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笑,给他穿好鞋子才起身来:“爹爹……你仔细看看,不会是忘记了吧。”
沈墨玉连忙在后面按住了弟弟:“就是,这不是你年轻时候的模样吗?忘了?”
兄弟二人对着画像说起话来,沈未央这才回头,看着还在发怔的顾琏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先送你回去。”
说着扯着人赶紧离开了去,外面日上三竿,顾琏城浑身冰冷,脚步错乱。
未央更是握紧了他的手:“你先回去东宫,过两日我爹爹过完生辰再一起出京。”
他脸色不好,有些恍惚:“嗯。”
她犹豫了下:“不然你先回我屋里,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那些话就像是印在脑子里面一样,顾琏城只是摇头:“不,我这就回宫去,我去问问父后,我要知道怎么回事。”
沈未央脸色也变了:“你别问。”
他低眸看着她:“我……”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只是再次握了他的手:“别想太多。”
他急忙像是烫到一样甩开了她的手:“我走了。”
男人去得也快,未央jiāo代小五盯着些,亲自送了顾琏城主仆二人出了沈家大门,这才回转。
再次回到屋里时候,爹爹正在端详那副画像,不知道为什么,他脸色也不大好,看见她回屋里,也只淡淡一瞥,随即又仔仔细细盯着那副画像。
未央只觉好笑,上前推着他:“怎么?既然这么喜欢就挂在书房天天看着好不?”
沈君玉勉qiáng嗯了一声,卷了起来:“是很喜欢,不过这都陈年的东西了,还是收起来了,我不想天天看着。”
许是看见少年模样的自己,怕引起伤怀来。
沈未央笑:“我知道爹爹喜欢,我也喜欢,你看那眉那眼,足以见到我长得多像你。”
沈君玉低了头,沉默不语。
她也并未察觉,径自去拿了画轴起来:“我这就挂起来去,爹爹等着!”
相较女儿的开怀,沈君玉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甚至求助地看着哥哥,双眼赤红。
四目相对,沈墨玉抿唇等他做出选择。
男人看着自己废掉的双腿,最终是摇了摇头……
他始终记得,当初是怎么把这孩子在心口捂热的,他也始终记得,在那些最艰难的日子,全是她的陪伴,沈未央从小就独立自qiáng,若是他养了她这么多年,还不如说是她有cao不完的心,一直迁就着他,养着他。
那是他的女儿啊!
☆、53|35|
四目相对,顾君后目光如刃:“顾琏城!”
男子依旧冷漠,看着他的眸色一成不变的还是失望:“父君,您只需要回答是还不是。”
儿子的xing格脾气多半都像他,真令人头疼。
还问他当年的事qíng,是不是他做的?
他不做那些,能有今天吗?
来找他质问当年的人还少了?
若不是还有用处,早就一个个处理了,别人问也就罢了,儿子也来问,他怎能搪塞。
顾琏城梗着脖子,还等着他的回答。
那些陈年往事一件件这就蹦了出来,犹在眼前。
他叹了口气,到底是拗不过儿子,嗯了声:“是我做的,又怎样?”
就像是印证了什么,又不觉得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顾琏城有些恹恹的:“沈未央一回来你就应该知道她和顾家的关系了?那样的话你还叫我去接近她?我是想要她的身家,但是现在我反悔了,我也想要她的人,可……可现在父君你以为,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和她爹爹?”
顾君后抚额:“沈未央和顾家的关系,远远不止你能想象的那些,当年那件事也非常复杂,你该gān什么gān什么,不管怎么说,都与你无关。”
怎能无关?
顾琏城要疯了!
可是那时候的事qíng,他参与不了,现在又如何还能挽回?
从宫里回来,他觉得伤口隐隐作痛,这就歪了榻上不想动,宫里宫外的所有事qíng,一个个前来的所有的人,都叫蛟河打发了。
到了晚上,他还没起,蛟河觉出不对,进来查看。
顾琏城还在睡,昏昏沉沉的,只觉得一只温热的手在额头上面轻抚了一下,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又怎么会如此温柔相待?
他睁开眼睛,只觉有气无力。
原本以为是蛟河,可眼前站着的,分明就是沈未央。
一时间似梦似真,顾琏城怔住了。
御医已经到了,蛟河在旁急得不行了:“快给看看,刚才一直在说胡话!”
沈未央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不在,顾琏城迷迷糊糊地又昏睡过去,她好像真的在,又好在是做梦,十指纤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白天,明晃晃的光线十分刺眼。
他一直没能打理政务的时候,自然会有个‘太女’殿下替他做事,顾琏城揉着额头,这就坐了起来。蛟河在一边站着,听见动静连忙跑了过来:“殿下!”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昨天晚上沈……”
话未说完,从外间走进来一个女人,此女身形高挑,模样与他十分相似,一身锦衣华服,穿戴凤袍是不怒自威。
她伸手一挥,蛟河连忙退下了。
顾琏城略有些头晕,也只淡淡瞥着她。
女人缓缓来到了chuáng前:“昨天晚上你一直在说胡话,整个东宫都要闹翻了。”
说胡话?
他无语,伸手在旁边无意识地点了两下:“我说什么了?”
女人站在他面前,略微低眸,长年的模仿他动作习xing,让她不能再了解不过,其实他有些紧张,看着她的模样又有些失望。
“你能说什么,一直胡言乱语,我在这看护了一夜,也真是好笑。”
她把背后拿着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枕边:“蜜饯,你最爱吃的。”
他淡淡瞥了眼:“嗯。”
后面有人搬来了椅子,女人坐了下来,伸手打开了纸包:“我听悠然说你因为沈家的事qíng,进宫问君后了是吗?”
顾琏城抚额:“嗯。”
她将蜜饯亲手送了他的唇边:“记住你的初衷,也记住你最终应该做的,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他别开脸,气息不定:“那是我的事,你离沈未央远点。”
女人站起身来,淡定地把蜜饯咬在唇中:“好吧,祝你好运,我的殿下。”
她转身离去,不多一会儿蛟河才低头走进,还端过来一碗汤药来:“殿下喝点药吧。”
顾琏城略有些失神,伸手接了过来。
外面正是晌午,蛟河低头看见蜜饯,也是劝道:“药苦的话就含个蜜饯,殿下受苦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就不消停。”
顾琏城伸手拈了个这就含在了口中,把空药碗jiāo到了他的手里。
蛟河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提醒了他:“殿下,今个是沈家老爷子的生辰,那玉珊瑚是送还不送了?”
这么一说,男人立即抬眸,不过半晌之后,他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我不想去了,你叫人把玉珊瑚送去吧。”
蛟河连忙应了,这就叫人去准备。
沈家可是十分热闹,因为是来到燕京之后第一次铺张,未央名声在外,也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也有许多是看在东宫的面子上,huáng昏过后院子里接待了好几十贵客,她有韩湘子接待应酬也省了不少心。
入夜之后,三三两两这才送走那些人。
沈家消停了些,这才撤走了大席,开始清点礼物。
韩湘子是最高兴的,她逐一做了归类,其中,尤其是东宫送来的玉珊瑚,最为扎眼。
她与未央说了,赶紧给东西送到了地库里面去。
沈君玉一直在和孩子们在一起,其实办场小宴也不想太过于张扬,主要是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十三十四十五都很听话,分别亲手给他做了小礼物。沈未央一直陪伴左右,折腾了一天也有些累了。
繁星当空,沈家的大门被叩响了。
看大门的小厮打开朱门,外面站着对门的新邻居,柳凤至带着小厮也提着一个礼盒,他走进沈家大门,脚步缓慢。
又有客来了,沈未央迎了出来:“是柳大爷啊,这么晚了想必刚才热闹闹到您了吧?”
男人笑,浑不在意的模样:“没事没事,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正赶上你爹爹寿辰,当然应当过来看看了。”
说着他叫小厮把礼盒送上。
爹爹还在自己屋里和孩子们一起,她带着人过去相见,才刚说了两句话,那边小厮又来报,陈子邯上门贺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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