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小凌指了指帕子,轻声道。
我看出他不想让小láng用这块帕子,大大咧咧说:“何必用这么名贵的东西,其实我不介意你撕一块布料为我包扎。”
小láng抬首怒道:“撕衣服做什么,让你看了占便宜?”
对上他的眼睛,我突然感觉似曾相识,断断续续道:“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哦!就是那张画像,你就是那个通辑犯!”
小láng板着脸站起来,瞪着我说:“你说谁是通辑犯?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
他这么一嚷,我又觉得不像了。全国通辑的大人物,哪会像这样当街吵吵嚷嚷。小凌突然拉了拉我们:“看!是主子!”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huáng少瞳和轩儿正携手逛街。叔父一人在家,刚才不是我英勇负伤,或许此刻已被歹人捉去。他们还有兴致在外快活。
我不顾腿伤,赶紧拉着小láng小凌,躲到墙角一个卖萝卜的摊子前,探出半个脑袋偷窥。自己反倒像是在偷qíng。脚下是水灵的白萝卜,但为看得更清楚,我只好站在萝卜上,伸长了脖子张望。
“你这是做什么?像做贼似的?”小láng甩开我拉着他衣襟的手。
“小声点!我在收集huáng少瞳不忠的证据,好让叔父认清他的真面目,赶紧休了他。”
“少爷知道主子和轩儿的关系。”
“我说吧!想我叔父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听听,果然他……”
我第二次被话噎住。什么?叔父知道?知道还让他们这么为所yù为?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回,连小凌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确信这件事一定是真的了。
“放开!放开啊!”底下突然有人叫道。
我心qíng烦闷,随口道:“不就踩了你两根萝卜吗?大不了赔钱给你!”
“不是啊!客官,你不只踩了萝卜,连我的手臂也一起踩进去了!”
我们三人低头一看,不约而同地跳了起来。这卖萝卜的小贩手臂白得要命,放在萝卜堆里,竟可以假乱真。
为了节省一笔赔偿费,我和小láng一再bī问,萝卜小贩总算承认原来就患有白癫风。刚才看我们三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故意将手臂混在萝卜里,好让我们踩伤了,赔钱给他。
人手混在萝卜里,混淆视听,害我看到萝卜就反胃。但被bī到用身体做本钱坑人,一定困难到了极点。虽然差点被骗,我还是摸出几个铜板给他。
一转身,huáng少瞳和轩儿已经进了一家茶馆。我拿出爹写的书函,jiāo给小凌,吩咐道:“你过去把这个jiāo给huáng少瞳,说我要代表宋家和他谈谈!”
小凌没有响应,望了小láng一眼,像是在问他要不要照我的话办。
“想什么?快去!你是我叔父的小厮,我也算你半个主子!说你笨就是笨,碰上机会也不懂献献殷勤!要是让你哥去,他早办好了。对不对啊,小láng?”
我抢在小láng发表意见前,拍起他的马屁。小凌被我一骂,眼圈竟红了起来,可怜巴巴地望向他哥。我顿感事qíng棘手,这马屁不会拍到马腿上了吧。
“照他说的做吧!”
小láng这话一说,小凌立刻擦gān眼泪,像接了道圣旨一样,迅速向茶馆跑去。
沈小láng有福气啊!有个这么贴心的弟弟。想想我的小妹,素来是我让她往东,她必定向西。
小凌刚一离开,小láng就面向我,指出道:“你刚才说他笨,伤到他自尊了。”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我不敢吭声。
“他就算笨,但你说他时,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就像我知道你的真实年龄后,从不在你面前说你老一样。”
“……”
在小凌就要进茶馆时,正逢轩儿出来吩咐轿夫。这个小笨蛋竟把书函jiāo给了他,我在墙角看了气得直磨牙。
轩儿展信后,又露出让我极想砍他的笑容。他向小凌jiāo代了两句,一扭一扭地进了茶馆。
小凌跑回来告诉我,轩儿已去和huáng少瞳说了,就在茶馆里等我。我冷哼道:“我只和huáng少瞳一个人谈,你去告诉他,闲杂人等一律在外面候着。”
这次小凌去了半炷香光景,出来时,身后跟着轩儿那狐狸jīng。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必huáng少瞳让他在外面等待,大大丢了面子,但又不敢违逆,只好心不甘qíng不愿地听从。
这种“哑巴吃huáng连”的抽筋表qíng,看得我哈哈大笑。直到小láng质问我为什么迟迟不进去,才赶紧回过神来,一拐一拐地向茶馆走去。
进门时,轩儿狠狠瞪我一眼。我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还他十个白眼。瞪得太猛,一不留神,差点没把眼珠子撇出去。
“猪头,你敢瞪我!”
呀喝!我还没骂他,他倒先骂我!正要回骂,不料轩儿的大叫已把huáng少瞳也引了来,他看到我,顿显惊讶。
“原来你就是玉杨的二哥!”
“什么?我才不是!”
话还没说完,轩儿借机抓住huáng少瞳的衣袖泣道:“少瞳,你快给我做主!他刚刚……他刚刚……呜……连瞪了我好几眼!”
这语气说得像是我刚才非礼了他,huáng少瞳眉头稍稍一皱,我也赶紧拉住他另一只衣袖:“我的腿脱了臼,行动本来就不方便,没事瞪他gān嘛?分明是他故意先瞪我的!”
“轩少爷不是故意的。”
一回头,小láng缓缓走来。我顿时脸色铁青。老大!你要为弟弟报仇,也不急于这一时呀!
“他是蓄意的。”小láng补充道,“我看得很清楚,宋公子腿受了伤,轩少爷还气他。这是早就预谋好的。”
“怎么可以这样?以前我就看见一个瘸子被人笑话,气得从楼下跌下,最后躺在chuáng上起不来了,连尿尿也要别人帮!”小凌不知何时也站了到边上。
我知道凭他的智力,绝不懂得煽风点火。看来以后和人吵架,还是小心为妙。
huáng少瞳低声说道:“算了,没出什么大事,大家都别再争了。轩儿,你先回去。我和宋公子有些话说!”
我得意洋洋地瞟了轩了一眼,他哼了一声,哭哭啼啼地进了轿子。
看我不久又沉下脸来,huáng少瞳赔笑道:“二哥不要介意,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我不是介意他,我是在介意你!”我大叫道,“我才不是什么二哥!”
huáng少瞳一楞,又道:“莫非你是玉杨的二弟?”
“瞳叔,我奶奶就生了我爹和叔父两个儿子,哪来什么二哥二弟?”我怒道,“我是他的侄子!”
“什么?”huáng少瞳大惊:“可你的年纪看上去,分明可以做玉杨的兄长……”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他支吾着说不下去。
“叔父小时候,不也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我生气地撅起嘴。
“也对!仔细看看,你们倒是挺像的……”huáng少瞳勉qiáng笑道,“以后你别叫我瞳叔了,受之有愧。就叫我少瞳吧。来来,到里面说话!”
huáng少瞳随后请我进了茶馆,让小láng小凌先回huáng府,随后点了一桌糕点供我享用。
嗯!还是个挺有礼貌的人,虽然眼神差点,但还懂得用东西贿赂我!第一关算你过了。
坐下后,我直奔主题,问:“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谈什么吗?”
huáng少瞳听了正襟危坐,脸色变得凝重:“是为了玉杨的事,我们要分手了。”
我也跟着严肃起来。听爹娘说当年他可是指天为誓,说要好好照顾叔父,现在却要分手。居然还敢承认,实在是,实在是挺老实的一个人。
不是因为事关叔父,对于这类坦白的人,我素来宽大处理。
“本想派人到洛阳请你们过来劝劝他。现在看来,还是算了。玉杨是个这么完美的人,是不该跟着我。前些年,我们都相处得不错,但突然间他就不愿理我了。”
我的目光从huáng少瞳的脸颊,过渡到桌上的糕点上。哼!说什么年少轻狂,全是废话!想踢开结发爱人的家伙,都用这一招。
“分手的事,是玉杨提出的。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起先,我坚持不肯。他还用不吃饭来威胁我,把我从房里赶出来。你看,我头上这块疤就是他抓的。”
huáng少瞳说着撩开头发,向我展示一个月牙形的抓痕。
原来叔父发起脾气来也挺qiáng悍的。不过谁让huáng少瞳在外乱搞,碰上我,非得给他抓个满月形的伤疤。
“他现在看见我就尖叫。我怎么问,他也不肯说我哪里做错了。”huáng少瞳叹了口气,继续道:“他和大哥大嫂的脾气一模一样,说不过,就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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