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爱甚久,我已意识模糊,果然现下做还是有些勉qiáng,到底如何结束,结束后,他如何为我清理身子,我全然不记得,只记得四肢内仿佛被巨灵之掌压榨过一般,连动动手指头都嫌艰难。
我感觉只是睡了很沉的一觉,后来才发现,实际上我昏迷了一日有余,沈墨山被栗亭臭骂好几次,直到我醒来方才作罢。沈墨山满脸愧色,坐在我chuáng头殷勤当小厮,直将小枣儿的活几乎都揽了下来。
他如此低声下气,我便乐得当大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倒也着实惬意。等到我能下chuáng,已是两三日后的事,栗亭所开味道古怪的滋补药,连服了十日,这才算不见踪影。
这段时间怕我病中无聊,沈墨山命人将小琪儿送了过来。几日未见,小孩儿又哭哭啼啼,直道我扔了他。我又哄又骗,好容易将他的毛捋顺,已是疲惫不堪,不知觉,又过去五天。
这一夜哄琪儿睡下,望着他圆圆的睡脸笑着不语,孩子天资平庸,无论习武还是乐理,均懵懵懂懂,不求甚解。都已快满五周岁,整日里却只知道疯跑玩耍,练拳吃点心。但他秉承了小彤的善良勇敢,又长得可爱异常,日后有我看着,有沈墨山护着,当能平安过这一世。为人父母,并非个个望子成龙,尤其如我这般经历太多的事,只觉得,他能做一个有良心,会快活的人,平安长大,便已心满意足。
正想得入神,忽听门扉开启声,我一回头,正瞧见沈墨山一脸微笑,站在门边朝我招手,我起身走过去,他双手展开一件长氅,披到我肩上,含笑道:“等了几日,你身子可算好转,我有一事要听你的意思。”
“什么事?”
他踌躇一会,道:“忠义伯府与叠翠谷那档子事,你若已丢开手,从此以后,只要他们不犯到我头上,我就不闻不问。但你若欲知后事如何,狗咬狗能咬出什么花来,咱们还可以去瞧瞧。”
我一愣,笑道:“你于英雄大会上重伤郭荣,揭了杨华庭的短,这就已经卷入这件事了。便是你不找他们,他们迟早有一日也会找你,倒不如……”
“倒不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沈墨山笑得意味深长。
我横他一眼,道:“你早已胸有成竹,又何必来问我?”
沈墨山握住我的手,柔声道:“哪里,你若不爱瞧这热闹,我自然不管。”
我挑起眉毛,戏谑道:“家传神功外泄武林也不管?”
沈墨山呵呵低笑,道:“这个,我确实,很是好奇。”
我笑道:“说吧,今晚那边什么动静?”
沈墨山摸摸我的头发,道:“真是瞒不过你,据弟兄们回禀,这几日流云道长避开众人,秘密回了忠义伯府,你说,咱们要不要去瞧瞧热闹?”
“走吧。”我合拢大氅,笑道:“别磨蹭了。”
沈墨山笑了笑,将我打横抱起,在耳边道:“抱紧了。”
我点点头,搂紧他的脖子。却觉身子一下腾空而起,犹如腾云驾雾一般,飞快掠过,耳边只听风声急响,沈墨山柔声道:“闭上眼,咱们上忠义伯府去。”
我依言闭上眼,随他起跃不定,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他双脚悄然无声落了地,在我耳边道:“到了。”
我睁开眼,眼前一片夜色朦胧,草木亭台,正是我当初到过的忠义伯府西园。我往后一看,一幢小楼孤立湖边,恰恰是小彤当年住过的绣楼。
“去那一下。”我指着那座小楼,柔声道:“墨山,我想去那看看。”
“好吧,只是可不能呆久了。”
我点头答应了,沈墨山抱着我,几个起跃,快速跃入二楼雕栏,随即又推开窗扉,跳了进去。屋内一片漆黑,但我却分外熟悉,那妆镜台,雕花chuáng,处处都显出当年小彤在时的模样。我微微叹了口气,摸摸chuáng上柔软的锦被,低声道:“这里,是小琪儿的娘,生前呆过的地方。”
沈墨山点头道:“收拾得很gān净。”
“是啊,”我笑了笑,道:“她原是杨文骔的未婚妻子,杨文骔睹物思人,是以这里保存得gāngān净净。”
“倒是个痴情种子。”沈墨山四下走走,又坐回我身边,拍拍chuáng道:“这chuáng上连被褥都一应俱全,倒好似主人家会随时回来一般。”
我正要说什么,沈墨山突然以手压唇,低声道:“有人来了。”
他把搂过我,躲到chuáng架后头,正在此时,却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随即,又是一阵嘎吱的脚踏楼梯之声,有一个苍老的嗓音道:“贤侄,你求老夫为你联络七大门派保杨氏一门,老夫已依言做到,你应允老夫之物,是否也该早些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