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赵长右整个护在身下的那人勉qiáng抬起头来,想要张口说些什麽,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染在赵极的衣角,仿佛一大片鲜豔盛开的罂粟花。
"哥!"
赵长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qíng,不知那里的气力,一把挣脱本来就捆的不是很牢的绳子,抬手想去抹赵青丘嘴边的血迹,好象只要擦gān净了那些,赵青丘的伤就会好起来一般。
赵青丘费力的抓住那执拗的擦著自己嘴角的手臂,对著赵长右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安慰道:
"我没事!"
又转头对上被自己的行为震在那里的赵极道。
"爹,您今天要是打死了弟弟,必会失信於人,就是不义。而堪舆教若是不肯如此算了,武林又会在起纷争,到时候生灵涂炭,再添冤仇,就是不仁。"
赵青丘顿了一顿,轻咳几声,吓的赵长右不该如何是好,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
"您常说做人要大仁大义,这不仁不义之事,怎麽能做!"
赵青丘说的万分恳切,赵极看著那张惨白的脸,迎上那双清澈的眸子,对於这个手把手教导到大,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儿子,竟然陌生起来,完全不了解他。
被眼前的事实重击般後退了一步,一步,又一步,一直都以刚qiáng示人的无极山庄庄主向後退缩著,直到碰到身後的硬物才定定的站在那里,轻轻的闭上眼睛,又慢慢地睁开,仰天而叹:
"罢,罢,罢!"
眼角处明显看的见细纹的眼睛,弥漫著不能言语的悲伤注视著面前已经变成陌生人的男子,那悲伤被人一眼就能轻易的察觉出来。
"从今而後,他不在是我赵家之人,所做一切也於无极山庄无关!"
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人击掌三声。
台子上,李休与慢慢放下手,恢复成以往那个飘然洒脱的堪舆教教主,好象不曾有过任何的波动一般。
"好一个大仁大义的无极山庄,在下自是敬佩不已,可何况赵大公子能接下赵庄主这一掌,在下就已自叹不如,看来这武林盟主的位置理应姓赵才对!"
一个转身衣带翻飞,李休与一脸的正色对著众人道:
"我李休与自认输的心服口服,愿凭赵盟主调遣!"
又回过头来,冲著赵极等人一抱拳:
"两天之後,我堪舆教必来接人!"
足尖一点,宛如飞天的玄女,李教主纵身而去,留下的左残念却一把捏碎了身旁的楠木扶手……
20.
在李休与不负责任的离开之後,左千秋本想借此将武林盟主一事往後推脱,可几大门派却陆续的表示了自己的看法,以静慈庵和金剑府为首,一致力荐赵青丘,左千秋父子给大势所迫,只能负气甩手而去。
赵极等人抬在赵青丘回了姜家的别院,大夫过来诊治过了,说伤及内里需要静养,赵夫人坐在chuáng边,一边埋怨著自己的丈夫,一边拽著大儿子的手就哭开了,赵长右也不敢说话,立在一旁,陪著他娘一起哭的淅沥哗啦。
看著赵青丘带著伤还要安慰著,赵极一张脸更是难看的要死,又因是自己的过错,不好开口训诫。
这时,随行的仆人捧著装有大红包裹的托盘近来,说是左千秋送来的,赵极皱著眉头揭开一看,通红的方巾下,竟是一个纯黑色的盟主令。
握紧了双拳,转身厉声道:
"不要哭了!"
他不说好好,这麽一说赵夫人到是不服,反而越演越烈,哭声突然拔高,硬是了三个音节,大有故意之势。
小儿子被你捻出去不算,大儿子好好的出去,却是被你打伤躺著回来,还有本事在这里凶人。
赵极对这天生刹他的赵夫人,本来就没折,眼前又是当著这麽多人的面,也不好真的发火,只能低下声音道:
"你们且先出去,我和青丘有话要说!"
赵夫人抹抹眼泪,看了看赵极,又看了看姜洋等人,一摔帕子,鼻子一哼,才拉著她的小儿子,走了出去。
等众人都走了出去,赵极轻叹一声:
"我虽不知你与李休与有何权宜,可今天的事qíng能到这步,却是你们二人合谋的吧!"
赵青丘吃力的一笑。
"还是瞒不过爹!"
赵极上前一步,深锁著眉头,正色道:
"青丘,你到底在想什麽!?如此一来,那左家父子岂能善罢甘休,轻易放过你!无极山庄虽说不能只手遮天,可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你为何非要做这个盟主不可!让娘为你担惊受怕!"
赵青丘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孔泛著苍白,可冷静淡漠的表qíng中却是说不出坚毅与固执。
"我只想为找出灭我白家一门的凶手!"
赵极心头一惊。z
"青丘,怎会有如此想法,我不是和你说过那是意外!"
赵青丘又是轻咳几声,赵极赶紧端了一杯温茶递过去,赵青丘摇了摇头。
"爹是和我说过,可是如何的意外,能让我白家一门六十三口,惨遭灭顶之灾!"
"这……"
赵极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而且您也一直未曾放弃追查这件事不是吗!"
赵青丘勉qiáng坐起身来。
"只有做上这个位置,才能报我白家一门六十三口之仇!"
"你……"
赵极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慢慢开口道:
"看来你意已决,我也不能勉qiáng,只是做事要讲分寸,别让你娘、和我担心!"
略略一顿,做为严父赵极有些尴尬,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真要是遇上事qíng,你爹在江湖各位英雄面上,还能讨上几分薄面。"
将那黑色的令牌放入赵青丘手中,难得的做出从来没做过的动作,替赵青丘掖掖被角,赵极沈默的走了出去。
才走到一半,又想起什麽似的转回身来。
"想要知道白家的血案,只要找到一个人,也许一切就能解开,可惜我找了他十几年也没找到!"
赵青丘不解的看向赵极。
"那人是白家唯一幸存的人,论辈分,你应该叫他一声姑父!"
仿佛要放下重担一般,明显服老的无极山庄前任庄主jiāo代道。
21.
赵家创建无极山庄已有百年,百年来,娶媳妇迎亲的,嫁姑娘送亲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可是就是没有嫁过儿子,给人去做入赘女婿的,更何况还是和自己口中的魔教结亲,如今可是出了新鲜事。
此时,赵夫人正坐在大儿子的chuáng边,拉著小儿子的手,一想起这两个儿子,一个受了内伤,一个不久之後就的离开自己,就没少抹眼泪。
幸好赵青丘安慰说,就当给长右娶亲了,赵夫人一想那鸣书也是见过的,模样好不说,单看对姜无邪的那份qíng谊,应该也是xingqíng女子,到很对自己的脾,若是成亲後真能和长右一心,不免也是一件好事。而且事qíng依然到了这一步,想让赵极反悔不让儿子去,那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就象赵青丘说的那般安慰著自己,这才算了完。
然後就张罗著要给赵长右准备喜事,可赵极冷著一张脸说什麽也不让,赵夫人可不管他这一套,愣是将姜家整个别院弄了一个全红,赵极一气之下躲在房里就是不肯出来,任凭赵夫人整整折腾了两天。
眼看两天过去了,还不见接人的队伍,赵极一直在房间里来回的转著,犯了嘀咕,赵夫人倒是一半欢喜一半忧,喜的是长右兴许不用走了?忧的又是那麽漂亮的儿媳妇不就没了!
长嘘短叹中,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全红的大队人马浩浩dàngdàng的开到了大门口,为首的却是一身红衣的李休与。
男子柔媚的美貌在一身大红衣物的映衬下,可以说是美丽之极,不同以往的魅力在空气中散发著冶豔的味道。
人家都到了,没有办法,一身新郎服饰的赵长右被请出门口,赵夫人站在门里一个劲的擦著眼泪,赵青丘安慰的虽说有一定道理,可那也不过是自己宽慰自己的定心丸而已,到了真章却又是另一码子事,自己舍不得儿子不说,又怕儿子去了受委屈。
更何况,儿子这一去,不知那年那月才能再见,一想到这心尖的儿子要离自己远去,这心里就不是一个味。
四个小姐跟在她後面慰藉著,表qíng也说不上高兴,赵长右哭丧著表qíng拉著坐在椅子里的赵青丘的手,就是不肯在往前迈一步。
李休与看著那拉著赵青丘的手,脸色就有些不对,走上前来,微微一抱拳。
"各位请了!"
一伸手拽过那只手臂,就把赵长右硬是拉了过来,话也不说塞到喜轿里,也不管礼法不礼法,一挥手,抬起人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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