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脸来:“我不去!要去就跟你姓!”
他也姓沈,男人背对着她勾起唇来:“随你。”
人很快就打开房门融入到了夜色当中去,沈未央是真的恼了。
给了她这个哨子,不就是笃定她会去找他吗?
自以为是,亏她那么担心他,还说什么妹妹,妹妹的……她才不去找他!
沈从流定是通知了铃铛和老孙,这两个人不多一会儿就过来接她,这院子只是临街的一个普通人家,她这才知道前院还住着一个女子,她年纪轻轻,对于哥哥一口一个公子,十分的崇敬。
哥哥的事qíng,她不知道的,这姑娘似乎都知道。
她简单问了两句,这人也不闪避,只说公子不叫说,气得她牙直痒痒。
随即就离开了这个院子,与铃铛和孙叔都特意说了,对谁也不许提及哥哥的事,这才回还。
沈未央叫铃铛给她屋里的窗户打开,夜空当中明月皎洁,她拿出玉哨子来,轻轻抚摸,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沈从流是什么意思。
她做事喜欢gān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总是这样,以兄妹为名拒绝她,可哪个亲哥哥会那样亲他亲妹子?
在她自己还是个小小姑娘的时候,有一次午间趴桌子上睡着了,沈未央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刚吃亏了甜点,沈从流从外面回来,迷迷糊糊时候察觉到他的指腹,在唇上轻轻擦拭,她未动,紧接着他温热的唇就轻轻沾上了她的。
好一场梦。
她拿起哨子使劲chuī了两下,然后倒头就睡,去他的沈从流,爱gān什么gān什么去,她才不去找他,五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待她找个貌美肤白的小公子,天天在一起游山玩水去,他既然爱当哥哥,到时就一起管他叫哥哥,让他当个够!
铃铛帮她拿了随手用的东西放在chuáng边,问她什么也是不说,窗外五月的天还不算暖和,可沈未央就是不让关窗,夜风呼呼地chuī入室内,带着雨后的清新。她盖着大被子,远远地看着星空催眠自己:快睡吧,快睡吧,不想他,不想他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着了,风大了,一下就chuī落了窗上的竹竿子,这窗就合上了。
而窗外,男人倚墙而立,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老长……
☆、第11章qíng难断
第十一章
沈未央这病,一养就是一个多月。
眼看着一日比一日热,她的伤也逐渐好了起来,早前陈子邯离开山东的时候,曾来告过别,他一步三回头,就像个qíng窦初开的愣小子。这种想法让她脑袋嗡嗡的,虽然说这陈小公子和那些娇滴滴的小公子不大一样,但是,她默默想了下,她爹爹往回捡了九个儿子,各种模样各种xing格,每个都有每个的样,除了二哥算个男人,其他的……她真的受够了。
本来还想送他出大门的,结果她赶紧招呼铃铛给人连赶带送,送出了大门。
陈子邯临走前还给她买了许多的补品,她哪里喝得下去,都叫人送回了陈家去,原本想着这人乖乖去了京城,从此也算了无瓜葛,她在山东继续好吃好喝,继续及时行乐也不错。结果没有几日,竟然从京城来了信。
伴随着略忐忑的心qíng,她打开看了眼,然后十分的无语。
陈子邯去了京城,不过事qíng没有他想的那样容易,山东一个粮商想要竞标成为皇商,有点自不量力,更何况他家底全在粮食上,现银多半都被她给掏空了。
他在京城,粮食被人收了去,但是银子却迟迟未给。
再说,即使给了他,也不可能高于他的粮价,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除非他真的能竞上皇商,但是很可惜,他家底不能。
然后这小公子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给她写了一封信,说要借钱。
开玩笑一样,好容易到她口里的银钱,她能轻易拿出来,即使是借给他,难道他忘记了他俩向来不和么?一开口就是一万银,这不是想要她的命么?
她正正经经给他写了回信,拖了好几日才送,俩字——不借。
这信一来一回的,恐怕也不能救得他的急,沈未央打得好主意,不过这样做让她有点愧疚感,当然,这愧疚感在她收到这第二封信的时候,消散得无影无踪。
一早上,就听见枝头的喜鹊叫啊叫,未央早起站在院中的树下来回散步,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正想着要出去转转,老孙却从外面回来,郑重地jiāo给她一封信。
信封上面的字,与上次的如出一辙。
他说这次是一个姑娘jiāo给她的,就上次在那个宅院见过的。
沈未央原本打算掉头就走,听见这一句,立即转身。
她原本就有些怀疑,上次那个宅院,仔细一想,陈子邯是如何知道她是女儿身的,又怎么和沈从流相识的,原本觉得不可能的那些事,忽然有一条线似乎都牵连了起来。
一万银对于她来说,其实不多。
她几次三番改变主意,甚至到现在还对进京的事qíng犹豫不决,多半是因爹爹沈君玉。信仍旧是陈子邯写来的,对于这个不自量力的娃,事实上她是不想拿这一万银去打水漂的。但是,她将信揣在袖口,这就奔了厢房来。
外面阳光大好,男人就坐在摇椅上面,窗口chuī风。
椅子轻轻摇摆着,他身上放着一本书,仿佛才刚刚睡着,许是脚步声惊扰了他的美梦,没等到跟前,人就睁开了眼睛。
未央笑:“爹爹睡着了?”
他嗯了声,见她愣在门口,对她招手:“怎么了?过来啊!”
她想起儿时的事qíng,站了他的面前来:“爹爹你待他们与我一样好,我是不是也从哪里捡来的啊?”
一晃,她都长这么大了,男人欣慰地看着她:“怎么又问这个?”
沈君玉从前的事就未对她讲过,她突然有点好奇了:“就想问问爹爹,我娘是谁?”
他笑,见她蹲了自己身前,伸手轻抚她的长发:“从前你都不问,今个是怎么了?”
她假装惊讶:“怎么了?难道我真的是你从别地方捡来的?”
“说什么呢,傻孩子!”
“嘿嘿……”
她当然知道,来到这世界的第一眼,就是他,彼时他断了脚筋,抱着她在破庙内哭泣,还对佛祖许下心愿,说倘若我女能挨过大病,必将救济天下孤儿。
然后就有了那些兄弟姐妹,初来时候,她看不惯他那股活菩萨作风,但时日久了,也许是看习惯了,对于他大把大把撒钱一脸满足的样子,看得还挺顺眼的。
他什么都能说,就是她的身世,是不能碰触的地方。
只有一次醉酒了,听他提过京城什么的,这才有了点边际。
是以,她在拒绝顾琏城入京的时候,是很认真的。
但是,沈从流的出现让她动摇,关于他那些她不知道的事qíng,她想去,紧接着他再次拒绝她,令她十分难堪,明明知道这个人对她了如指掌很可能是激将法,但她也收起了去京城的心,世事难料,陈子邯两次来信,她那颗蠢蠢yù动的心又萌生了追过去看看的想法。
眼巴巴地看着爹爹,见他仍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只好先开口解释:“好吧我不问我娘,我只问爹爹,咱们搬家去京城转一转好吗?”
他眼中的笑意顿时凝结了住:“为什么忽然想去?”
她坦然看着他:“二哥在京城,我想去。”
沈君玉垂眸:“好,那你去,爹爹在山东等你。”
未央就知道会这样,她握住他的手,只轻轻捏住:“可是未央离不开爹爹,京城水深我知道,就算当年有再难过的事qíng,如今也已经过去,咱们回去好吗?你吃的那么多苦,总可以堂堂正正地笑,与别人无关不是吗?”
“可是……”
“没有可是,你在山东我也不大放心,平日都欺你好说话那些人少拿你的了?你高兴我不拦着,可我若不在,从老八到十五个个都cao心,怎能挨到我回来呢?”
“嗯……未央,你打算在京城长住?”
“不是,”她摇头:“现在也没想好,但你知道未央向来也是离不开你。”
“就你会说。”
“是真的。”
她总是这样,不管任何时候,都要和他在一起。从前搬到山东也是这样,沈君玉最是喜欢看女儿笑,她那眉宇间总是神采飞扬,只这样一笑,看起来,和那个人还真的很像。
其实对于他来说,女儿能平安长大就已经足够,没有过多的要求,心里也无数次想过,带她回去看看,看看他们,没有了他,他们过得都是否平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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