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无晴_那只狐狸【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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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蘅无奈,正想看看殷怡晴穿得如何,好决定开不开门时,殷怡晴却已走了过来。昨日,她的衣衫皆被淋湿,后又因他孟làng,少不得被撕扯丢置,她索xing穿了他的衣裳,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妩媚,笑吟吟地走到了门口。

  她自将房门打开了些,随即搂上叶蘅的手臂,软软地偎着他。她望着门外的王鹃儿,甜甜一笑,唤道:“嫂子。”

  王鹃儿一看见她便吓了一跳,再听这一声“嫂子”登时就懵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殷怡晴见她这般,笑意愈盛。她不客气地从她手里接过提篮,道:“谢谢嫂子,我最喜欢吃米糕了。”

  王鹃儿怔怔点了点头:“哦……这……喜欢就好……”

  “嫂子进来坐坐?”殷怡晴又问一句。

  王鹃儿这才反应过来,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我家里还有活儿,这就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呵。”言罢,她转身,快步消失在了雨色中。

  殷怡晴目送她离开,噙着笑关上了房门,眉宇之间满是快意。

  叶蘅见她如此,也不知是何缘故,不由问道:“你这是……”

  殷怡晴眉梢一挑,嘟哝着道:“谁许她这般亲近你……”

  叶蘅顿生无奈,也不知说她什么好。他正要作罢之际,忽然想起昨日之事。她曾胡言乱语,说他与王鹃儿有私qíng,如今再想,这似乎是……

  不等他问出疑惑,亦不等他思定答案,她开了口,声音低微有如自语,带着些许任xing,道:“……就当是我嫉妒了……”

  ☆、第三十二章

  嫉妒。

  叶蘅从未想过,自己会从殷怡晴的口中听到这个词。他道不清自己的感觉,惊讶犹疑或还期待,但他终究未开口确证,亦未往下深思。他眉眼一垂,伸手拿过殷怡晴手中的米糕,搁在了桌子上,而后道:“我去烧水。你先吃东西。”

  殷怡晴笑着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了什么,摇头道:“我倒还不饿,等你一起吃。”

  叶蘅颔首应过,自去取柴打水,又搬出浴桶等物什。他做这些时,殷怡晴就倚在门旁,静静看着。待准备妥当,他开口,对她道:“洗洗身子吧。”

  殷怡晴一笑,举步蹭到他身边,道:“呀,真体贴,多谢了。”

  “不必。”他淡淡应过,又问道,“你的行李在哪?”

  “嗯?”殷怡晴有些不解。

  叶蘅的脸上微露尴尬,略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原先的衣裳怕是不能穿了。行李里应还有替换的罢,我替你取来。”

  殷怡晴略略一忖,笑道:“我没带多少衣裳,要不你帮我下山买身成衣吧。天气热,要绸纱的才好。钱你先替我垫着,改日还你。”

  叶蘅听她这话,心上感触莫名。他还记得曾经她用同样的表qíng和语气央他买一碗米粉、寻一件衣衫……她未必真的想要绸纱的衣裳,只不过寻个借口支开他罢了。

  他想到此处,却还是点了头,道:“好。”

  殷怡晴得了此话,含笑道了声谢,自去沐浴。

  叶蘅无话,在外间略微漱洗,而后换了身衣裳,取了些银钱,披上蓑笠出了门去。

  听得叶蘅离开,殷怡晴长长吁了口气。她屈膝坐在浴桶中,眼前弥漫着热水蒸腾的雾气。朦胧之中,她看见自己肌肤上点点的红痕、斑驳的青紫……她微微蹙起眉来,感觉着他残留在她身上的力道。从腰背到四肢,痛楚绵绵jiāo织,至今尚未平复。

  她叹了一声,背靠上了桶壁,闭上了双目。她并不后悔将自己jiāo与了他,只是,不该是这般qíng势、这般时机。他们之间有太多牵扯,jiāo杂出一片浑浊混沌,纵有真qíng,又岂能看清?她是为了玄凰教才来找他的。可如今,若她开口问询,便将所有qíng意一笔勾销。可若她不问,又如何对得起那一条无辜的xing命?

  她思绪纠结,竟呆呆发起怔来。热水寸寸凉去,她却全无所察……

  ……

  叶蘅出门之后,一路听着雨声,不紧不慢地往山下去。各种念头在他脑海里翻腾,搅动思绪。他似乎能看见,他出门之后,她是如何穿衣挽发,又如何推门而出,而后,消失在这雨幕山色之中。

  他想着想着,站定了步子,回头望了一眼。这个举动,让他自己也好笑起来。他昨日之举,何其卑鄙无耻。他有何资格再谈真qíng?又有何资格留她?

  他自嘲一笑,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即便她走了,也一定还会回来。归根到底,她为玄凰教而来,不得答案,她绝不会放弃。而如今,接受了条件的他,是不是该说出玄凰教的坐落?

  一时间,他满心矛盾,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下的山,但站在小镇前的那一刻,他的思绪一顿,暂回过了神。

  下雨天气,小镇的街道上行人寥寥。他径直走到裁fèng铺,入内招呼了一声。店里的裁fèng师傅见是他,神色微微有些古怪。他也无心多管,直言要绸纱制的女子成衣。裁fèng一听,神色更怪,他压低了嗓音,开口问了一句:“你这衣服不是买给上次那个鬼影门的姑娘的吧?她还没走?”

  叶蘅沉默,不置可否。

  裁fèng知道问不出什么,沉着脸色摇起头来,嘟哝道:“唉,你gān嘛招惹这种人啊。万一惹上麻烦怎么办?”他说着,转身取了身衣服来,递给了叶蘅,“喏,绸子的成衣就这么一件,未必合身,你看看要不要。”

  叶蘅点了点头,也无话,直接付了钱。裁fèng也无他话,将衣服叠起包好,jiāo付给了他。叶蘅道过谢,小心地将衣服收起,告辞出门。

  还未走多远,忽听有人疾步追了上来。叶蘅回头,就见客栈掌柜执伞而来。掌柜见他回了头,也顾不得寒暄铺垫,喘着气道:“果真是你啊!我刚才远远看见,也不敢认。这几天你都没来,我正要去找你呢……”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张银票来,塞进他手里,道,“这银票,你还是替我还给那姑娘吧……总之,我不能留。”他说完,转身就走,片刻也未多留。

  叶蘅见他如此,又想起方才裁fèng师傅的态度,心里已然了然。上次那群江湖人之事,镇上百姓对殷怡晴自然畏忌,而他与殷怡晴相识,又曾说过她是为他而来,想必也被这份畏忌牵连。他虽在镇上生活多年,但终究是外来之人,经此一事,以往的和睦融洽只怕再不能有了。

  他怅然轻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票。白银五十两,果然是她的手笔。兴许这又是哪个jian人贼子的不义之财。想来这些年,她也少不得云游天下,四处“散缘”。而他,却蜗居山林,困守着一隅安宁。他心上触动,慨然良久,而后将那张银票放进了怀中。

  他原路回返,步调依旧不紧不慢。片刻之后,雨愈发小了,薄薄有些阳光。晶莹水色,衬着满山绿意,分外可人。他带着几分看景的心思,步伐愈加慢了。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听有人远远唤他:

  “阿蘅!”

  叶蘅微微一惊,抬头望去,就见薛棠沿着山路小跑下来。薛棠的眉头打成了结,一脸的焦急不悦,待到了叶蘅面前,他骂一声道:“你这混蛋!大半天的去哪儿了?!”

  叶蘅不知他为何如此,只老实应道:“下山了一趟。”

  “这种时候你下山gān嘛!”薛棠说完这句,顿了顿,略微整理了qíng绪,道,“我都听鹃儿说了,你也真是的……”

  叶蘅依旧不解。

  薛棠看他一脸懵懂,微怒道:“还装傻!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

  叶蘅恍然,一时也不知如何应答。

  薛棠大叹了一口气,揽着叶蘅继续往山上去,一边走一边道:“没名没分的,你怎么好意思啊?你让那姑娘以后怎么办?我跟鹃儿商量过了,要不我们替你想想办法,把事儿办了吧。”

  叶蘅微微惊愕,也不作答。

  薛棠见状,继续道:“都这样了,那姑娘想来也愿意的。银钱你不必担心,到底你喊我一声‘大哥’,彩礼什么的,算我的。”他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坏事,那姑娘生得漂亮,与你也正相配。你也老大不小,是该成亲了。我帮你再起几间屋子,以后有了娃娃,别提多热闹……对了,就是不知那姑娘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到底得上个门才合规矩啊!”

  叶蘅听他话里满是喜悦,竟比自己还热qíng高涨,不由露了笑意。

  薛棠见他笑,拍着他的肩膀调侃道:“嘿嘿,高兴吧?看不出你小子平时闷声不响的,手脚倒是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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