜的筷子收也不是,放也不是。不过这个笋衣的味道真的很不错,我相比较父皇也吃了不少。
李冬来笑得很开心,道:“万岁爷喜欢就好,小的这就备下些带回宫里去。”父皇首肯之后,突然看着我,看着我将那口笋衣塞进了嘴巴里,那眼神真的是看的我满口的笋衣吃也不敢吃,咽也不敢咽,难受之极。
“老三也喜欢。”父皇突然冷不丁的称述了这句话,便接过了李冬来盛的第四碗小米粥开始吃了。独留我一个人呆呆的含着笋衣看着父皇,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早膳真的让我莫名其妙。只不过我没想到父皇的不对劲从这个早膳之后就开始没完没了了,吃完早膳后,他就开始要批改京城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奏章。这按理说我是要回避的,可是他不但没有让我回避,反而让我坐在了他书桌旁边,陪着他看奏章,搞得我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快道晌午的时候,父皇放下了手中的奏章,看着外面的大雪半天没有说话。而我也熬不住gān坐着,在书房里寻乐一本兵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父皇看了一会雪景,冷不丁道:“老三,为什么不问我为何把你带来?”
父皇的话让我全身一震。我何尝不想问?倘若我们是普通的父子,那么我就算是耍赖撒泼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们不是。有的话语,您不说,身为臣子的儿子就不能问,尤其是这种神神秘秘的微服私访,儿臣只能跟着不能问,这边是做到了一个儿臣的本分。
可惜,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想想,当真说出来那是不可能的。我低着头不出声,父皇的这个问题我根本回答不了。
父皇突然转过头看着我,抓起了书桌上的一个盖着绝密戳的奏章递给我。我便一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过来看看,但是在踌躇了一会后还是接了过来。
展开这明huáng色的奏章,让我吃惊的是开头的第一个名字:阿纳当。
我吃惊的看着父皇!父皇平淡的看着我,道:“阿纳当是谁,想必你比我清楚。”我点了点头,当然清楚,阿纳当是蛮夷的王弟,是蛮夷的前锋大将!在赛北的这几年里,很多次的jiāo锋他几乎都败在了我的手上,并且在战场上,我们彼此还面对面的短兵相接过。
父皇见我点头,便继续道:“阿纳当突然上书要求秘密会面,似乎是有意结jiāo。”
我将这话在心头里转了两圈,道:“前段时间也听说过,阿纳当的皇兄似乎是觉得他已经功高盖主了。”所以在冬季之前,阿纳当就被撤了军权,今年蛮夷并没有来打秋风。
父皇紧紧的盯着我一会道:“阿纳当要求在边塞小镇和朕见面,并且……”他伸出手指了指我手上的奏章:“指名要带着你。”
我顿时一惊!这算什么意思?莫不是离间计?但是阿纳当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么?这个时候除了我对他从新掌握蛮夷军权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他指名要我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做文章的地方。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父皇这么多年不来找我,现在跑来却是为了这么一个阿纳当……
我的心里顿时感觉到了寒风刺骨。
路上对我的种种关照,只不过是在补偿,而带着我的目的就是去见阿纳当么?我心底苦笑了一声,对一个是帝王的父亲,我的确不该期待那么多的。在父皇的心里,恐怕我根本就不在他的视线里,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除了这个国家,还是这个国家。为了政局,为了国家,五年前他可以不分事实黑白,一口滚字让我落入冷宫。五年后,他可以继续为了这个理由,把我的生活打乱,将我丢入这个已经没有任何背景的宫中,bào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他是为了国家……
这个理由让我想恨他,都恨不起来。
深吸一口气,耐住心中的绞痛,静静的听着父皇的决定。
“还要再走个几天我们就到了预定好的边塞小城,你和我前去面会阿纳当。”父皇将我手中的奏章收了回去,想着日程安排道。我在一旁,点头称是寻了一个空隙告退后便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刚出来便碰上了李冬来,带着两个小太监正端着膳食走向书房,看着我出来有点吃惊:“三殿下,不和陛下一起用膳了吗?”闻言我抬头一看,两个小太监的食盒还有餐具均是两套。
我扯出一个笑脸道:“李公公辛苦,还有事先行一步。”
李冬来静静的看着我走了过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一句嘀咕落入了我的耳朵里,“万岁爷有了殿下的陪伴,这几天膳食用的都多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脚下并么有停,装着不知道的离开了。心里却异常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丑角,在父皇的面前那么小心翼翼,可是在他的眼里大约就是一个供他心里笑话的丑角……开心呢,开心的饭都多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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