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犀宫左护法——天冰!
树下闹哄哄的,所有的人都拥向这里来,我瞥见秦宇楼正紧步从帐篷里出来,眼睛紧紧地盯着上面。
他的衣服太鲜艳了,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将眼神收回来。
树梢的另一端,天冰稳稳地站在那里,黑夜在他身上投下一个巨大的yīn影,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他she向我的凌厉目光。
我定了定神,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
我说:“为什么半夜偷袭?”
他不动,用一贯凶地要死的声音回答:“抓你回去复命!”
我一惊,然后冷冷地说:“我不会回去的,除非你杀了我!”
天冰说:“不要bī我动手,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的。”
我举起剑,一剑刺过去:“那也要试试。”
“好。”他应了一声,抬手拔剑出鞘,一挺剑就挡住了我的攻势,“看来你的武功进步得很快,银宫主果然训练得很好。”
我没有理他,回身跳转到另一边,哗哗地砍倒几段枝叶,挥起剑将这些枝叶化为武器朝他扫过去。他单手执剑,脚步快移迅速往后退去,剑身狂舞,所有的枝叶都被打飞到四周。
我吸了一口气,一剑攻向他下盘,他跃起跳开,翻身向我袭来,我毫不犹豫一个移步跳到另一端,只听“咔嚓”一声,刚才站立的地方已被天冰一剑砍断。
我倒吸一口凉气,人还没有站稳,就见天冰一剑飞快地刺过来,我下意识地用剑去挡,但他只是一个空招,一把剑压住我的剑,另一只手已点了我的xué道。
我的手一麻,长剑脱手,直直地往下掉。
树下传来一阵尖叫声,大约砸到什么人了。
天冰单手擎住我的衣服,就要带我离开。
“大胆刺客,立刻放开他!”下面一声沉喝,带着怒气。
是秦宇楼的声音。
我瞥向树下,一团红影正迅速地窜上来。
这时我被点的xué位已经化解开来。
我回手就是一拳砸向天冰的面门,我是死都不会再跟他回双犀宫的!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我的拳头还没有到他的脸上,已经觉得腹部被人猛击一掌,身子突然腾空起来,直直的被丢了下去!
转身前天冰说:“没想到盟主对你感qíng不错!”
我呆了一下,下意识地调动内力,突然闷哼了一声,浑身像是针刺一样的疼痛,力气像是突然被抽gān一样,一点内力都使不出来。
身体只能直直地跌落下去。
摔向地面的一刹那,一团红影飞了过来。
我的腰被用力地抱住。
身体像是突然靠到一个坚qiáng的依托。
旋转间,枯叶簌簌如雨,红羽艳如花火。
我被稳稳地托放到地面。
“殷韶!你还好吗?”我抬眼,碰到一双深黑的灼目,浓长的眉毛紧紧锁,左眼眼底的红痣像是燃烧的火种。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觉得身体有些不自然,不觉低头看向腰际。
秦宇楼也像是意识到什么,手猛地从我的腰间松开。
我看见他的脸突然红了。
远处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个华山派的弟子。
“报告盟主,刺客已经逃走了,我们无法追上。”他喘着粗气,大声地向秦宇楼报告
“我知道了,下去吧,今晚加qiáng戒备。”秦宇楼沉沉地命令道,黑夜中他一身红衣威风凌凌,显得更加有气魄。
“是,谨尊盟主指令。”那人应允一声,立刻下了去。
秦宇楼转向我:“殷公子,可否知道那刺客的身份?”
我转身望了一眼身后的夜空,然后点点头:“是双犀宫的左护法,天冰。”
他的脸色一震,喃喃道:“难怪有如此犀利的武功了。”
突然我的浑身又像针刺一样,经脉一阵巨痛。
我紧咬住牙,但身子还是一颤,踉跄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殷韶,你没有事吗?”秦宇楼盯着我问。
我无力地摇摇头:“没有……”
突然身子一轻,众目睽睽下,我的身体已经被秦宇楼打横抱了起来。
我大惊:“秦公子,放我下来!我没事!”
他理也不理我,直接抱着我走向帐篷:“你脸色这么白,连站都站不稳,还说没事?”
走进帐篷,他把我放到chuáng上。
我挣扎着坐起来说:“秦公子,我……”
“闭嘴!你现在给我好好休息。”他一声怒喝,像是在命令我一般。
我惊了一下,抬头看向他。一身绛红的华服,金huáng飞扬的衣带,束起的浅褐发丝,沉毅如鹰的黑眸,眸下红如艳阳的点痣。
他自己也楞了一下,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对你发脾气了。”
我看着他,又一次想到秦玉楼,这一次,我真的明白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虽然长得很相似。
我微笑了一下,轻声说:“我只是想说,刚才你肩上的羽毛弄得我很痒。”
他怔了一下。
仿佛像看外星人一样,他盯了我很久,才沉沉地说:“你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
他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他深黑的眸子里有一丝月华的流光。
我转过身去。
眼神慢慢暗了下来。
收起微笑,变得淡漠。
手放在胸口,我可以清楚地听得见无数透明的伤痕,一条条撑开,心一点点难以呼吸起来,头也痛了起来。
我很清楚地知道天冰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
那个人一定也在不远的地方。
一定。
chapter 30 五年之约
又行了几天,我们终于来到了嵩山的山脚下。
二月的嵩山,正飘着一场鹅毛大雪,放眼望去,巍峨的山脉一片白芒,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就像是雪山一样。
前去探路的人已经回来了。
秦宇楼传令,要我们前往议事的帐篷里聚集。
“启禀盟主,属下已询问过住在山下的居民,上嵩山的主路几天前已被大雪封住,队伍没有办法通过,只能另想办法。”探路的人说。
秦宇楼坐在羊皮软座上,蹙眉,沉沉地点了点头。
“慕容掌门,你前些日子派去的人有什么回音吗?”他转向华山派。
慕容若上前一步,浅浅作揖:“秦盟主,在下已经收到他们的飞鸽传书。现在除了泰山、海沙两派,其他的门派均未到达少室山。”
秦宇楼站起身来,摊开桌上的地图,盯了良久。
终于他下了决心似地,抬起头环视说:“现在我们人数众多,如果按这样的进程,无法按时上到山顶。所以,我决定从明天起,分三路上山。在半山腰有一块平地,我们到时候在那里集合,再做进一步打算。各位意见如何?”
顿了一会儿,所有的人都表示同意。
秦宇楼又说:“那么我分配一下。慕容掌门,你就带着华山派的各位好汉从西路上山。东路最难走,我会带通天派的兄弟从这里上山。至于南路……”
他停了一下,看向我。
“殷公子,就请你带领其他各个帮派的英雄上山,有问题吗?”他用指甲指了指南路。
从地图上看,那是最平缓的一条山路。
我点点头:“没有问题。”
“好。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吧。”秦宇楼沉声说。
“等一下。”慕容若上前一步:“在下还有事想说。”
“什么事?”秦宇楼问。
“在下派出的人在信上还说,他曾向少林寺的弟子询问过,他们说劫走方丈的人武功奇特,而且声音沙哑,但他们并不能肯定是双犀宫的人做的事。盟主……”
秦宇楼打断了说话:“但是除了双犀宫的人,恐怕没有人能如此轻易下手。”
“这到也是……”有人接口。
“那我们先出去了。”一位舵主说。秦宇楼挥了挥手,大家慢慢地退出了帐篷。
夜色降临,月圆如盘。
一望无际的积雪皑皑,照得黑夜和白昼一样耀眼,飞雪如樱,飘飘洒洒。
咫尺玉龙眠,万树梨花开。
我还不想睡,于是走到远处,蹲下身子,轻轻拢了一拳积雪。
银白的雪,冰冰凉。
如我的心。
雪融于掌,化成水,顺着我的指fèng细细地往下流,滴在雪地上。
什么都看不见。
我又勺起一团雪,看着他在手掌静静融化,划过我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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