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看在特洛眼里,他当然能明白,但……这一切显得太诡异了。
他在奥德赛的房里,而奥德赛则是luǒ着全身,正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他又问他是爱丽丝还是特洛……
他慢慢地理出一点头绪,该不会是……
“你刚才做了什么?”特洛走到他的身边,捧起他的俊脸。“你该不会是想爱丽丝想疯了,索xing把我当成爱丽丝,打算拿我来发泄你的yù望?”
不管他的答案是与不是,特洛都认定自己的想法无误。
这样暧昧的qíng况摆在面前,若硬要他套上个荒唐的说法,只怕只会令他捧腹大笑,而不能说服他半分。
该死,原来这家伙对爱丽丝的qíng爱这么浅薄,还说什么至死不渝、永世相随?
以他看来,实在是狗屁不通!
“是你自己到我房间里来……”奥德赛虚弱地睁开双眸,有点心虚地为自己辩解。
是特洛自个儿闯进他的房间诱惑他的,但这些事qíng他却不能说,不能说他是因为爱丽丝的死而显得有点失常。
“住口,我怎会到你的房里!”特洛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诡邪地眯起一双湛蓝而魔魅的眼眸。“我承认我确实是喜欢男人,但是我再怎么道德沦丧,也不可能和自个儿的妹婿在一起,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原则?”
“可是……”
“住口!”特洛的眼眸瞬地转为冷鸷,冷冷地瞅着他瞧。“天下的男人那么多,只要是我想要的,岂有我要不到的?你以为我会爱上你吗?你未免把我特洛看得太肤浅了!”
“该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奥德赛有点恼怒地吼着。
他明明没有这个意思,他为何要把话说得如此不堪!
“够了,明天一早,我便回罗穆鲁斯堡!”特洛甩下他,大步地走向房间,却又突地回头。“我想,我这一趟回罗穆鲁斯堡后,咱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你自己保重!”
他言下之意,是不想再见到他了?
望着他离去的模糊背影,奥德赛的心底不禁泛起一阵苦涩而不自觉的涟漪。
他根本无意伤害特洛,可他却总以为他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里,都掺着令他痛不yù生的讽刺。
对于特洛,他有着特殊的qíng感,扑朔迷离,非qíng非爱、非友非亲的矛盾qíng感。
但,他真的太像爱丽丝了,尽管爱丽丝不如他热qíng,但却是他的最爱,一辈子永远的最爱。
像是怕自己忘记一般,奥德赛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低吟,直到他的灵魂沉入梦乡……
第四章
温煦的阳光洒落,透过高大的白桦树上的花穗,筛落在修道院里整齐划一的墓碑上,碎成一地零零落落的昏暗,与一旁阳光普照的糙茵形成qiáng烈的对比,仿佛是yīn与阳的jiāo界。
奥德赛坐在爱丽丝的墓碑前,灰绿色的眼眸空dòng无神。
为何仅剩破碎灵魂的他还在呼吸?
他不知道已经斥责自己多少次,不知道已经后悔了多少次,后悔自己不应该执意妄为,硬是将爱丽丝夺来,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哪知非但没能保护她,反而害了她。
早知道她会如此脆弱以致早逝,当初他又何必执迷不悟地qiáng要她到他的身边?
现在想想,他已忘了当初为什么会硬要娶她。
他只记得初见她的第一眼,他便毅然决然地要娶她为妻,有点像是想要抛掉什么似的,亟yù逃入她的怀抱。没有宿命的轮回,没有前世的纠葛,只知道自己想要拥有她,仿佛窘天使般的她,可以让他逃避恶魔的蛊惑……
而恶魔是谁?
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像是刻意忘记似的。
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她、渴求她,甚至灵魂也因为她的离去而支离破碎。
大呼了一口气,奥德赛慢慢地调回失焦的眼瞳,缓缓地望着墓碑上头仍然清晰的字句,像是桎梏他灵魂魔咒。
他今天是来向爱丽丝道歉的,更是来向上帝忏悔。
昨天夜里,若是硬要qiáng辩的话,他确实可以说是无罪,但虔诚的信仰与对爱丽丝不渝的爱恋,却令他自责自己的背叛。虽然只是ròu体上的出轨,却令他感到痛彻心扉的苦楚。
因为他确实感受到自己的yù望。
尽管是在错认的qíng况下,但他也不该如此放肆的接受他的诱惑,不是吗?
他确实是深深地被特洛蛊惑了心神,但……这是为了相似的外貌,还是因为他太过于思念爱丽丝?
他不知道,也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昨夜只是纯然的qíngyù,还是自个儿的心底深处是否也执着着一份污秽的ròuyù。
但是,他知道自己想将特洛留在身边,不管是要代替爱丽丝的存在,或者是为了修复破碎的友qíng。
毕竟,他和特洛之间已经熟识了好几年,若真要让这一段友谊就此破灭,将是一种遗憾,不是吗?
叹了一口气,奥德赛无奈地站起身,杂乱无章的思绪仍然萦绕他的心,令他无法释去心头那股战栗的悸动。
“爱丽丝,你若是没有离开我,我便不会如此的迷乱是不是?”他嘶哑的嗓音里满是酸涩与不愿。
再望了墓碑一眼,他蹙紧眉头,踏着落寞的脚步,走出这一片令他神伤的地方。
???
才刚踏入埃尼阿斯堡,便看见主屋之前的人工水池边,驻留着一道淡淡的白色影子。
没来由的,奥德赛的心底有着莫名的悸动,迫使着他脚步急促,他索xing跨大步伐,连奔带跑地来到距水池约几步远时,眼前的一幕令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特洛居然赤luǒluǒ地偎在他所聘用的车夫怀里!?
天,他是不是看错了?
特洛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如入无人之地般与他的车夫在池边的柳树下,做出这令上帝蒙羞的事qíng?
“你在做什么?”
特洛迷乱的低喃声听在他的耳中,顿时化成凌厉的剑刃刺向他的心窝,令他揪紧了一颗心。胸中凝聚着一股找不到出口、狂噬他躯体的烈焰,奥德赛再也受不了这不堪入目的污秽,不禁放声大吼,想要制止眼前他不愿接受的这一切。
看着他一张与爱丽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他可是他的好友,更是他妻子的大哥,怎能恁地下流无耻?
他早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但眼看他与男人jiāo欢,却让他感到一股仿佛心神就要被扯出ròu体般的疼痛,心中充满愤怒与不知所措的怨妒。
“奥德赛?”
特洛听到他怒不可遏的bào吼,淡淡地别过脸,瞧了他一眼,湛蓝的眼眸里没有任何起伏。反倒是拥紧他的车夫一见到奥德赛,整张脸净是不知该将自己往哪里藏的困窘。
“谁允许你在我的领地上做出这等污秽的事?”奥德赛没有再走近一步,也无力再走近,只是闪耀着冷厉而桀骜的戾气,狂炽地燃烧在他的眼里。
天,他明知道他是一个最虔敬上帝的教徒,他怎能陷他于背教的地步!
他的体内猛地爆出一道冷冽的怒意,疯狂得仿佛十二月的bào风雪,扯裂了他的心,折磨他的灵魂。
他的愤怒和悲痛混合着哀恸化成了妒忌,恣意地吞噬他的神智,淹没他纯净的心。
紊乱的qíng绪狂傲且残忍地伤害他的心灵,如排山倒海般灌入他的心中,令他胸口紧窒而涨满苦涩。
这是妒忌吗?
这样陌生的qíng绪,真可以算得上是妒忌吗?
而他又妒忌着什么?是他以爱丽丝的面貌勾引除他以外的男人,还是他以特洛的身份,诱惑着其他的男人?
该死!一定是因为他太思念爱丽丝,才会有这一种不合qíng理的反应,才会有这一种噬骨蚀心的痛楚!
“我又做了什么污秽的事qíng?”特洛的眼神一凛,蹙紧的眉头凝结着怨愤与悲愁。
一旁的车夫见qíng况不对,急忙站起身,拾回地上凌乱的衣裳,便赶紧往主屋旁边的侧屋跑去。
“你敢说你做的都对?”一见车夫离去,奥德赛随即怒不可遏地大步走向他,一把扯起他的臂膀。
该死,不要用和爱丽丝相似的脸与他顶嘴,更不要用如爱丽丝一般的眼神向他的意志力挑衅!
他会疯狂,会因为他的放làng形骸而疯狂!
“我哪里错了?”特洛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难道我不能有自己的yù望吗?难道我的yù望便不该纾解吗?”
他不客气地甩开奥德赛有力的手臂,背对着他,径自走入水池里,将整个身子埋入一池清澈的水中。
湛蓝水色里只见他灿烂的金色发丝飘移,他像是鱼儿般在水中优游来去,恣意而毫无顾忌。
“特洛,你不是打算今天要离开埃尼阿斯堡吗?为何你没离开,反倒在我私人的领地里做出污蔑上帝的事qíng?现在你居然还敢对我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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