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书……
鸣书!
鸣、书……
姜无邪整个脑中,整个身体,乃至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不断的重复著这个名字。
他看不见自己这一身大红的喜袍,他听不见外面震天的锣鼓,他也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
只是,不断的重复著,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鸣书……
木然的跟随著牵扯著自己的力道,弯下双膝,低下身,有什麽硬硬的接触到自己的额头,带著痛意,然後,那力道又牵扯著自己直起身,伸直双腿,掉转身。
再一次的重复著,弯下双膝,低下身,那硬硬的又一次接触到自己的额头的东西,使之前的痛意变的更加qiáng烈。
我在做什麽啊!
鸣书,你可知道,我到底在做些什麽?!
鸣书!
鸣书……
有什麽冰冷的东西,袭上心底,封住了整个心灵。
鸣书!
为什麽,我每重复一次,自己的心就要比上一次痛上一分。
鸣书!
已经没有灵魂早就死去的躯体,宛如傀儡戏一般活动四肢,不肯清醒过来。
鸣书……
25.
鸣书!
就如同听见了姜无邪的声音一般,赵青丘皱了皱眉头。
八拜的jiāoqíng,让赵青丘轻而易举的从姜无邪的僵硬的表qíng里看的清楚,那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看著僵硬木然的男子,赵青丘也不能做些什麽,只能是无可奈何的紧皱著眉头。
喜娘牵著新娘转过了身,应该是行对拜的时候了,新娘弯下了身子,可是姜无邪却依旧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好象听见了什麽一般,直直的看向门口处。
"姜无邪!"
低低的沈吟,没有多大的音量,却盖过四周的笑语,飘进内室,足以让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凝滞下来。
那里,一紫衣的女子握拳而立,冷豔的面孔上竟有一丝恨意。
"姜无邪!"
凄切的音色回dàng在整个府内,抓挠过每一个人的心脏。
"姜无邪,你好狠的心!"
仿佛要将女子的一切都牢牢记在心底一般,一动不动的姜无邪微展的嘴角,勾出一抹切切的笑。
"鸣书……"
轻唤著那刻骨铭心的东西,眼睁睁看著她,姜无邪的眼底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又被一点一点换成了彻底的绝望。
"鸣书!"
"姜无邪,那日青湖湖畔,你所说的可有一句真言?"
女子象是回忆起什麽,声音慢慢低了下来,眼神有些黯淡,又突然抬起头。
"什麽山盟海誓,什麽地久天长,姜无邪,那些可都是骗人的?"
"住口,你这妖女竟然还敢前来!"
位於高位的姜洋,站起身来对著桌子重重一拍,yīn著脸厉声喝道。
那知那女子却视姜洋不存在一般,直直的看著姜无邪,不肯将目光离开。
"姜无邪,你可对得起我!"
语气中充满了凄厉与绝望,让人感觉就连女子的身体都在发出悲鸣。
"姜无邪!"
"来人,还不快将这个妖女赶将出去!"
被女子的态度彻底激怒的姜洋,恼怒的大声命令家仆上前赶人。
"等一下!"
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姜无邪,终於开了口,不大的声音镇住想要动作的人群。
垂下眼帘,又缓缓睁开,绝决的看向正面的女子。
"鸣书,你走吧……"
"姜无邪!"
女子身形轻轻晃了晃,却又被她稳住,低下的面孔被飘散的发丝遮住,看不清楚她的表qíng,随之一声轻笑,女子昂起头来,抬起手臂将碎发别回耳後。
"无邪,你好狠的心啊!"
慢慢放下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彻底绝望的嘴角边渗出一道血丝来。
"好,好,好!"
鸣书连喝三声,脸上变了表qíng,可眼中那一片死寂却是骗不了人的。
"既然你已决定,我鸣书又怎会那是不明qíng理之人!"
"姜大侠,我祝你夫妻恩爱,白头到老。祝你鸳鸯福禄,增祺添丁。祝你琴瑟合鸣,缘订三生!"
"从此後,你我就是陌路之人,犹如此扣!"
抹去脸上沾著的血迹,女子扬手将手中的东西摔落於姜无邪的脚边,那是一只单边的qíng人扣。
扣本是双生,是用来定qíng的信物。
如今却成了绝qíng的玩物。
鸣书决然的转身而去,留下一gān人,呆呆的看著那笑的切切的姜无邪。
姜无邪低身拾起见了裂痕的东西,扶了扶上面细小的碎末。
"鸣书……"
眼前一黑,身子一歪,竟然被过气去。
可吓坏了所有的人,赵青丘手疾眼快接住那软了身体,和大家一起乱成一团,却忽略了一个一直在身旁的人……
26.
一直坐在赵青丘手边的赵长右,眼见四周慌乱成一团,眼睛一转,大大的坏心思就上了脑袋,嘴角一瞥,在赵青丘去接姜无邪之际,稍稍向後退却,趁众人不备,一个飞身就出了内厅。
在怎麽无能,好歹也练了十几年轻功,想来那些辛勤的汗水,也许就是为了今天吧!
飞快的追踪著前面的影子,赵家二爷,心里得意的想著。
原来自己这麽多年都是白活,什麽金剑府姜小小,什麽凤楼头牌的许凤歌,都是白给。
今天自己才知道,这才人间的绝色,看那双眼睛,天生就带著一个媚字,勾著人的心肝。看那细腰,就是为了一只手掌的抚握。
怪不得姜无邪,寻死溺活的要娶人家,换做自己,就是被爹打死也一定要这个魔教的妖女,不去管什麽司家小姐啊!
刚刚鸣书嘴角的血渍,一定是伤了内力,这不正是为自己提供了大大的机会,正是自己趁虚而入的时机,也许不久的将来就是美人在怀的时候了。
之前的那些日子的霉运总算过去了, 终於守的云开见月明了。
老天都在帮著自己啊!
越想越美的赵长右,不禁有提起已经有些跟不上趟的真气,咬紧了牙关,死命的追了上去。
转眼到了明亮的湖畔,静静的四周,只有微扬的湖水声和风chuī树叶的沙沙声,赵长右认得,这是小时侯被姜无邪等人带著来玩的地方─青湖。
鸣书在湖边停住,扶住一棵青柳,忍不住喉头的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只留下腥腥的钝涩。
自己伤的不轻。
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姜无邪!
无邪……
你可是用拥过我的双手去抱住别的女子……
无邪……
你可是用注视过我的眼睛去看别的女子……
从未体验过的qíng感,如今如此凄切地感觉到……
姜无邪,此别之後,俩俩相忘,再无相会之期……
只是……
姜无邪,你爱过我吗?……
你爱我吗?……
爱我吗?……
这个自己曾深爱的男子,就如同狠狠鞭打在心底的痛处。
"什麽人……"
哭倒在湖边的女子,凄凄切切,但却没有失了警戒。
是无邪吗?
从yīn影的隐蔽出走出一人,俊美帅气的侧脸因为bào露在月光下,给青年披上柔和的银光,微微上翘的嘴唇显出清楚的笑意,只是那笑容中带著过多的轻浮,破坏了青年整体的感觉。
"看姑娘暗自垂泪,在下实在心疼不已啊!"
鸣书慢慢站起,一点一点的恢复成原来的鸣书,只是有了一丝冷意。
"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阁下为何如此戏弄与我!"
感觉总比别人迟钝的赵长右,完全没有发现鸣书眼中的意义,啪的一声展开折扇,露出自认为最佳的笑容。
"鸣书姑娘,那小子无qíng无义,竟然抛弃姑娘,不如快快的忘了他,才不会耽误姑娘的年华!"
赵长右顿了一顿,偷眼望去,见鸣书只是站著,没有什麽气恼之意,更是大著胆子说了下去。
"姑娘如此貌美,还怕找不到比姜无邪更好之人,来疼惜姑娘吗?"
鸣书轻转回身,脸上有著淡淡的落寂,使得眼角上的那颗痣越发的妩媚动人,却因赵长右的话更加绝望和难堪。
也许赵二公子眼睛真是不是太好,脸皮的尺寸也是太厚,一点都不管鸣书已经泛白的脸色,还是固执的把话说完。
"鸣书姑娘,在下对姑娘一见锺qíng,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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