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一行人被拦下,漫天的huáng纸铜钱,一女子披麻戴孝扶棺而行在前,两辆马车在后。
官兵例行检查,那女子哭的凄惨,凄凄艾艾说着夫君是如何死的,她以后孤苦无依的话。
城内劫匪已死,那官兵也未作多想,不想对死人不敬,这便要放行,正是通过城门,一人疾奔而来,正是贺兰如瑾,他大喝一声:“关城门!”
那官兵看清他的摸样,正yù关门,那孝队被卡在中间,贺兰如瑾定了定神,走上前去。
“棺中何人!”
那女子背对于他,低声答道:“是奴家刚去的夫君,正要带他回老家落叶归根。”
贺兰如瑾看着她背影眯起双眼:“夫人好眼熟啊!”他对前面那两个官兵使了个眼色朗声道:“开棺!”
“是!”两人得令,这便过来对抬着棺材的几人喝道:“还不放下!”
几人仿若未闻,站立不动,那女子也不阻拦。贺兰如瑾冷笑一声,运力一掌,棺盖登时滑落,要下葬的死人在下葬前是不会将棺盖钉死的,他打落棺盖,几个抬棺人站得笔直,一动未动,除了白日里那些动作僵硬的药人,还会有谁?
只不知他们是在忌惮什么,竟然没硬闯,他看向棺内,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人,好似已无呼吸,贺兰如瑾大惊,他探手过去,果然已无脉搏,正是夏如紫衣!
那女子幽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都说了是亡夫的尸身,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贺兰如瑾自棺中抬头,与女子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那女子正是白日里那个蓝衫女子,她见他了然的目光也不掩饰,只挑眉问道:“你是阿九的qíng郎?”
贺兰如瑾手中长鸣刚待出鞘,微怔间,那女子对他诡异一笑,口中竟吐出一片白雾,离得太近闭气已然来不及,也不知是什么毒这般厉害,他心中明明白白,身体却直直倒了下去!
正巧余三赶到,城门前大乱。
夏如言玉在京城的院子不大,但里面格局错落有致,阁楼庭宇很是jīng美,这原本是夏如清辉为爱妻舒七七所建,可佳人一去不返,再无人住,后来舒九出世,他就想留给女儿也好。
舒九回来之时,将要跟着的十三也赶了回去,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大哥和师姐去了,小时候师姐对她很好,后来她和大哥成了亲,等娘亲死后,他们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见了,这些年来,也曾猜着他们的去处,可万万没想到,师姐竟然炼成了药人。
什么劫匪,都是毫无知觉的药人所为,可师姐又是为谁,原律死前,那个黑衣人要带走她,对她双手颇为忌惮,想必对她了如指掌,九龙杯是宇文飞雪后来夺回的,刺杀皇帝……皇宫盗宝,这一切又有什么关联,总觉得这幕后有只大黑手,他到底想gān什么啊。
舒九坐在chuáng边心思如cháo,她遣走了两个前来侍候的小丫头,自己泡着脚。
只听窗格一响,她心生警惕,只见一个人影跃窗而入,他此时已然换成了夜行衣,可这黑色劲装,更显得他肌色白/皙。
宇文飞雪两步跳到她面前,见她只是狠狠盯着他默不作声,心中暗喜,他就怕她会大叫大嚷,引来夏如言玉就不好了。
“你又来gān什么?”舒九语气不善。
他靠在chuáng边墙壁上,摆了一个他认为最风流倜傥的姿势:“我怕你担心先生安危,赶来告诉你,那些劫匪,我已派人在路上拦截,至于那个女人,看在她救了你的份上,可以放她一次。”
“哼,”舒九轻笑出声:“拦得住么?”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就等着好消息就是。”他卖起了关子。
“好了,那我知道了,”舒九瞪着他:“你走吧。”
“不是,”宇文飞雪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飞快地看了舒九一眼,又扭过了脸,他哼哼唧唧问道:“那个……那个我是想问你,你还……疼么?”
“什么?”舒九先是愣住,之后登时会意过来,一丝红云爬上耳根,她只觉得脸面烧得厉害,脚还在水盆中,她作势踢他,带起一片水花。
宇文飞雪飞快道:“听说这个女子第一次都要疼很久的,我出宫的时候在御医那问了药,”他在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反手放在chuáng边也不敢看她,越说声越低,最后几不可闻:“抹、抹在那什么……那个地方。”
舒九抓起瓷瓶砸向他的脸:“滚!”
宇文飞雪闪身躲过,伸手一捞,瓷瓶便接在手中,像是接到了烫手山芋一般又扔回了chuáng上,
“我不滚。”
他背对着她,她也是背对着他。
“滚!”
“我不滚!”
舒九又是一脚踢翻了水盆,她回头找着擦脚布,却发现小丫头走的时候放在桌上了,宇文飞雪回头瞧见了,连忙走过去拿。
他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抓过了她一双玉脚,因为从未缠足,舒九的脚修长而完整,仔细擦着,宇文飞雪打趣道:“我可从未侍候过别人呢!”
舒九盯着他的头顶,叹息道:“你真想娶我?”
宇文飞雪飞快抬头,笑意蔓延,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
“是,我想娶你,我只想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趁今日有时间多更点,明天或许出门就不能更新了~撒花吧,又双更诶!
☆、九姑娘斩断qíng丝
前方有人!一片火光之中,八桂口中急急响起一声哨响,几个抬棺的人齐齐将肩上棺材放在地上,却是未待上前,点点火光带着劲风疾she而来!
她冷笑一声,举剑格开火箭,那箭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焦灼的味道,八桂鼻尖微动,脸色大变,她身形一动,向那片火光而去,全是官兵,堵在这条路上,还知晓控制药人的药物……格杀间回头望向那个在地上的棺椁,那里已然满是兵甲卫士,十二年来对他的留恋片刻被浇熄,想要她的命么,咬牙扔下药人,八桂急速后退,夜幕降临,她伸手入怀向身后扬去。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饶她一次。”身后追击声顿时消失,她顾不上太多,急急掠去,前面不知还有什么等着她,回头望向京城,她转了脚步。
日上三竿,夏如言玉听说舒九不吃早饭,还把几个小丫头都赶了出来,他撇下手中事务,连忙过来瞧瞧,大周已入了夏,艳阳高照,天气十分炎热,舒九的房门敞着,走过去,便一眼瞧见她光着脚散着长发,就躺在躺椅上面对着门口闭目养神。
连外衫都没穿,他皱起眉头,伸手拿来她的薄丝被给她从头到脚都盖了个严实。
“装睡?”夏如言玉站在一旁,又拿起梳子轻轻梳着她的长发:“怎么了?阿九?”
舒九仍旧闭着眼睛,她也不做声,仿佛真的睡着。
“你身子刚好,不吃东西怎么行?”他也浑不在意,自顾自道:“爹娘快到京了,莫要他们担心。”
她悠地睁开双眼:“你说什么?”
夏如言玉重复了一遍说过得话:“我说爹娘快到京城了。”
“他们来做什么?”舒九叹息着又闭上了眼睛,她无力道:“二哥叫我一个人静静,我谁也不想见。”
“阿九——,你擅自应下婚事,圣前赐婚,爹能不担心么……”他简单给她编了个大辫子,蹲在身侧仔细打量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你到底怎么了?”
舒九轻轻蜷起了身子,过了好半晌,她才闷声道:“我觉得现在好奇怪,什么事都怏怏的,一点也不像我。”
“奇怪?”他品着她的话,引她说出心底的想法:“哪里奇怪了?”
她似是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懒懒看着夏如言玉,声音无比的落寞:“我想我娘了……昨晚试了一下,内力十分混乱,现在身上没有金叶子,心里也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好生奇怪……”
这孩子从小就很没有安全感,她的想法总是千奇百怪,夏如言玉叫来门口的小厮,去账房拿了一打银票,他亲手放在她的手中,轻声道:“现在好了些没有?”
舒九也不推脱,全部放在内衫的小兜里,冲他弱弱一笑:“现在好了一些,我想再躺一会儿,好好想以后怎么办.”
“嗯,”夏如言玉点头:“想想也是好的,婚期将近,等爹娘到了京城,你若不愿,总有办法推脱的。”
她又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愿多说,他也不qiáng求,叫了两个小丫头在屋里侍候着,这便又去忙了起来。
脚步声逐渐远去,舒九将全身都缩进了被中。
摸着内衫中得银票,她迷迷糊糊地稍感心安,也不知多了多久,竟然睡着,空白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舒九很清楚这是一个梦,想挣脱,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梦靥中,这个男子专注的看着她,对她说:“不管你信或不信,你是我的女人,这是事实也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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