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御医来诊断过,却只jiāo代一句「并无大碍,会自然好转」就离房了,绂雯说当然不满意这样含糊的答案于是追了上去。只是,他在外逗留得实在久了点,难道出了什么大问题吗?
绂雯说不答,只是坐于chuáng沿,翻开被守娆争扯皱的衣襟,「看到你就懂。」
嚣狄长袖与阑雪都惊讶地瞪大了眼。
好半晌,嚣狄长袖才寻回自己的声音,「这是……」
吻痕、咬痕。
不止脖子,锁骨、胸腔,被衣衫遮掩的地方肯定也有痕迹。
阑雪撇开了脸。
嚣狄长袖的拳头为了镇定心神而握了又放,「这……到底是谁……」
守娆争是从小于深宫中受训的皇储护卫,放眼朝廷也难找到人与他旗鼓相当。
瞧他,连嘴角也瘀伤了,要对他作出这种事除非是他心甘qíng愿吧?唯一令他甘心的人是……
他和绂雯说的眼光碰上,绂雯说替他说出没宣之于口的答案,「小皇子。」
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早有听闻守娆一族自古就是皇储们的……
但其实他们也不用想得太悲观,也许他俩是两qíng相悦的,只是太……惊世骇俗了点。
「绂雯,可能守娆争是自愿的……」除了瘀青吻痕,在他身上也找不到其他伤痕,不是吗?
绂雯说的神色黯淡下来,将守娆争衣衫的扣子扣上。
他刚听到临风yù言又止,立即猜出了七八分。「恐怕没这个可能,我直说好了,他被下了媚药。」
嚣狄长袖咬紧牙关、压下怒涛。对,那个娆罗緁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那混蛋……」真是禽shòu不如!
反而阑雪最是冷静,cha问:「现在要怎帮他?」
「此药药xing猛烈,用多两三次身子都被玩坏。」绂雯说打开门,在走廊上等候的医童手上接过之前吩咐的东西。「所以……」
他转回来,眼神暧昧地将嚣狄长袖从头扫视到脚尖。
「我、我来?」嚣狄长袖结巴地指着自己鼻尖,向后退一大步。他?不行的、不行的……他不能对不起解语。于是,他的目光就定定放在房中最后一人身上。
「阑雪,这就是你向我报恩的时候。你从容就义吧!」嚣狄长袖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阑雪竟然毫不犹豫,二话不说就开始解自己衣领钮扣。「你确定要我来吗?」
嚣狄长袖大惊失色,抓着他的衣襟,「不、我不确定了!」
……gān嘛反而是他被吓回去啊?
「我来。」只见绂雯说用扇柄分开主仆二人,直直向chuáng边走去。
他手上捧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长袖,我扶起他,你喂他吞药汁。」
说毕,他便倚着chuáng柱扶起还在昏迷的守娆争,掐住他的下巴。
「原来有解药,你早说嘛……」
嚣狄长袖将药汁灌进他的口中,守娆争的嘴巴一张,竟有淡淡的甜味从中溢出。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会随身携带chūn药的的解方?这是临风开的药方子,主要是宁神清心、消毒活血的,我们不确定对他有效不。若还是不行,依旧由你来。」
朋友间几许笑语,把方才凝重的气氛打得烟消云散了。说真的,绂雯说看起来蛮期待他跟守娆争……怎样怎样。
「阑雪,若还是不行,依旧由你来。」嚣狄长袖立即把皮球抛出去,反正先备案没坏。
药汁顺利地灌进半碗,守娆争也被那浓苦味呛得清醒了大半,揪着胸口狂咳起来。
他甫一醒来,便警觉xing极高地掐住嚣狄长袖的脖子!
他的来势既猛既急,当他看清眼前人而怔住的同时,脖子已传来异常冰冷的触感。
阑雪的软剑抵在他的脖子,只要他对嚣狄长袖作出什么伤害,剑都会不犹豫地一抹。
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他揪着喉咙喘气。
守娆争放下抵着嚣狄长袖的手,但阑雪却丝毫不敢松懈,没放下剑。
「很高兴看到你这么jīng神。」嚣狄长袖悠闲的笑了笑,「放下剑吧。你俩要在我面前全武打吗?」
绂雯说则忙着用扇柄格开停在他眼前不够半寸,白晃晃的剑。
欺负他不懂武功啊?
他们当然可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容、谈笑风生,但也要顾一顾他好不好?
《待续》
文案
为了以其道还治其人之身,
绂雯说等人将守娆争留于袭府,
可……即便他们都是才智之士,栋梁之才,
娆罗緁的手段,招惹守娆争的代价,却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
就算对主子的所作所为看不过眼,
守娆争却不敢相信自己竟有了想逃的yù望。
他多么希望能骄傲地向别人述说,
他跟随半辈子的主子,是足以让他心甘qíng愿的对象。
他只是想尽心尽力、全心全意保护好他的主子……为什么,却如此之难?
第七章
守娆争暂住在袭府。
袭家人世代行医、悬壶济世,医术代代相传,是为民间神医。直到袭临风这一代,袭家被招揽进宫中当御医。在御医府的后头便有袭府,无巧不成书,袭夫人曾是宫中七大侍卫的总教头,教出过这么一个守娆争,于是当他们带守娆争来求助时,袭家人便不多问原委、二话不说地应允,并安置争在袭府客房。
守娆争的寄宿美其名是治疗,但大伙儿都清楚要是让他回去的话遭受的对待绝对比现在更残酷。只要守娆争仍身在皇宫之中,纸是包不住火的,但既然他都逃到这里来了,他们便尽量照顾他,能瞒多久是多久了。
守娆争一向少言,但来这里后更少开口了。
袭夫人来探看过他一两次,然而只有活泼热qíng的解语可跟他聊个不停,大部分时间房内都传来解语的声音,守娆争则偶尔说上一两句。
「争,你知道皇宫内有个叫落叶林的园景吗?那里很大很大的!」
「嗯。」
「有个宫女告诉我说那里很漂亮,没看过不算进过宫!改天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好的。」
「一言为定,我们来打勾勾!」绂雯解语灿笑如花、伸出尾指,为他的承诺高兴得不得了。
守娆争静默无言却真切感到有股暖流汩汩流入心田,他悸动了。
他怔怔看着解语光采照人的脸。「……打勾勾啊?」
他有点笨拙的伸出尾指,这动作他究竟有多久没做过了?
阑雪在此时敲门,「夜深了,宫女请解语小姐你快回房歇息。」
绂雯解语困惑地看向桌上的灯油,的确所剩无几了。为什么跟争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如此快?
娆公子为她安排的院落又大又华美,还让两位宫女姐姐陪着她,但自她进宫之后,娆公子就未有再来看她一眼了,仿佛忘记曾邀请她进宫游玩……嘛,虽然她的确能常常看见说哥、袖哥跟阑雪,但她也很想家,很挂念爹娘,而且说哥看见她进宫似乎没有很高兴,总是气闷着一张脸。这里没有秋千而枕头被铺她都睡不惯。只有待在争身边,她才觉得有进宫来是对的,没那么不安。
守娆争送解语出房,正想灭掉油灯时竟发现阑雪站在他门外还未退下。「阑雪,你找我有事?」
阑雪接触到他疑惑的视线,提供解答,「大少爷命我守候在守娆大人身侧。」
守娆争挑起一道眉。嚣狄长袖竟为他借出了阑雪,他从没想过竟然会反被人保护回去。
他不是想赖在这儿,只是他也有点……害怕。
害怕再见到娆罗緁,害怕他会更无所不用其极地剥夺他,只是他什么也没有了,空留一副躯壳和不值一文的尊严,可在娆罗緁面前也只是添加他作弄的乐趣而已。连尊严也失去的自己将会变成一具行尸走ròu。那不是他能想像的。
「守娆大人,恕我直言。」阑雪打断他的沉思,声音清晰冷冽得似能破开迷雾,「解语小姐将会成为将军夫人。」或主帅夫人。
「我明白你所说的。」守娆争坐回椅上,也比了比手势请阑雪快坐,阑雪却不动如山。
他不多不少有听说过阑雪此名,他是嚣狄军中的阑中将,明明也是号人物却仍然愿意委身兼任嚣狄长袖的侍从。不过闻名不如见面,在嚣狄长袖身边的确一点也不算委屈。
「我只当解语是妹妹看待。」
怕是阑雪知道嚣狄长袖心仪解语已久,所以奉劝他一句吧。
「阑,这姓氏我从未耳闻。」守娆争毫无睡意,这数天来他三步不出房门,休息得过分充足了。
阑雪向后倚着chuáng榻,有点讶异惊讶守娆争会主动打开话题。
「……这不是姓氏。阑雪两字便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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