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骔出掌如风,手下不停,那老者左躲右闪,身形如电,皆轻松避开。众人只觉瞧得眼花缭乱,但见杨文骔渐渐的步履紊乱,呼吸急促,一套掌法使下来,却连对方一片衣角都沾不到,他瞧着越来越急,登时吼道:“来人,与我拿下这妖言惑众的jian人!”
他话音一落,登时有十二名汉子手执钢刀围了上来,一齐出招,登时一片刀光熠熠,直瞧得我睁不开眼。耳边却听得沈墨山呵呵低笑:“竟然连阵都摆出来,好看,比街边卖艺的可好看多了。”
他见眼露疑惑,遂解释道:“小huáng,这十二人乃忠义伯府jīng心培养的下属,单个武艺一般,加起来却是一个厉害的刀阵,叫什么四象八荒阵。这个阵法由来已久,相传乃百年前一位jīng研易经八卦的道长所创,杨府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据为己有,真有意思……”
我看那老者在阵中险象环生,再也不敢托大,刀一光闪,那柄薄如纸的刀已呈现在手,快如闪电,须臾冲撞,阵中一片利器相碰的哐当声,那东北角似乎有人抵挡不住他的快刀,然不出瞬间,旁边人已援助过来,老者背负受敌,却无法冲开此阵一角。
“妙,这个阵真乃大妙。”沈墨山看得兴高采烈,道:“就是十二人太多,若削减一番,剩个七人,则变幻移动更为灵活。不错,赶明儿我也弄一个,专门训招财进宝他们几个。”
招财在一旁听了,立即苦了脸道:“主子,不带这么折腾我们的……”
“臭小子,这可是教你长本事……”他眼珠子一转,突然道:“哎呦不妙,老头要出杀招了。”
我忙定睛一看,却见那老者眼露凶光,手下招式越发凌厉,竟招招要见人力劈于刀下。
“可惜啊可惜,阵法虽然jīng妙,可使刀的遇着刀祖宗,这下只怕要糟。”沈墨山喃喃地道,转头问我:“宝贝,我跟你商量个事,今日的事还是让它照着该发生的状况发生下去,你觉着如何?”
我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他握住我的手,柔声道:“就是说,呆会即便有什么令你难过的事,你也需记得,那都过去了。今儿个难得见着狗咬狗,还是让双方咬出个头破血流来的好。”
他话音未落,即听自手中嗖嗖数声,叮当几声轻响之后,却见十二人中一人噗通倒地,阵法一出现空缺,那老者当即如大鹏展翅,高跃而出,提刀立在胸前。
杨文骔大怒,朗声道:“何人躲在暗处鬼祟行事?出来!”
底下一片哗然,那老者沉默着摊开掌心,却见掌中一枚普普通通通宝铜钱,他嘿嘿冷笑,对杨文骔道:“我若是你,便不bī那人出来,这等功力,老朽可不是对手。”
他将铜钱往地上一掷,冷冷地道:“况且,他可不算为我解围,他是救了你的人。”
杨文骔冷哼一声,道:“你败绩呈现,还敢在此说大话。”
“是么?”老者嗤笑一声,缓缓地道:“破阵我确实不成,但我难道不会杀人么?”
杨文骔脸色一变,那老者淡淡地道:“若这十二人功夫与你一般,我定然被困死无疑,但他们这等三脚猫的功夫,若不是仗着阵法jīng妙,别说十二人,便是二十人,老夫顷刻间杀也杀了。”
他单刀在手,目光yīn狠,却又有武术宗师的天然气派,在场人人毫不怀疑此人所说是真,杨文骔脸色变白,却qiáng撑着道:“杨府便是倾尽全力,也容不得你诬蔑门庭,rǔ骂先人!”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你道我诬蔑rǔ骂,可叹你奉为尊长,言听计从的杨华庭,却实际是个人人得以诛之的老匹夫。这么多年,你以为他为何每逢月圆,必定会闭关练功?他闭关是闭关了,但练的什么功,你又知道多少?”
杨文骔一愣,脱口而出道:“你,你怎会知晓这些?”
那老者嘿嘿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再问一句,你可知,这十年来,榆阳周边人牙子最大的主顾是谁?”
杨文骔怒道:“是谁与我杨府何gān?我府内奴才皆是家生奴才,极少需往外买人。”
“那你就错了,最大的主顾,便是一位姓周的老爷,这周老爷在人牙子里可是鼎鼎有名,专买模样清秀,年纪比较大的少年,这类孩子原本行情不好,最难脱手,得亏了这位周老爷,这么些年,人牙子们不再发愁,这一样个人,自然令人过目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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