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你回来……”大哥慵懒地躺在皇座上,那座位早已经被他改成了单人chuáng的样子,铺着厚厚的雪白的垫子。可惜,此时此刻,我竟然愤怒地想要冲过去打他一巴掌,不行,他是大哥,他还怀着孕,不能意气用事。
“倚,你怎么了?”大哥显然察觉到我的怒火。立即防备地坐起来,看看我,又试探xing地看看佑。佑趴在我的脚边,一样不屑地瞪着木奈薛。
“是不是脾气开始受不到控制了,所以你回来了?”大哥有些迷茫地看着我。我努力地深呼吸,吐气再吸气,而被我紧握的拳头已经让我修长的指甲进入了我的掌心,鲜血顺着手指间留下来,滴在了地上,沥沥鲜血,深红得发黑的颜色,那是冥王族的血统。
“……”大哥看着我,终究不再说话。
“你,究竟有没有杀死冀?”我看着大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询问着,不要躲避我的眼神,大哥。千万不要,不然我恐怕我会受不了而对你拳头相向。
“倚?你那是什么问题?我当然不可能放过他。倚?出了什么事qíng了?为什么突然……?”大哥仿佛对我的指责不甘心,站立起来,气愤地瞪着我。
“我们在人界侦查的时候遇到了他的指令式神……”佑低声地说着,也是看着木奈薛。
“不可能?是不是有人模仿他的法术?”
“大哥,我亲眼所见,亲耳听到,而且他的能力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当我要出手的时候,他已经逃跑了。大哥,我再问你一次,你说你亲手制裁的冀,究竟是不是真的?”
“木人奇!你竟敢质问我?你竟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这样问?难道我会放过杀害海镇的凶手不成?木人奇,你现在qíng绪不稳定,我理解,这个时候就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又做恶梦了,梦见了海镇,对不对?好好休息吧,不要忙东忙西了,我找修回来……”大哥很有威严地走过来,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我通红的眼睛,叹口气。
“倚,我找人去元界通知一声,你qíng绪稳定以前,都在这里呆着吧。啊?倚?”
我真得疯了,我想。我竟然捉住了大哥的右手,狠狠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丝的谎言,可惜,我失败了。大哥没有欺骗我,那么那个冀为什么还活着?难道他有双胞胎?还是替身?还是分身?还是……
“木人奇,放开他!”不等我想明白的时候,济已经出现,他捧着的水果篮子掉在了地上,切好的水果撒了一地。他冲过来,硬生生地把我从大哥的身边拉开,然后狠狠地抱住大哥,不停地喘气,仿佛很紧张。
而我,被他的大力振飞,重重地甩到了地上。差一点脑袋就要撞上厚厚的门框。“倚?你不要紧吧?”佑爬到我的身边,护在我的前边,不让济在对我有所不礼貌。
“济,我没事。倚他开始了,他不是故意的,你要知道他以前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大哥搂着济的脖子,轻声细语地说着。不晓得为什么,他那种样子让我很恶心。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这么慌乱,不仅仅理不清楚头绪,更是有一种无法压抑的bào躁,那种郁闷的感觉盘旋于我的心中。让我很想找个人打上一架泄愤。
“倚?”身后传来了大哥和佑的声音。而我已经大踏步地走出了门。
“你来了。”木奈薛看着雷,还有凯。木伊修也是神色凝重。
“怎么回事?约好的要一起吃晚饭的,结果竟然跑回来,还伤了你?”雷等着木奈薛,仿佛出什么事qíng都是木奈薛的错误一样。
“没事。他的qíng绪不太好,我想是海镇的事qíng又触动了他。更何况,我们家的人……怎么说呢?到了这个年龄都是这样的脾气。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你们都看到了。”木奈薛抱歉地看看身旁的济。济安抚地搂着他,不说话。
“大哥,哥哥他有说什么么?怎么突然?”难道哥哥发现了什么?木伊修一脸疑问地看着木奈薛。
“他说他在人界巡逻的时候看到了冀,那个杀害海镇的冀……然后很生气的质问我,他以为我说我亲手制裁了冀是骗他的。哎~,怎么可能呢?真是不想,这个年龄,又刚刚发生那么大的刺激,恐怕是噩梦重回。修……你劝劝他吧。”
“哥哥人呢?”木伊修起身。准备找木人奇去。
“被济甩开后,就走了,我想应该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qíng绪不受控制,一个人们在自己的卧室里去了吧?佑应该会在门口守门。”
“我去看他。”木伊修头也不会地走了,压根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
“……”凯看了一眼雷。雷则是深沉地皱眉头。然后看着木奈薛,思考着冀生存的几率有多大。答案是零。明明自己看见木奈薛亲手用最决绝的法术杀死了冀,为什么倚会在这里这个时候大作文章?真的是看见了冀,还是海镇的身影又回来他的脑子里让他jīng神不振?
“雷,我们去和他说吧。我们都是在场的证人……倚也许会相信你说的话的。”
“走吧。”
来了这么多人,都是坚持说亲眼看见大哥杀死冀的证人,一个是绝对没有理由骗我的凯,一个是我最信任的雷,还有和我一起长大的修。我没有理由怀疑任何一个人的说辞。可是,为什么冀还存在?
“我明明见到他了,佑也看见了,对不对?不可能是我的幻觉。”我拖着下巴,自言自语。
“也许是别的魔物扮演冀的样子,好让你分心。”雷坐在我的旁边,让我靠着他右边的胸膛。他今天由于担心我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只穿了很少的衣物,还是亚白色的长衣,不带袖子,他的头发自然地散落着,有些和我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我捉着他的胸前的衣服的一角,感觉有些寒冷。
“倚,好好睡一觉,也许就好了。睡吧,我陪着你,保证不会做恶梦。”雷给我们盖上了被子,然后开始有节奏地抚弄着我的头发。渐渐的,我觉得疲乏,没有心qíng再想其他的事qíng,也睡着了。
现在想起来,和大哥闹别扭那件事qíng其实就是一切渊源的开始。
再度睁开眼睛,我缓慢地站立起来,出神地看了看海镇的尸体,用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嘴角。海镇,你知道么?我一直都没有放弃,我说过要替你报仇雪恨,灭绝魔界,只要我活着,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放弃。而且,海镇,无论你使用什么样的方法把自己的灵魂打散,我都要在有生之年追寻你的踪影,要再次看见你的微笑和天真。
我沉重地叹着气,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一样苍白细长的手指,可是这样的一双手在一千三百八十年以前却占满了献血,魔界的血,修的血,诺念的血,还有撒罗的血。都是那深红色的血液,散发着绝望的黑色光泽。我慢慢地抱住还在沉睡的海镇,陷入了回想当中。想起这样的事qíng需要勇气,就像回想海镇的死一样,那种无可奈何的悲哀和绝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可是,该面对的必须面对。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坚持自己纯真信仰的木人奇了,我不再是他们口中的倚了。我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是?苟且偷生的活着,真好笑,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死了,就我还活着?痛苦地在备受煎熬的自责中活着。
修,你是用什么样的心qíng看着我重生的呢?你究竟为什么不杀死我?难道你宁愿看着我痛苦,也不愿意帮助我解脱?是因为你懦弱,不想承受我曾经经历的痛苦和责难,还是你对我…?
修,我在那一千零八十年漫长的时间中,靠着汲取灵石维持的残命,你看着我挣扎,是以怎么样的心qíng?修,你对我究竟是怎么样想的?经历过那样的事qíng之后,你希望我以什么样的姿态当你的哥哥?还是你从来不想我做你的哥哥?…
一觉醒过来,我身了个懒腰,然后在雷的嘴唇旁边蜻蜓点水了一下,他还在熟睡,睡容很甜美安然。而且,他的右手还圈住我的腰,那样的怀抱很让人安心,我的确没有做任何的噩梦,甚至没有梦见海镇。我本来以为冀的出现,会让海镇在我的梦里受苦受难,让我恶梦莲莲,可是雷的体温给了我所有的勇气和力量。本来不受控制的qíng绪得到了安稳,心qíng也好了许多。准备去给大哥道歉。悄悄地挪开了他的手臂,帮他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我卧室的房门。
“哥哥。”修在我的门口等着我。声音低沉,还混合着一种不甘心地感觉。难道修担心我,所以一直守候在这里?
“修,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我夸张地拍拍自己的胸口,表示被吓倒了。修没有回答,没有表qíng地看着我的脸庞,仿佛我的脸上有什么值得他研究的东西一样。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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