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绂雯!」他提高声量唤回他的注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难道你忘了当初说要娆罗辑付出代价的人是谁?当初游说我拿着军权靠拢李道月的是谁?谁说只有李道月才能救我父!」
「我只记得,我没拜托你这样对守娆争。」没有拜托他利用娆罗飒和李道月两个去毁掉守娆争!
嚣狄长袖浑身一震,原来绂雯知道他在背后计划整件事,但他……真没想过娆罗飒会把守娆争送给李道月,没立刻下旨杀了他。「别任xing,你知道这是迟早的问题。难不成你要报复娆罗辑,守娆争会对你仁慈吗?我们只是反利用李道月,就当送他一件见面礼吧。」
「我是任xing。我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他一直都是如此的贪婪自私,他想要保护娆罗纻、他想踩上宰相之位……但他同时想保有守娆争和嚣狄长袖,他们两个都是他的好友。即使他一开始是有预谋地接近争,而争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们还是……在攻与守的狭fèng中,在信任与保留的挣扎之下不可思议地jiāo心了。
两个他都不想背叛,他根本没有嚣狄长袖的义无反顾,他还没准备放弃任何东西!
要报复娆罗辑总有别的方法,不一定要让他失去守娆争、不一定要守娆争死。
他不要嚣狄长袖血染双手,gān出他俩绝对会后悔不已的杀人勾当!
「我只记得我要解语给我添两三个小侄子。我请你祝福他们!」
「你还不懂吗?娆罗辑不会让守娆争跟解语双宿双飞的,你看他都做了些什么、选择了些什么?现在不就是最好的铁证了吗?我还以为他这辈子只在乎守娆争、只有失去守娆争才让他尝到跟我一样的痛,我真没想过他冷血到可以把守……」
「对啊,我看得一清二楚,而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呵呵……」嚣狄长袖不可置信的苦笑数声,「我是为了谁才如此做的?难道只为了我的报复吗?难道是我想要为皇吗!难道是我想推李道月为帝!」
「我无法见死不救,那与守娆争同跪一夜的人不是你,是我!」
嚣狄长袖闭眼,知道再多言已是没用。「我也有想要的东西。我可不想只跟你认识六年。」
下年夏末初秋,即使人事全非,他还想和绂雯说在载愁湖边缅怀一番,重温初次相识的qíng境。
「在你死之前,我可舍不得死。」
绂雯说把黑玉扇子俐落的翻开,拨的第一下,也迈开了第一步。
算是应允吗?只怕他也未能确定,尽管走下去吧,直到走不下去为止。他离载愁湖畔,蓝天白云下、青糙地上那抹身影越来越远。
守娆争吃力地睁眼,但眼皮被血块压下,他很困难才能获回一点视线。
有人。
一股甜香突然从门口处渗入,他立刻闭了气。
耳边传来一声两声闷响,那是大殿上的守卫们的昏死落地声。
守娆争的警觉蓦地提高。
他苦笑一下,要是这时走进来的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人,只怕他也无自保之力。思及此,他放松下身躯,有几天了?……让他解脱也好,因为他的嘴巴被塞进布团、无法咬舌自尽。
当守娆争的眼睛能适应黑暗,看到漆黑中的轮廓时,那人也已步到他面前。
「守娆、守娆……」来人伸高手轻拍他的面颊,想唤醒他。
守娆争认出他的声音,是绂雯!他蠕动着唇瓣,想吐出什么句子,表qíng是如此心焦。
「阑雪。」绂雯说吩咐在旁的阑雪斩断缚着他双手的粗绳,他看得出守娆争有千言万语想说,但现在绝不是叙旧的时候,有什么可以后再说。
阑雪违抗嚣狄长袖的命令跟来了,他明了到绂雯说对大少爷的重要xing,他有责任保护绂雯说的安全……这也是为了确保嚣狄长袖在未来不会受伤害、不会有所遗憾。
阑雪没作出任何动作,一双英眉紧皱、聚jīng会神的紧盯四方,陷入戒备状态。
他的手缓缓摸到腰间,仿佛下一刹便会昂然出剑。
很黑,根本到了不能视物的地步,只是暗处汹涌的杀气对武者来说仍清晰。
绂雯说想从守娆争的嘴形猜出他的意思,只是他还没意会到些什么……狂猛的声响破空传来,绂雯说的双眼霍地睁大,有热暖液体洒到他的脸上、肩上!他呆住了。
布团跌下,守娆争的唇无力大张、还涎着血丝,血就这样洒上绂雯说脸上,「快走……」
绂雯说惊讶的仰头看着守娆争,为突如其来的一幕而全身僵直。
「走!」有人在殿堂上埋伏!
阑雪抽出一抹白光,扯着绂雯说的臂膀带他逃离。要是等会儿大殿中灯火大亮,有人认出他们的身分就麻烦了!蓦地,一道利刃飞向他们的方向,阑雪将绂雯说拉至自己身后,挥起长剑挡下!
可恶,来不及了,只怕要来场硬仗才能杀出血路。
阑雪绝非等闲之辈,一转身,白芒便jīng准往黑影抹去,一剑致命。
他要确保绂雯说周全,手脚不尽灵活。而且时间拖得越久,敌人的攻势便会越加凌厉,人数还不断增加。阑雪迎接着毫不间断的攻击,思量着以寡敌众的他们要逃出去绝非易事。
对手也不急于点光,只是像猫捉老鼠般把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
猝不及防,又一记飞刀从阑雪身后袭来,阑雪忙挡着前方猛击,即使察觉到也没暇招架!
他一避开,受伤的必是绂雯说。于是他准备硬吃这记飞刀。
「我可没教过你如此消极的抗敌方法!」
一道白光突然杀进来,打去急遽的飞刀。阑雪吃惊地扭头向后,却立即受到喝叱。
「专心。」听到嚣狄长袖熟悉的声音,阑雪在黑暗中勾起了一抹淡笑。
即使嚣狄长袖嘴里说着不准他和绂雯说去冒险、不理他们死活,却放心不下地跟来了。
阑雪和嚣狄长袖两人出尽浑身解数打退敌人,往门口处后退,眼见敌方虽人数众多,战斗力却远不及他们,逃脱的希望更盛了!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已看到了大殿门扇的一丝光亮,只是——
「啊——!」
后头传来的惊呼令他们停下脚步。
在他们分身不暇之际,绂雯说被敌方的人给捉去了。
黑衣人捉紧不断反抗的绂雯说,对他们道,「想你们的同伴安然无恙就乖乖别动!」
黑衣人一方面顾及前方两个难以观察的劲敌,另方面又要胁制拼命抗衡的绂雯说,倍感吃力,只怕不消一时三刻便会有错漏,给嚣狄长袖或阑雪杀个措手不及。
正因如此,他更要速战速决。他在绂雯说耳边道,「别乱动。我一声令下,后头的人就会立即解决掉守娆争!只怕你的伙伴再神通广大,要救那男娼都分身乏术!」
说毕这句,他感到怀中人突地停下所有反抗。
绂雯说自是不知道李道月被下令不可杀死守娆争的。
绂雯说气愤咬牙,他怎可成为拖累长袖与阑雪的包袱?即使他不能逃脱,也要保证阑雪和长袖不会因他而被威胁。长袖说的对,他不自量力地拖他们下这滩浑水了。既然他是逃不了了……
「带你家的主子走!」
阑雪评估了一下形势,他们现在不逃,只怕待会儿灯火通明,敌我形势一目了然之后更无法逃脱。
现在同时救回绂雯说与守娆争的希望太渺茫,他立即作出了决定。
「快走!」绂雯说催促着犹豫不决的阑雪,「走!我不会有事的!」
黑衣人伸手把绂雯说的嘴巴捂上。
嚣狄长袖浑身一震,怎么可能?他绝不会把绂雯丢在这儿!
他想冲上去和黑衣人搏斗,未料却被阑雪从身后环住他的身子,硬将他往门口方向扯!
嚣狄长袖当然知道阑雪想舍下绂雯说而救他走,他着急大吼,「放开我,我命令你放开我!」
他的双眸都气急败坏地泛红了,但阑雪心意已决,以身子护着不断反抗的嚣狄长袖。
阑雪分身乏术,不消片刻,背上就被乘虚而入的利刃划上好几刀,鲜血洒到嚣狄长袖脸上!
他是无所谓,但他耗尽生命也要让嚣狄长袖全身而退。
阑雪的血溅上他的脸蛋,即使从后环着他的身躯如此冷凉,但阑雪的血却是热的……
热得烫伤了他的心,让嚣狄长袖再也说不出反抗的话,他知道阑雪护着他的双手、阑雪拼死保护他的心都是不会放的了。他再这样下去不止拯救不到绂雯,连护着他的阑雪也要赔上xing命!
嚣狄长袖左手往腰间一抹,抽出了另一把剑。双手转了一光圈,双剑齐出!
双剑虎虎生风,他先俐落挡下后方的凌厉攻势,再把伤了阑雪的人都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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