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豁然明白过来,七弟和萧煜,是想拉拢我一起对付萧独,除掉他之后,再谋夺朝中大权,待萧澜回京后bī他退位。
但萧独如今哪里是原来不受待见的小杂种?
自瀛洲一役后,朝中支持他的大臣不在少数,而他在民间声望也极高,如今又有魑族一后一妃相助……
七弟与萧煜,定是不知晓萧独与魑国之间的关系。
我不能说。
我若是说了,会害死萧独。
鹬蚌争不起来,我这渔翁也无法得利。
“皇叔若将宝押在五弟身上,怕是押错了。”萧煜见我不语,以为我在犹豫,叹了口气,“魑国各部时分时合,魑国王廷亦是极不稳定,迟早会与冕国燃起战火,到时,我这有一半蛮人血统又娶了蛮族公主的五弟,还想保住太子之位,可就……”
我垂眸一笑:“孤心中自有权衡,用不着你这后辈来教。”
说罢,我放杯起身,走出亭外。
“时候不早了,七弟,我们改日再约。”
上了轿子,我便命宫人送我回九曜殿,有意找我那小舅舅白辰与翡炎商量一番,他们是我更为信赖的亲信。
从御花园到九曜宫,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时近三更,晃晃悠悠间,我已有些犯困。
正闭目养神,轿子忽然猛地一颠,落了下来。我掀起轿帘,只见四周树影斑驳,林墙层层,分明还在御花园里,不禁奇怪。刚要下轿,却听耳后风声乍起,还未回头,便觉一股奇香扑面而来,当下便动弹不得,亦发不出一丝呼救之声。
一张纱布飘然落至脸上,一件衣物披到身上,是女子穿的绫罗面料,手臂被抬起,塞进宽大的阔袖之中,腰亦被束紧。
我借着月光去看,是红的。霞披的红。
绣金纹路密布全身,华美而高贵。是婚服。
我打了个寒噤,想起萧澜在夜宴上说的那句话。随即,我的身子被扛抱起来,这人健步如飞,左转右弯带我出了御花园。
我脸上蒙着红纱,目光受阻,只听前方传来车轮轧轧之声,身子转瞬被塞进一个不算狭窄的空间内,臀部落到软垫上。
我身子僵硬,只能用鼻子去嗅。
这车辇内散发着一股合欢花香,是质地极好的熏香。
我穿着婚服,坐在凤辇上。
冷汗自我额间,淌进衣襟间,一片冰凉。萧澜竟然疯狂至此。
他用凤辇将我劫去寝宫,又有谁能察觉,谁能救我?
饶是心中天崩地裂,身子仍是纹丝不动。
凤辇颠颠簸簸行了一阵,停了下来。
外头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请太子妃娘娘下辇——”
我当即愣住。
萧独平日待我算有分寸,我不信他有这么大胆子gān这混账事,心里只想,那人送错了,把我送这小láng崽子这里来了?
叫了两声,听我没应,轿帘被掀了起来。一个宦官谄媚地笑:“哎呀呀,太子妃娘娘醉了,快来人,扶娘娘进去。”
你们!你们看清孤是谁!我在心中斥骂,奈何无人听见。
罢了罢了,进去见着萧独,反倒好办。
两个宫女上来,一左一右将我扶下辇去。过门槛时,我被绊了一下,险先迎面载倒,便又上来一个宦侍,将我背了起来。
“这,还该拜堂罢,太子殿下人呢?”
“还不快去叫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都醉成这样了!”
“叫什么叫,礼都在皇上那儿拜过了,赶紧送dòng房去!太子殿下也醉得厉害,还在陪皇上吃酒,待会儿就来了。”
我听宫女宦侍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头都疼了。
不一会儿,我便被抱到了榻上,被迫直挺挺的坐着。
“太子妃娘娘这是醉了还是没醉,怎的坐得如此端正?”
“嗨,别看了,都出去!”
木门嘎吱一声合上,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房内一片寂静,唯余我自己的呼吸声。
烛火昏huáng,我面覆红纱,眼前一片朦胧,倦意如cháo水层层漫上,将我渐渐淹没。昏昏yù睡之际,木门又嘎吱一声。
我蓦然惊醒,听见靴子碾过地面,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一抹人影从染红的烛火中走近,身形有些不稳,显是醉了。
我睁大双眼,等他来揭红纱,然后发现我是谁。
怎料他偏不来揭,凌乱的呼吸隔纱洒到我脸上,哼笑一声。
“爱妃,久等了。”
我差点昏死过去。
第26章 合卺
“爱妃为何不说话?”
孤倒是想说话, 你还不快来揭面纱?
“你定是害臊了, 是不是?也是,你与本王还未喝合卺酒呢!”他晃晃起身,似取来两杯酒,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挽住我一边小臂, 真要与我喝合卺酒。见我动也不动, 他便攥握着我手腕, 将酒杯塞进我手心, 手掌将我拢住,五指嵌入指fèng。
萧独一低头,兀自将合卺酒喝了,低笑:“爱妃为何不喝?”
我呵出一口气,心道,新娘子不喝合卺酒,这当新郎的总归要来掀盖头了罢。
“羞成这样,合卺酒也不喝。罢了, 本王喂你喝便是。”说着, 萧独一抬手臂, 大红帷幔飘然落下,周围甫地暗了下来。
我被他一把扯入怀里,拦腰抱到腿上。
红纱自脸上滑落,黑暗中,他一手捏住我下巴, 迫使我松开唇齿,俯身便重重覆上我唇。我心下大怒,怎敌他舌尖长驱直入侵进我齿关,将一口酒液渡进来。我合不拢嘴,尽数将酒咽下,只觉一股浓烈的焰穿喉而过,夹杂着些许酸甜,肺腑顷刻便似被烧穿了,只觉口gān舌燥,心慌气短。
箫独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舌似火龙在我口中翻搅扫dàng,吻势极是放纵凶猛,我身份尊贵,何曾被人如此对待,根本招架不住,几yù窒息。浑浑噩噩的,舌尖忽被咬了一口,然后狠命吸吮起来,我给他吸得头皮都发麻,小腹也跟着一紧。
……
箫独松了松口,低低一哂:“美酒配樱唇,滋味了得。爱妃,这罗敷酒乃是本王特意为你准备。”说着,他手落到我腰间,“望爱妃喝了,能早日怀上本王骨ròu……”
这等房中之话,我哪里听得下去,气得头昏脑胀。无奈闭上眼睛,等他来触碰我身子。他醉得再狠,男女之躯也应分得清楚。
可那“罗敷果”三字一闪而过,我心里却咯噔一跳。
可,今夜之事……是他气狠了,冲动之下指示人gān得呢?
此时,耳根一热:“爱妃,chūn宵苦短,本王就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他嘴唇便落到我颈间,轻吮重咬,只如恶láng渴血,贪婪而狂热,将我双手拉扯到头顶,十指牢牢嵌握。
“过了今夜,你就是本王的人了。你以后,只许看着本王一人,不许跟别人亲近,你要与本王一生一世在一起。”他语气极是霸道,全然不似平日对我的态度,像是真将我当成了他的新婚妃子。
我思绪混乱,不知他真醉还是假装。
如若这小子口口声声让我信他,又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来,那便真是危险至极,该及早除去,如若这真是一场yīn差阳错,那便还好。
我冷静下来,等着看他如何收场。
箫独埋头在我颈肩肆nüè,嘴唇掠过喉结处时,略微一停。
“爱妃……怎么,喉骨这么大?”
废话!我张了张嘴,极力憋出一声及不可闻的闷哼。
这声自不是妙龄女子能发出的,箫独身子一僵,似才察觉不对,抓住我手腕的手一松,将帷幔掀开一条fèng,他手便抖了一抖。
“皇叔?怎么……怎么是你?”
我眼上还蒙着红纱一角,眨了眨眼,嘴唇翕动几下,无声斥他。
箫独这才为我揭起红纱,光线一亮,我抬起眼皮,见他面色赤红,醉眼迷离地半眯半睁,疑惑地瞧着我:“我不是做梦罢?”
我愣了一愣,没料他是这种反应。
“我定是做梦了。”箫独笑了一下,自问自答,伸手来抚我的脸。我对他怒目而视,箫独似被我的眼神慑住,敛了笑容,收起手指,攥握成拳,脸上渐渐现出惊色,“这……不是梦?”
我眯起双眼,将信将疑,只觉他不像在做戏。
在受封与大婚之夜做这等荒唐之事,即便再生气,他胆子也不会大到这种地步。虽以前也有越矩之行,但都是小打小闹,与将我劫入dòng房可截然不同。比起他,萧澜那个疯子可疑得多。
再说,在他父皇眼皮底下抢人,箫独是不想当太子了不成?
如此想着,箫独将帷幔扯开了些,凝目端详了我一番,眼神变厉:“皇叔,怎么竟会穿着皇后的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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